第74章 敲山震虎(四)
“2010年的秋天,時間的齒輪已經慢慢的轉動,一些人的命運就像是一條又一條曆史長河之中的支流,他們與曆史並行,最終又將會匯入到這洶湧磅礴的江水之中,隻不過有些人的河水,很細很平靜,有些人的河水,很粗很湍急。”
北京某處,31號樓15單元201.
這是一個舊時工廠的小區,這樁舊居民樓見證著那段曆史,如今居住在這裏的居民大多都是曾經大建設時期的國企退休老人,不過隨著時代的發展,許多老人也被他們的子女接到了更大的房子裏居住,一時間有許多老單元房子就這麽空置了下來。
夏彌站在201房的門口,秋日的夕陽美景將她的影子長長的潑灑在屋內,她已然不複白天時楚子航麵前的那樣活潑和開朗,如今她的臉上,滿是冷漠。
樓下突然響起了說話聲,夏彌連忙恢複了如初的模樣,輕輕帶上門走到走廊上往下看去,發現一個年輕的男人帶著一個小男孩正在和一個老爺爺說話。
那個男孩應該是那個男人的弟弟吧?
夏彌沒來由的內心升騰起這個想法,然而當男人轉過身來的時候,她的瞳孔一下子變大起來。
“這……怎麽可能!”
隨後,男孩被男人抱了起來,看清了男孩的麵孔,夏彌連忙強行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盡力掩飾著自己的極度震驚的失態之色。
“康斯坦丁!”
“諾頓!”
夏彌突然感覺到十分的害怕。
“地窖裏的康斯坦丁是怎麽回事?這個男孩…………根本不是單純的與康斯坦丁一模一樣。這份血脈印記……的確是他們兩人!青銅與火之王!這是怎麽回事?”
在三人說話之間,一個身著白色休閑套裝的黑發大男孩走了過來,夏彌再次驚訝的發現,那個人竟然和林帝天極其相似。
“這是巧合嗎?不!這肯定不是巧合!可是又該怎麽解釋諾頓和康斯坦丁?這個和林帝天幾乎一模一樣的男人又是誰?”
夏彌很想衝下去衝到那個人的麵前仔細的看一看,是不是她遠古記憶中的那對暴戾的兄弟,但是隨後,兩人就離開了,白衣少年攙著老太爺慢慢悠悠的往樓上走,夏彌眼睜睜的看著白衣少年和老太爺的身影緩緩出現在樓道口當中。
“林帝天?”
夏彌試著輕聲叫了一下。
白衣男孩平靜的轉頭看了夏彌一眼,眼角時不時流露出來的和煦讓人感覺仿佛被溫暖的陽光照耀一樣,夏彌一瞬間斷定,這個男孩肯定有著某種特殊的言靈力量,因為她感覺到了自己對待這個男孩的敵意,在悄然之間被他給化解,取而代之的則是不斷攀升的好感。
“你認識林帝天麽?”
白衣男孩露出了微笑,他手上的動作則一直沒停,一直扶著老人往樓上走。
夏彌沒有繼續說話。
白衣男孩也對她點了點頭,繼續轉頭過去,扶著老太爺往樓上走去。
夏彌連忙跑進了自己的屋子,把門關上,她捂著裝著砰砰亂跳的心髒的胸膛,腦海裏不斷浮現著諾頓和康斯坦丁的身影,不斷回想著他們剛剛的音容笑貌。
那哪裏還是一對王座上的雙生子,那已經活生生的變成了一對紅旗下的新時代的好青年兄弟了。
夏彌突然感覺自己仿佛被盯上了,像是自己的身後時刻都有著一雙看不見的黑手,一直準備著將自己給拖進無盡的深淵,她認知中早已死去的兄弟,如今卻以人類的形態,在人類社會中愉快的生活著,更可怕的是那個和林帝天極為相似的白衣男孩,原本她並不將林帝天放在眼裏,隻是認為他單純的是一個出身於官員世家的高階血統混血種而已。
然而今日的隨意一瞥,讓堂堂大地與山之王掌握權的龍王,耶夢加得,也心中慌亂。
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卻又不得不相信。
那個經常一臉嚴肅著說著俏皮話的男孩子,已經成為了她最大的迷惑和困頓之源。
然而不管怎麽樣,她已經決定好的計劃卻不會因此而改變。
隻是她的心中已經有一些隱隱的不安,或許這一次,她的行動,要出一些意想不到的岔子。
天安門廣場。
林帝天和木凰櫻站在人民英雄紀念碑的腳下,瞻仰著這座莊嚴的石碑,石碑上銘刻著自1840年以來中華民族無數為了民族獨立、國家富強而犧牲的英靈的名字,碑身上的浮雕仿佛在訴說著那段充滿著悲壯和血淚的沉淪與崛起之史。
剛剛他們才從主席紀念堂出來,不同於那些專注於尋找老北京皇宮龍脈的混血種,林帝天和木凰櫻似乎對於北京的一係列地標建築更加感興趣。
“凰櫻,你和我說,是不是日本那邊有什麽事情要發生了?”
紀念碑下,林帝天突然把凰櫻拉到了一角人員稀少的地方問道。
“怎麽這麽突然說起這件事情?”木凰櫻有些慌亂的撥動了一下自己的那頭短發:“我之前在酒店隻是和你說可能有事情發生,並不確定。”
“但是你的口氣和你的神情出賣了你。”林帝天道:“如果不是真的要出什麽事情,你不會這麽的強裝鎮定。”
“其實我隻是推測。”
兩人在廣場上沿著長安街緩緩走著:“日本那邊最近一直和本部溝通交流關於深水爆破的事情,其中包括深水常規爆破、深水核爆等各式各樣的爆破,交流的都是現階段世界軍界中最為先進的爆破技術。我總感覺,接下來的時日會出事。”
“深水爆破?日本分部要炸什麽東西麽。”林帝天猜測到:“你推測在之後一段時間日本分部可能要獨自做一些本部可能不允許的事情?”
“嗯,但是本部肯定會知道的,本部和日本分部的關係其實並不是非常的牢靠,這一切都建立在昂熱個人對日本蛇岐八家的個人武力壓服上麵,所以這個關係實質上是很脆弱的。”
“你怎麽知道的這麽清楚?”
“我聽家裏說過的,你不是也知道啊麽,我雖然是八家蛇岐的,但是已經算是非常旁支的了,所以我也不是了解很多。”
林帝天微微的點了點頭:“行吧,我記下了,不管發生什麽,我們一同麵對就行。”
“那就好……”木凰櫻低聲的沉吟道,她的神色中卻充滿了不安與歉疚,然而這些林帝天是看不見的,他此刻正專注於站在天安門廣場眺望遠處的天安門。
木凰櫻的手機裏,有一封來自日本東京犬山家的家長郵件,落款是,犬山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