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撤離
大廈地下停車場。
楚子航的panamera停在這裏,按照計劃,他和林帝天奪取文件之後就會迅速來到這裏登上車離開現場,因此這裏事先預備了一名校工等待。
一個穿著邦聯快遞製服的人快步走了過來,他拉開了車門坐了進去。校工見狀,連忙招呼道:“林專員,活幹完了嗎?”
“是啊,很輕鬆。”林帝天的臉上帶著微笑,他的手上拿著一袋包子:“來一個?”
“謝了!剛好這個時候是到晚上了,還沒來得及吃晚飯呢。”
校工從袋子裏拿了一個肉包大口大口的嚼了起來:“我們現在是等楚專員嗎?”
“嗯,你先和其他人匯合吧,我等會直接帶著楚專員離開這裏,我們還有一些其他事情要做。”林帝天從後座拿了一把傘遞給他,順便把那一袋包子也給了他。
校工愣了一下,連忙點頭,揣著一袋包子拿著傘就離開了停車場:“林專員,晚上你們記得趕飛機啊!”
“哦對!”林帝天一拍腦袋:“我知道了,包子跟兄弟們分了吧!外麵下著大雨,估計兄弟們又冷又餓的,現在條件不允許,隻能夠先用包子墊著了。”
“什麽話!”校工樂了:“我們就是在旁邊吆喝著隨便打打下手,沒兩位專員工作辛苦。那我先走了啊!”
“嗯。另外告訴你們,有一家餐館的湘菜火鍋味道不錯,推薦你們去試一下……”
打發走了校工,林帝天坐到駕駛位上等待著楚子航過來。
良久,一個提著封條文件包的人影跌跌撞撞的走了過來,他拉開車門坐到了副駕上,林帝天確認了楚子航就位之後,就立刻發動了汽車,引擎發動,車輛瀟灑的甩出了一個倒車出庫,飛快的駛離了地下停車場。
“怎麽弄到的?”
“被懸橋往外帶的時候撞到了玻璃幕牆。”楚子航艱難的脫掉他身上的快遞製服,換上網球衣。
“我知道了。”
林帝天平靜的說道,楚子航訝異的轉頭看了一下他,他此刻正平視著前方,雨刷勻速的將潑灑到車窗上的水幕劃開,幾輛閃著警燈的漆著“公安”的警車警鈴大作著和他們錯肩而過。
“節省體力,等會我跟你回去幫你處理一下。”
林帝天的聲音很平靜,平靜到讓人有些不安,楚子航此刻也管不了那麽多了,隻能夠大口的呼吸著喘著氣,盡量的積攢體力,等會他需要從車庫回到自己的房間才行,林帝天能夠幫助他處理傷勢,前提是他能夠裝出一副正常的模樣帶著林帝天穿過自己的家的客廳。
汽車回到了楚子航家的車庫裏,楚子航使用著積攢的體力費力的把自己重新又打扮成了那個柔和的鄰家男孩,確認無誤之後,才在林帝天的攙扶下走出了車庫。
門前,楚子航示意林帝天鬆手,他努力的站直了身子打開了家門。
客廳裏安靜的很。
楚子航似乎鬆了口氣,他看了一樣林帝天,林帝天背著裝著無二斬和丁字棍的背包,視線卻停留在楚子航家裏的那些裝飾上,似乎對客廳裏的事物不感興趣。
客廳裏是楚子航的老媽,正毫無形象的躺在沙發上。
兩人飛快的溜進了楚子航的房間,一進房間,林帝天就迅速的把房門鎖上,同時快步的奔跑到窗戶邊拉上了窗簾,做完了這一切,他才跑向了房間的衛生間,楚子航正在衛生間裏艱難的處理著自己的傷口。
“含著。”
林帝天接過了楚子航手中的醫療箱,從醫療箱裏取出了一隻棉棒,塞到了楚子航的嘴裏,隨後就麻利的處理著他身上的傷勢。
“我們回來的時候我已經安排好了前往機場的交通工具。”林帝天道:“等你這裏處理好之後我們就坐上那輛交通工具去接路明非。”
“師兄你知道麽,其實早在一開始我就認為你肯定能夠獨立完成任務的,學院本部隻有施耐德教授無條件的相信你,畢竟校董會不會放任有危險言靈的學生脫離他們的掌控,如果今天的事情被校董會知曉了細節,他們不會放過你的。”
“嗚嗚”
楚子航腹部的玻璃正在被林帝天小心翼翼的取出,劇烈的疼痛一度讓他差點昏過去,耳邊卻一直傳來林帝天喋喋不休的家常話。
看起來這家夥並不像表麵上看上去那麽不可靠啊。
“嗚嗚!”
“嘖嘖嘖,師兄這身材,著實不錯。你知道麽?如果按照我高中的那些女孩子的流行的眼光來看,你這種的就屬於冰山冷麵受,需要一個陽光健氣攻來摧毀你的心靈防線……當然我不太懂她們說的是什麽東西,隻是感覺你似乎和她們經常相互傳閱的一本漫畫雜誌上的男二號頗為相似。”
林帝天將楚子航的傷口處理好,並且給他打了破傷風疫苗,確認一切符合救護條件,才放心的把楚子航抱了起來,放到了床上。
“謝了。”楚子航拿掉了嘴裏的棉棒,看著林帝天忙裏忙外的收拾著一切痕跡,他有些感覺到莫名的心安。
“都是同伴,還是一起打過架的,這麽說就太客氣了。”
林帝天丟給床上的楚子航一個微笑,隨後掏出了打火機,在衛生間裏點燃了沾血的棉球、紙巾、注射器、繃帶等物品:“碎玻璃我沒法用常規的火焰燒掉,你記得用君焰把它燒幹淨,你的血樣不能夠外傳。”
“你知道了?”楚子航有些錯愕。
“我不知道,隻是感覺有些東西能夠隱瞞必定要隱瞞才行。盡量做到不留痕跡和把柄,這是我的信條。”林帝天蹲在地上清理著地上的血跡:“血統這種東西對於我們來說既是有用的,又是有害的,我們或許會用血統來對抗強大的敵人,但是有些人也會利用血統來栽害我們,我不能夠讓那些暗中的敵人找到這些東西來反製我們。”
“你想的很周到。”楚子航說道:“看起來我有些確認,當初在三峽你的表現了。”
“我的表現?”
林帝天一邊幫助楚子航處理著一切一邊好奇的追問:“我的什麽表現?”
“你的冷靜和沉穩,不像是一個普通人。”
“我們本來就不是普通人。”
“不是,我說的是……戰場那種。就像是新兵上戰場,總會有各種各樣的不適應,你卻好像沒有,你很自然的接過了凱撒的指揮,又發現了水汽中的陰影並果斷的予以攻擊…………”
“或許隻是因為我神經大條吧。”林帝天笑了:“正如你給人的印象是沉默寡言的殺戮機器,但是在你的父親和母親的眼裏,你還是那個不善言辭的可愛的男孩,不是嗎?”
楚子航的內心某個地方似乎觸動了一番,他突然有一個問題很想知道:“那個,2004年的夏天,你的父親,在濱海市嗎?”
“2004年的夏天?他在濱海市協調一樁案子。怎麽了?”
楚子航眼中的那個叫做林帝天的男孩,和他記憶中的那個檢察官的身影重合在了一起,那個在無助的雨夜中,為他熄滅的希望燈塔又續了一束火光的男人。
雖然,他最終得到的結果,仍然是無用的。
“沒什麽,或許我以前貌似在哪裏見過吧。”楚子航閉上眼睛。
“應該吧,他自從那一年開始,就將自己一半的精力投入到了一樁錯綜複雜的案件當中,那一次去濱海市,我還和他吵了一架,嘿,他還真是瀟灑,頭也不回的就出了門飛往濱海了。”
“那可真是……有趣。”楚子航憋了半天,憋出了這麽一句詞。
“是啊,有時候很有小孩氣的老男人啊。”
林帝天處理好之後,坐到了床邊,看著楚子航:“師兄你知道麽,你現在的樣子讓我想到了一個詞。”
“?”
“冰山美人。”
楚子航沒有接林帝天的調侃:“那是形容女性的詞語,放在我的身上並不貼切。更何況你剛剛說的那些什麽攻和受的東西,也很失禮。”
“不要那麽死板,我和你說……”
楚子航聽著林帝天的嘮叨,他們兩人等待著林帝天定好的接送他們去機場的人,在林帝天的嘮叨中,楚子航沒來由的感覺到了一絲寧靜。
不用去管任務,不用去管計劃,不用去管行動,隻是單純的什麽都不想做不想動的一份安靜。
難得的可以放鬆躺在床上,聽著旁邊同伴無休止的絮叨。
人生最美妙的時候,無非就是此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