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力量
盤坐在虛空之中，莫凡俯瞰著身下的大地。
他在爭分奪秒地恢複己身，也在極力尋找著，即將麵對的生死大敵！
它在哪？為何始終不見身影？
放眼望去，整片空間，除了蒼莽大地，就是一片鬱鬱蔥蔥的森林！
這種景象，讓莫凡感到非常別扭，明明身處無邊地獄，此刻，此地，卻到處充斥著旺盛的生命氣息！
“你是在找我嗎？”
一道聲音，突然響起，讓莫凡瞪圓了雙眸，倒豎了劍眉！麵上滿是不敢置信的神色。
“生命本就有萬千變化，你又何必拘泥於常形！”仿佛是看到了莫凡的麵上驚容，這道聲音開口解釋到。
“一花一世界，一葉一菩提。”莫凡低語，想用佛家禪語來解釋眼前的景象，掩蓋自己內心的劇烈波動。
一棵參天巨木，搖曳著萬千枝柳，從莽莽大地，拔地而起。
樹林在消失，巨木在生長，它不斷變大，突破了蒼穹，蓋壓了世界！
它成了世界，亦或是，世界就是它！心頭突生的感覺，讓莫凡驚詫不已。
整片空間，都籠罩在，一片綠色的神光之下，給人一種生機盎然的感覺，這哪裏是地獄？分明更勝人間！
這棵參天巨木遮天蔽日，每一條枝柳，乃至每一片樹葉，都青蔥滴翠，瑩瑩發光。
它就像是，傳說中，開天辟地時的那棵世界樹，主宰一切，神聖而偉大！
站在樹下，抬頭仰望，莫凡深深感受到了自己的渺小，這棵樹的氣息，非常浩瀚，無邊無際。
如果它就是自己的對手，那麽它必定在破滅境中，走到了極為遙遠的距離，哪怕是自己全盛時期，也不可能有與之匹敵的可能！
“也或許，它比那頭獨眼肉球的怪物，還要強大！”莫凡心頭猜測，將眼前巨木的修為，無限拔高。
“你的那把劍很特別，比海神三叉戟還要強大無數倍。”巨木開口，搖曳枝柳，它的聲音隆隆，卻讓人感到平和。
莫凡卻聽得頭皮發麻，他沒想到，這棵巨樹竟然如此明銳，能夠察覺到天越劍的存在。
也或許，是剛剛的交戰，被它全程關注。讓它看到了自己使用天越劍，增加了力量加成，才堪堪險勝那頭擊天虎鷹。
然而，莫凡注定失望，因為這棵巨木比他想象中還要強大！
“它就深藏在你的體內，和你背後的那道強大魂靈，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
莫凡倒退，如見鬼魅！
“你怎麽。。。可能看得到？！”聲音顫抖，帶著驚悚。
莫凡確信，哪怕是剛剛的戰鬥，自己也沒有召喚出劍仙武魂，於這個隔絕其他一切力量的世界裏，也不可能有人真正見過武魂能量！
可是！眼前的巨樹，卻像是能把他看透明一樣，把他的每個秘密，都一清二楚地揭露出來。
這讓他如何不驚駭！不詫異！不惶恐！
“我於虛無中誕生，於開天辟地後，第一縷光芒的照耀下萌芽。”
“歲月為床！時光為被！”
“我看過了滄桑變化，見證了繁榮和湮滅。”
莫凡心中的波動無以複加，眼前的竟然真的是一棵世界樹！
傳聞，世界誕生之處，有嫩芽於光芒中出生，茁壯，成長為參天巨木，為世間的一切生命，提供了所需的養分。
“然而，我依舊在老去，它在醒來！它在瘋狂奪取，整片世界的能源。哪怕躲在這片小世界裏，我依然無法掙脫它的掠奪！”
枝柳輕輕顫動著，仿佛在傳遞著害怕和憤怒的情緒。
莫凡這才可以看到，那些顫動著的枝柳上，有絲絲黑線，如同導液管一般，一頭連著世界樹的枝幹，另外一頭延伸進無盡的黑暗之中！
每一分，每一秒，都有無盡且磅礴的生命能量，通過這些黑色的導管，輸送到黑暗深處！
“它？是指那頭大魔嗎？”莫凡輕聲問道。
“是的！”枝柳晃動，肯定回答。
“唯有你，才能讓我擺脫這種痛苦煎熬！”
“可，為什麽是我？我到底是誰！”
莫凡激動大吼，他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答案。
走到今日，無數的謎團圍困著他，讓他越來越迷茫。
自己究竟是誰？為何會是萬古唯一？為何從上古就已經存在過？又為何自己會失去這些記憶？
這一切，眼前這棵見貫世間沉浮的世界樹，必定知曉！
“現在還不到時候。”世界樹沉默片刻後，拒絕道。
“不到時候？那什麽時候，才是正確的世間？！”
“有些事，太早知道，於我們都沒有好處。唯有水落渠成，順其自然，才會開出最好的結果。”
“果然是這樣嗎？”莫凡有些失落地搖頭，在世界樹開口之前，他心中已經猜測過類似的答案。
知道真相的人，都對他隱瞞一切。除了他自己，誰都知道他是誰！
他歎了一口氣，這種感受，讓他覺得既可悲又無奈。
唯有強大己身，才可能戳破迷霧，獨自探尋出想要知曉的一切！
這一刻，他對力量真的無比地渴望。
“你知道什麽是力量嗎？”世界樹突然開口問道。
“打破一切，無需顧忌其他，這就是力量！”莫凡抬頭，有些置氣地回答道。
“嗯。但你說的隻是結果。”
力量？莫凡思索。
“力由心生，心不滅，力不滅！”這一次，他認真開口。
“那是大千世界對力量的定義，並不是你自己的領悟。”
“你在這片隻有力量的世界裏曆練，是否有自己的感悟？”世界樹繼續說道，像是一種指引，想要莫凡不斷去探索力量的真諦。
“如果力量回到了原點，那麽，力量就是盡心的守護！”莫凡開口。
他的眼眸裏，出現了燕山山脈中，那群弱小卻樸素的村民。
哪怕明知危險，他們都會用自己的血肉之軀，傾盡一切，為後輩們爭取活下來的希望！
“還有嗎？”聲音繼續娓娓而來。
“力量。。。力量是一種突破！”
說到這的時候，他想起了和白紗女子，踏入絕地以來，遇到的種種危險。
如果沒有突破，他早就喪生在暗金巨蟻的爪下，或是湮滅於紅塵業火之中。。。。。。
“力量。。。力量還是一種重生！”
他回憶起了自己肉身幹涸，滿頭銀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