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章 翟讓讓寨—3
姑蔑國的位置，大致相當於後世的浙江衢州，但別看他們身處東南，堵上可是華夏正統，屬於由華夏入夷狄的典型代表。
在過去的年歲裏，他們已經與當地的越人融合在一起，並且在政治上依附於越國。但依附並不能完全的降服，越國想要完全吞並它，軍事上也是有難度的。
更何況，這個附屬國並沒有太過明顯的罪過，如果公然進行討伐，屋裏麵有出師無名之嫌，雖然春秋無義戰，但在這個複雜的國際環境之中，如果不按照道理做事，很容易給別人留下討伐自己的借口，尤其是越國的北邊，就有強盛的吳國。
所以越王允常並不同意康采恩的想法，雖然他對麵積廣闊的番邑也很感興趣，但他認為應該與姑蔑國好好協商，而不是直接動用武力。
甚至，他還認為康采恩這種一有問題就舞刀弄槍的想法實在太過幼稚，而且在幾之後，姑蔑國那邊主動派遣使者向越王允常表示，他們願意就番邑的安全提供武力保障。並且番邑地區與越國本土的各種商貿聯係也會受到他們的保護。
為王院長得知之後非常高興，他甚至炫耀一般的向康采恩表示，姑蔑國一直是月光很好的夥伴，他們並不是不講道理的。
但康采恩卻立刻提出了自己的意見，他要求通過姑蔑國的月國商隊完全免稅，但這一點卻立刻遭到了姑蔑國的反對，同時對方聲稱，此次前來的重要目的之一就是商討相關的稅收問題。
康采恩則立刻向越王允常表示，他們的這一舉措，是想要在越國富強的道路上吸吮成功的鮮血。但越王允常認為，給他們交納一定的稅收也未嚐不可，不過，雙方在稅收比率的具體問題上，卻沒能達成一致。因為姑蔑國的藥價實屬獅子大開口，這讓在自由貿易時代嚐到諸多甜頭的康采恩大為不爽。
就連越王允常也覺得他們有威脅之意。而後來，他們更是聲稱稅收的問題會與安全保障的義務掛鉤，因為沒有稅收就不可能有錢訓練足夠精銳的軍隊，也就無法保障番邑的安全。而且對方還認為這是一件非常平等互惠的事情。
越王允常認為他們的描述也是有一定道理的，甚至在康采恩把這件事情描述給關羽聽之後，這位紅臉大漢也產生了和越王允常一樣的想法。但康采恩卻認為，對方的描述是極具誘惑力的，因為他們所要征收的稅務，並不是簡簡單單的錢財而已，從種類上來講，它還包括大量的實物稅，其中更是包括在之前戰鬥當中大放異彩的鐵製武器。
這是康采恩不認為自己應該對外輸出的，而且番邑這個地方，地理位置和出產都相當特殊，在曆史上注定會留下燦爛的一筆，如果任由著群家夥征稅的話，流失的財富還不知道會有多少。
這其中有什麽貓膩呢？
春秋時期的番邑麵積相當廣大，大致相當於後世江西的東北部，包括但不限於上饒轄境，甚至可能包括鷹潭的一部分，以及更加有名的景德鎮南部。
起景德鎮，就很容易理解康采恩的戰略意圖了。
北宋時期，景德鎮的發展雖然比不上北方五大官窯，但已經有了相當成熟的製造工藝。待到南宋時期，由於海貿的刺激，它的生產規模得以迅速擴大，工藝也更加成熟。而康采恩在北宋已經有了不低的影響力，隻要招募一些工匠穿越到這裏來，就可以在這裏搭建起瓷器生產的基地，雖然銷路還是個很嚴重的問題，但康采恩已經不準備在自己的身邊留下任何一處關稅障礙了。
除了不想讓自己未來的發展受到束縛之外，姑蔑國提出的稅收比例也實在太高，有些種類甚至已經達到了四成，這就需要這些商品至少擁有50的利潤率，否則將不可能在銷售過程當中盈利。
這與康采恩的普惠方案，顯然有著巨大的矛盾，所以康采恩斷然拒絕了他們的談判要求，隻是，姑蔑國所變的衢州地區並不是容易攻打的地方，至少對於常年在陝西附近征戰的北宋軍隊來，光是適應戰場環境就需要花費一段時間，所以在本地的士兵們被培養出來之前，康采恩不認為自己有足夠的把握將姑蔑國拿下。
可是這樣一來，孤懸在外的番邑就不免讓人擔憂，雖然如今的楚國，還在收拾舊河山，沒有心情奪回失地，但是當他們內部穩定之後，極有可能會對這塊肥肉發起進攻。
留給康采恩的時間可不多了。
聽完這些分析之後，關羽的態度也產生了的變化，姑蔑國的要價實在缺乏誠意，那麽高的稅率，不要培養一支精銳軍隊了，就連組織一支大軍討伐越國，估計都已經夠數了。
可惜在這點認識上，關羽卻與越王允常出現了差異，要不然那個剛剛從吳國獲取的大量戰利品的國君，一定會再次派遣自己的軍隊，到姑蔑國去溜達兩圈，即使不能拿下哪怕一寸土地，他也要宣示一下自己的赫赫武功。
可惜康城不管怎麽勸，越王允常都不認為姑蔑國會反叛自己，所以康采恩隻能私底下準備軍事行動，好好收拾一下那個讓人討厭的國家了。
不過在此之前，他還有另一種方案，那就是讓自己的合作社開始向西發展，將屬於姑蔑國的一部分村落，也用自己先進的農業生產技術拉攏過來。
隻是康采恩有所擔心，對於財富極具野心的姑蔑國，會不會想把那些東西占為己有。畢竟加入合作社比較符合底層農民的利益，因為他們隻需要交出周邊荒地的開發權，並且花錢購買農具，並且將規定比例或特定重量的農產品售賣給合作社，但對於那些領地貴族來，出賣荒地開發權就等於出手土地，農具如果可以搶到手就不用花錢買，中午出來的各種農產品當然是要堆放在自家倉庫當中的，哪裏是能夠輕易賣出去的呢？
其實在越國境內也有很多的領主，對合作社的政策不滿，周一解禁為止，加入合作社的土地當中，也隻有蘇寧和靈姑浮的封地。後者之所以會同意合作社的條件，完全是因為他不想花費心思在管理自家封地上而已。
但是其他擁有封地的貴族，就全然對合作社的條件不屑一顧了。這一點其實也是讓康采恩比較擔心的，好在他現在所擁有的軍事實力，已經足夠在國戰級別的戰鬥當中，刷一下存在感了，恐怕越國境內的那些貴族還不敢把他怎麽樣，畢竟他也是在剛剛結束的吳越戰爭當中，嘮了一些戰功的人。看在魏國處理的情麵上，他們還不會下黑手。
但是國外的貴族可就不一定有這樣的心態了。
倘若姑蔑國的人真的會對合作社下手，那麽戰爭終將是不可避免的選擇，所以，文統隻能造勢，武統才是關鍵的一錘。
但是緩不濟急的情況依舊是這類部署的重大痛點。雨熱條件優良的江南地區，隻會讓那些高產作物，用更短的時間創造出豐收的佳績。一旦最初一批參加合作社的農民取得豐收，周圍的那些貴族們就一定會眼紅，甚至越國境內的豐收消息，就會造成這樣的情況，而距離最早播種的一批農作物的收獲時間，現在已經不足一個月了。
而土著士兵的數量，目前還遠遠不足以發動一場滅國之戰。更何況他們當中的大多數人，都還沒有經過係統的訓練，而在糧食取得豐收之前，康采恩又不敢大規模的征召士兵，所以，他在這方麵也已經陷入了進退維穀的尷尬局麵。
對此，關羽也沒有什麽好的計策，而且他覺得這兩件事情都不值得康采恩花費太多的時間。
那什麽時候才是他現在急需要解決的呢？當然是得到一塊可以自己做主的地盤，而不是像越國的封地那樣受到越王允常的約束，更不像大宋朝的發展那樣，受到整個大宋朝廷的監督。
對此，他甚至不認為瓦崗寨是康采恩的一個明智選擇，但康采恩卻在聽到他的疑惑之後，堅定的告訴他：“從宋朝到越國，我們已經得到了更多的自由，而從越國到瓦崗寨，我們將擁有更多的自由。之所以不急著去尋求更加絕對的自由，主要是因為我們的發展還離不開體係的滋養。人才、技術、原材料，這三大發展要素現在都還需要從體係當中獲取。而這三者當中，人才是最根本的，但我們的教育體係才剛剛起步，而且還有依托體係才能成型，所以，單獨立寨的這件事情，還是過些時候再吧。”
關羽知道他的有理，我也就不再爭執，但麵前還擺著另外一個問題，那就是他們應該怎樣加入瓦崗寨呢？
聽到關羽的這個疑惑，康采恩給出了另外一個堅定的回答：“我們先不加入，因為這個時候的瓦崗寨，隻不過是一群山匪而已。他們連國家機器的雛形，都還沒有摸索出來。而我們都已經身處體係之中，怎麽看都比他們要強悍一些。哪有強勢一方去投靠弱勢一方的呢？我們應該主動造勢，忽悠他們來加入我們才對。”
關羽一聽，立即就笑開了花，這跟獨立建寨還有什麽區別？於是立刻詢問具體應該怎麽辦。
康采恩略作思考，便回答道：“首先我們要與瓦崗寨店裏麵好的聯係，這樣我們在他們附近崛起，才不會遭受到他們的進攻，然後我們要嚐試與他們結盟，然後逐漸憑借我們的裝備和戰略意識，牟取聯盟的主導權，最後徹底的吞並他們。”
聽到這個方案，關羽也終於才明白。這跟獨立建寨的確還是有些區別的，因為他們還是要投機倒把的去獲取那幾個瓦崗寨裏的人才。隻是兩者的關係更像是相互依存，而不是單方麵的依靠和汲取。
這也的確如同康采恩所的那樣，自由度得到了很大的增加，但還沒有去急切的追求絕對的自由。
可是他們又怎樣和瓦崗寨建立友好的聯係呢？
“兜售兵器甲胄啊。他們一群農民起義軍，現在和山匪沒有多大的區別，哪會有那麽好的裝備啊？所以我們要賣給他們，讓他們去劫富濟貧，讓他們在這個亂世之中強大起來。”
關羽當然不喜歡讓一群刪粉崛起於亂世，但剛才描述當中的劫富濟貧，卻深深的打動了他，雖然，對於康采恩所奉行的價值觀有些違背——畢竟這個十歲的少年一直強調老有所得，而國家所要做的，是盡可能的保證所得的合法，但不可否認的是，即便剝削的時代，或者剝削這個詞匯，已經慢慢的遠離了人群的關注範圍，收入的不平等，也仍然在世界的大多數角落裏存在著。而有資本的人和有能力的人，究竟誰應該得到更多的錢財收入，則一直是是非價值觀的爭論焦點。不得不做出妥協的事，掌握一般等價物的人，掌握著更大的優勢，所有的能力無論在哪個方麵上，都需要與金錢兌換才顯得有價值，在這個觀念成為普遍認同之後，即便政府想要為他們多做些什麽，似乎也顯得有些頹廢無力。以至於某些憤青公務員也隻能讚歎一聲道，你們的奴性褻瀆了勞動合同的公平與正義。
所以即便在不被視為剝削的勞動活動當中，貧富差距也在不斷的醞釀著。也就是劫富濟貧將會是大多數社會當中，那些仍然殘存著正義心態的人，必然會踏上的一種路途，所以康采恩並不準備，格外的限製這些山匪，當然，他們在細節當中肯定也會放下諸多錯誤，畢竟經常和暴力打交道的人，注定會產生一種挑戰秩序的衝動，但康采恩擁有足夠的實力，可以清楚的告訴他們，都有那麽一個信念堅定的人，力圖捍衛正義與秩序的時候，他們所能夠做的也隻有臣服！
故而，他不擔心讓這股勢力崛起，因為在他們崛起的時候，會有一支更加龐大的勢力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