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將簪纓世家捆上戰車
康采恩對二東家的這個建議，自然是照單全收。本來嘛，作為二東家的主要作用，就是幫助集團製定本土化的經營策略。既然他覺得行，那就行！
不過，這種塑料碗可不會成為撲賣的壓軸物件，康采恩從1977年帶來的好東西還多著呢。
隻可惜的是，有些好東西的數量實在太多了，他們原本是能夠換取更多利潤的，但因為在數量上丟掉了珍稀度，所以隻能被擺在超市的貨架上，默默的和他們的同類一起守護著商品的價值！
比如前一階段在汴京城裏鬧得風風雨雨的玻璃球，如今他們已經成為超市的一部分，而且就堂而皇之的擺在正對著門口的位置上。
而他如今的定價，則讓那些可以一擲千金的富豪們，批量的將它們買回自己的家裏！雖然他們已經意識到這些東西的價格正在迅速的下降，但這裏是物華寶的汴京，如果把它們販賣到其他地方去，還是能夠大賺一筆的。畢竟，大宋王朝的經濟中樞，其實並不在它的政治中心。
江南的手工業已經在崛起的路上，福建和兩廣的海貿，也為當地人創造了不少的收入，蜀中的特產更是聞名下的珍貴之物，而汴京除了憑借政治優勢而成為的吸血蟲以外，基本上就沒有什麽能夠拿得出手的商業競爭力了！
這一點在康采恩的分析當中，早就已經成為了接下來布局的重要因素。隻是其中的關竅是不方便流露到他人耳中的！
哪怕是他所信任的二股東趙六員外，也不在這些秘密的信任名單裏！
因為他不能讓別人知道，他對大宋王朝的了解，其實並不比宋朝人差多少。
隻不過他的理解，實在有著太多後世的特色，他不方便出來與人分享，以免在不經意之間暴露了不該暴露的東西，
此時的趙禎當然不會知道康采恩的想法，他隻是在琳琅滿目的商品之間，不斷的徘徊著！
裝在塑料桶裏的花生油很快引起了他的注意，擰開蓋子之後所散發出來的芬芳，讓他恍惚間如墜夢裏！
精良的五金工具也擺在他的麵前，雖然他不知道這些精致的玩意兒究竟能帶來什麽用處，但他恍惚間看到了一個追求完美的仙境！要不然他實在找不出合適的理由來解釋，為什麽有人願意將將人們用的破爛玩意兒，打造的如此精致美妙。
至於那些更加芳香撲鼻的香水，以及設計精巧的刮胡刀，都讓趙禎感覺可以直接帶回皇宮去。估計那些世家豪族，也會產生與他相同的心理，如此一來這家超市的生意，定然會超出最開始的預計。
“海外之物，果然是精美！”
這是趙禎在不知不覺之間發出的感慨。
康采恩你聽到了他的這句感慨，然而他卻沒有送上會心的微笑。既然是注定要發生的變化，那他又何必在此時刻意去滿足內心的期盼。
所以他隻是淡淡的走過去，對趙禎道：“海外的東西再好，也需要我們辛勤的搬運，昨我回到汴京之後，可是忙了一整個晚上，才把運來的貨物從倉庫裏轉移到店鋪中。各家皇店所需中的貨物，更是在清晨時分才全部運送過去。蘇監務和我一樣忙了一個通宵，現在估計正在衙門裏睡回籠覺呢！”
趙禎聞言之後憨憨的笑了笑，他和善的目光與和藹的表情，在這一刹那如同佛祖一般，閃耀在並不算寬敞的店鋪之中。
“你們的確是辛苦了。”他用這句似曾相識的話語，評價了康采恩等人的工作。這讓康采恩在恍惚之間，產生了一種不是錯覺的錯覺，難不成這位宗室子弟，在宗室管理嚴苛的大宋王朝，還擁有著不可一世的權力。
可是康采恩想要的並不是他的稱讚，而是比稱讚更有實質幫助的東西。
而趙禎對於他的這種期盼，顯然也不是一無所知的。故而隻聽她繼續道：“我回去之後，一定會把你們的辛苦勞動，和一會兒必定會出現的繁榮場麵，一五一十的匯報給官家聽。相信官家必然會對你們有所賞賜。隻是具體會少做些什麽，就不是我這個普通宗室所能猜度的了。但你為陝西路送去了大量廉價的雪花鹽，目前傳來的消息表明，當地的鹽價已經開始下跌，西夏那邊的鹽販子，已經越來越沒有動力販鹽過來，即便他們硬要過來，這種愚蠢的販賣行為，也實在是太過明顯，很容易就會被我們的人識破。憑借著這份功勞，恐怕你在官家那裏，已經算得上是個薄有微功之人了。如果這次還能順手幫助他的皇帝獲利？那他肯定是不會吝惜官職上次的。或許高官厚祿還離你太遠，但是一個偏遠州縣的教諭，還是能夠成為你的寄祿官的！”
有了官身，雖然是和納粟捐官差不多的級別，但對於康采恩來，也是足夠能支撐起體麵的招牌了。雖然在汴京城周圍，就連聊勝於無的作用都起不到，但康采恩在大宋的布局，可不會僅僅局限在汴京這個地方！
有了這個關係之後，他以後在外路州縣行走，便可以堂而皇之的被人尊稱一句官人了。
郎君這個稱呼，雖然伴隨著很多的溫馨回憶，但是殘酷的商業競爭，可不會容許他太久的沉迷在回憶之中。
因為他知道接下來的風雨，會因為他如此張揚的安排布局而迅速到來。
果然就見一個仆從急急忙忙趕來，並將一張拜帖遞到了他的手中，趙禎好奇的湊上前來，這隻是大略的掃了一眼，就被上麵的名字給驚了一跳！
“潘家？怎麽會找你？”
潘家是大宋將門當中非常有分量的一家，他們的祖上自然就是曾經陷害過楊業的開國大將潘美！
楊業的後代，目前在軍中還在遭遇著排擠，但他們潘家的後代，目前已經作為江門當中的一員，在汴京城裏吃香喝辣。
這樣的世家，康采恩可沒有興趣去接洽，而且他也能夠猜到，這家人為什麽會邀請自己！
於是趙禎就聽到了他的自言自語：“看來潘家在汴京的酒樓裏，沒少投入銀子！”
趙禎聽得心中一樂，他平時倒是很少關注這類事情，如今出來微服私訪，倒是剛好可以打聽一下，於是他昂起頭來，對身後的八大王趙元儼問道：“那附近的潘樓，可能就是潘家的產業吧！”
八大王趙元儼正在開心的吃麵，聞言之後，心中不禁打了個寒戰。他的這位皇帝侄子，對於腳底下的事情還是太過陌生。潘樓雖然叫做潘樓，但和潘家的關係還不算緊密，要這汴京城裏的7家正店當中，誰與潘家的關係最為牢靠，那恐怕還要屬皇宮門口的那家樊樓了！
不過他一個行將就木的老王爺，可不想他的皇帝侄子在自己的晚年與世家大族發生衝突。
要知道那群簪纓世家的經營手法，實在算不得敞亮，而心中總是存有婦人之仁的子陛下肯定是看不慣這些卑鄙伎倆的，隻可惜的是，那些在英氏家一直掌握著北宋的軍事高層，雖然他們手中已經沒剩下多少實權了，但門生故吏依舊遍及軍中，目前來看，還不是皇權以及聚攏在皇權周圍的宗室，能夠輕易得罪的勢力！
所以即便是他這位知道很多內情的八大王，即便是他這位在朝廷上號稱剛正威嚴的八大王，也不敢在這件事上行險，故而他的回答是十分含糊的：“這個我就不知道了，他家肯定是在汴京的酒樓當中有產業，但具體是哪家，我就不甚了了了。潘樓的東家是不是姓潘？又是不是潘美的後人？隻要簡單的查一查就知道了，但將門之家素來與宗室聯姻，如此直截了當的查他們的老底，似乎不太合適吧！”
“有道理！”趙禎也已經做了0年的子了，所以他對於朝堂之外的那些蠅營狗苟，也並非一無所知，隻可惜的他這位皇帝的政令，在後宮之中還能有些用處，但出了宮牆之外，就會受到文人士大夫們的層層阻撓，從明麵上的封駁詔書，到暗地裏的陽奉陰違，他們能夠采取的措施實在是太多了！
所以皇族宗室與瞻纓世家之間的聯絡，絕對不能輕易的動搖，否則他們將會失去壓製文人士大夫們的最後砝碼！
掌握實權的文人士大夫在平時可以壓製軍事貴族，而不掌握實權的軍事貴族，則可以在關鍵的時候收拾文人士大夫，這樣的平衡之道，才是北宋的皇帝們希望見到的理想狀況，隻可惜的是，能夠在真正意義上實現這一點的皇帝，在整個華夏曆史之中都是屈指可數的！
那麽問題就來了，竟然潘家並不能輕易得罪，那麵前的這位康采恩，恐怕就難免要吃些苦頭了，不得他這位當朝子，也隻能在事後彌補一下這位十歲的郎君了。
而康采恩顯然不是這樣想的，在他們麵前，各種利害關係已經迅猛的鋪展開來，他很快就從中抽出了一條最為關鍵的利益鏈，並用一句簡短的話語就點透了其中的利害！
“幫助官家控製世家大族的好機會來了，隻是不知道這一次，能不能換取一個更高的官職！”
趙禎在聽到這番話之後，立刻瞪大了眼睛，而他身後的八大王趙元儼，更是是震驚的右手一抖，無意間將筷子丟落在了地上。
康采恩卻像是根本沒有聽見筷子落地的聲音，至於八大王的尷尬，他更是沒有心思去關注。
他在等待，等待身後的那位宗室，等待那位明明是晚輩，卻讓八大王都恭敬三分的宗室，問出符合他身份的問題。
趙六員外果然沒有讓他失望。
隻見那張和顏悅色的臉上，立刻擺上了一層層的疑雲，並且露出了鄭重其事的神色，甚至還有一些警惕的意味。
但是他的問題，卻終究沒有讓康采恩失望：“郎君，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什麽意思？”康采恩立刻露出了一副無辜而又疑惑的神情，那表情似乎是在這其間的意思難道還不夠明顯嗎？
然而趙禎對這個表情的回複，卻是更加的無辜與疑惑。這讓康采恩終於確信，自己可以拋出那個大膽的計劃了。
於是隻聽他淡淡的道：“潘家送來拜帖的原因非常簡單，那就是他們想要取得新鮮蔬菜和魚肉的供應渠道。這樣一來，他們就能夠像我們的酒樓那樣獲得高額盈利！其實目前正在聯合各大行團對付我們的李四，也和他擁有著相同的想法，甚至在某種程度上，他們兩家已經合流，成為了戰略上的盟友，這對我們來，當然是非常被動的。”
趙禎顯然有些沒有弄懂，既然是相對被動的，那為什麽又會成為官家控製世家大族的好機會呢？
卻聽康采恩繼續分析道：“然而這種被動的局麵，隻不過是因為貪婪所造成的而已，如果我們能向他們供應新鮮的食材，並教授他們酒樓當中的廚師炒菜之法，那麽，這種被動當然就會迎刃而解，隻不過這些來我們所受到的委屈，卻是絕對不能就此翻篇的，所以，購買新鮮果蔬的價格必須要由我們了算，而那些到我們酒樓裏來學習新式菜品的廚子，不但要上交00貫每人的費用，還需要在我們集團旗下的其他酒樓當中服役滿五年，才能回到原來的酒樓繼續做活。當然，我們也可能沒有足夠多的九樓來安置數量龐大的廚師，那麽各大正店，以及那些想要開展酒樓業務的世家大族，就需要向我們支付一筆借調費用！如此一來，他們無論是在原材料還是在人才上，都要受到集團的管控，而皇帝陛下有你們這兩位高瞻遠矚的宗室，便相當於是在集團當中有了分子，從而他老人家也就能順理成章的拿住世家大族們產業命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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