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拿下知縣
離開丞相府,莫秋苑縱使千般萬般不願,但也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不論沈歸廷怎麽問莫秋苑,莫秋苑隻字不提。沈歸廷隻當莫秋苑因臉上的痘疤,想要去寺廟避幾日。
這次莫秋苑賠了夫人又折兵,不僅自毀了相貌,還被趕出府。
成為了府內一大趣事,風水輪流轉,轉到莫秋苑這裏,府裏的下人好不快活。
莫秋苑離開後,丞相府也徹底清靜了。
次日,顧長安心血來潮又研製了新藥,新藥可治療瘡疤。事情傳出,早早百草堂就被百姓圍得水泄不通。
隻見,百草堂的牌匾下貼著告示:玉香膏,三兩一敷。
玉香膏便是顧長安此次的新藥,價錢她壓得很低,以至於得到百姓青睞。
最近京都出現不少難民,江南還出現了洪澇,鬧得百姓都無心出街。
她這次的新藥價錢不僅低,還是緊要關頭的救命稻草,才帶動了許多百姓。
也是因為這些雜事,許多朝臣請纓要下江南去解救百姓,治好洪澇。這件事出奇意外,被顧家占了風頭。
這要從昨日說起,顧長安研製好藥材,回了趟顧府。
剛打聽有這麽個好機會,可以在皇上麵前多些印象。顧長安不會放棄這麽個機會,於是便回顧家找父親商議。
父親聽完十分地不願,他本在朝內與許多朝臣勾結著如何在這筆賑災銀做手腳,哪隻自己的女兒竟要他下江南去賑災百姓。
髒活累活他自是不願做的,畢竟吃慣了顧家的精米良鹽。
“父親……您仔細想想這次賑災會得到多少好處,不僅得了民心還能撈下江南知縣一職,是多好的機會。”
顧長安語重心長道。
顧憲南聽著,眉宇倒豎:“要那破知縣做什麽?”
她走到香案前倒了盞茶,熱茶上徐徐煙氣冒著,顧長安朝顧憲南推了推:“父親,此等美差可是有大作用!”
顧憲南聽了覺得好奇,喝了口熱茶,臉頰被灼得紅潤。他問:“此話怎樣?”
“江南民風淳樸,父親雖在朝廷是武將出身,可並不得皇上善用。近些年,周邊彈丸小地也未亂世,家國平寧,唯獨國家內憂外患。”
“殿下便大赦科考製度,善用起文人。”
她說著,不疾不徐地喝了口水解渴。許是一陣沁人心脾的茶香,她暖了胃繼續:“重文輕武變成了朝堂不可默認的事情。”
“自然……張家還有丞相府成了皇上的心尖寵,至於顧家……成了一把已經不會再用的劍!”
顧憲南覺得有幾分道理,還是生冷著口氣道:“可那知縣隻是小小官職,做與不做又有何用?”
顧長安笑了,父親怕是征戰太久,已經不太懂朝堂內的謀略。
知縣雖是小差,但慢慢做大,升官加職,不就成了肥差?父親心內無文墨,她便不想讓父親直接領下大任,如此不僅會惹來不必要的麻煩。
還會生出豔羨,這非好事。
顧長安雖然想讓顧家慢慢脫離出最後滿門抄斬的命運,但她也希望顧家能慢慢變好。顧憲南如果迷途知返,成為一個良官。
那她也不用在擔心害怕豺狼虎豹的陷害,畢竟身正不怕影子斜。
可顧憲南尚還在被金錢迷惑之時,她得徐徐善誘,急不得。
不如先引誘父親答應此事,等他吃了苦,看到百姓生於水深火熱之中,便是會懂她的心思了。
顧長安放下茶盞,說道:“父親這是不願還是害怕了?”
“怕?你爹我怕什麽?當年打仗的時候,你爹我殺人不眨眼,人頭掉落都不得害怕的!怎會害怕一個個小小的知縣?”
她的激將法看來有用,顧長安抿起笑容道:“父親若不害怕,何不答應此事?”
“長安……賑災一事我難當大任,好不容易天下太平,我清閑幾日做個閑散將軍還不行?”顧憲南打起了退堂鼓。
說多了也是怕吃苦。
還有便是……
顧長安微凜起眸光,認真道:“父親私拿賑災銀,就不怕事情敗露嗎?”
“你……怎的知道?”顧憲南驚詫道。
她笑了笑,站起:“父親,女兒長大了。家裏麵的事或多或少都知道些,顧萬新近些日又多銀兩,家裏的下人吃穿用度都奢侈了不少。”
“連母親都穿起了芳華閣的珍品,還幾番往丞相府送東西。”
說著,顧長安深深鞠了一躬,抬起臉,眸色轉為陰鷙:“這些東西,父親真敢用嗎?賑災銀是京都難民活下去的救命稻草,您用在了自己身上,就不怕遭報應嗎?”
這一鞠躬,她是盡量放低姿態不顯得逾矩。
顧憲南聽罷,抬起手欲要朝顧長安扇去。偏這一巴掌在空氣中滯留許久,堪堪沒落下。
“你不孝!你爹這麽做是為了誰?還不是為了顧家,為了你和萬新!”
顧長安長吐了口濁氣,下定決心繼續道:“父親!我知道皇家閑置了您,您在朝堂如履薄冰動了歪心思。”
“可這一切還有後路可走,顧家不缺錢財,萬新也不能再寵溺下去了,母親她一向節儉自不會在意這些。”
“而我……我知父親最擔憂地便是我了。我在丞相府過得不好,您雖麵上不說,卻總會帶人來丞相府添人。”
“您要給我撐腰,給您的女兒撐腰!”
顧長安說著淚水啪嗒落下,她硬撐著道:“您怕我苦,怕沈歸廷虧待了我。您心裏最在意的就是長安了,自幼小您就最寵愛我。”
“使得我驕縱,給您添了許多麻煩。可即便是如此,您的女兒也長大了,她知道父親總有一天會變老……”
顧長安的聲音逐漸顫抖起來,她哭腔明顯:“知道萬新這麽下去,總會生出事端。知道顧家並非外人說得那麽不好,知道父親是天底下待我最好的人。”
“因為知道這些,女兒憧憬著顧家變好,憧憬著父親能如當年光彩奪目,憧憬著萬新能有一天長大,憧憬著母親能不再為她的女兒以淚洗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