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2章 受人之託，忠人之事
「好……我答應你。」
思慮了良久之後，藍天終究還是點了點頭，艱難地吐出了這句話來。
雖然心中極為抵觸，但授業之恩不是鬧著玩的，他實在無法拒絕。
況且如果僅僅只是背叛的話，說老實話，還是可以接受的，至少比最壞的情況要好多了，扎爾至少沒有要求他與羽聖決一生死。
畢竟在他之前想來，幾乎已經差不多認定了羽聖就是殺害絕天大聖的兇手之一，能有這樣的結果，已經很不錯了。
只是……背叛……
藍天搖頭苦笑，他自問不是什麼好人，死在他手上的生命也不知凡幾，但是背叛這種事情，還真是從來沒有做過。
這實在有違他一貫的行事作風，更是與他的性格背道而馳。
事實上，他寧可選擇與敵人決一生死，也不希望用這種方式來報復對自己可以說是極好的羽聖。
「羽聖啊羽聖，誰讓你有錯在先呢，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藍天只得這樣自我安慰著。
「哼，你小子也不要受這些小恩小惠的干擾，若是沒有那絕頂的天賦，你且看他羽凌子對你又是一番什麼樣的態度！」扎爾不屑道。
「若是沒有這天賦，你扎爾也同樣不會這麼對待我.……」藍天小聲嘀咕道。
「羽凌子是個極好面子的人，以你現在已有的優勢，若是幫他再出那麼幾次風頭，想來便會對你愈加信任，你可要好好把握。」扎爾沒有在意藍天的嘀咕，開始圍繞如何取得羽聖的信任，講解了起來。
「對了，有一點我需要聲明，在沒有明確的自保能力之前，我可不會隨意背叛他，否則他若是暴怒起來，我死都不知道怎麼死呢！」藍天想到了這一點，急忙聲明道。
「這是自然，我又豈會讓你去送死，短時間內，你就好好待在羽之道場，好好修鍊，其他一概不用你管，相信在他的傾力培養下，用不了多久，你便會真正成為一名強者，屆時……嘿嘿，被自己親手培養起來的強者背叛，那滋味，想必是非常舒暢的！」說到最後，扎爾忍不住邪笑起來，頗有些神經質的感覺。
……
這貨已經開始扭曲了。
藍天非常無語地看著他，沒有答話，心中其實也是有些理解的。
設身處地的想想，若是自己被信任的朋友間接害死，白的反應，只怕也不會比扎爾來的小吧。
自己跟白才相處了多久，而扎爾與絕天大聖相處了多久？
想到這一點，藍天便釋然了。
「等你什麼時候能成功背叛羽凌子而不死，距離給我主人報仇的日子，相信就不是太遠了！」扎爾越說越來勁。
「能不能不把背叛一直放在嘴上說……很光榮么？」藍天打斷了他，有些鬱悶道。
隨即突發奇想，試探道：「那個，扎爾，你說.……我若是將你方才所述的這些秘密跟羽聖和盤托出，他會怎麼樣？」
「按照你說的，他與絕天大聖畢竟同出一源，想來其實還是有著深厚感情的，只不過因為種種誤會，這才導致了他們的反目，你說，若是我將事實的真相告訴他，他受到的打擊，是不是會比我背叛他，要更加大？」
「你說，若是他知道，其實是他自己親手害死了一直保護著他的長兄，他的反應會是怎麼樣的？」
「不行！」扎爾臉色一冷，直接回絕道，「我絕不允許你私自這麼做！」
「自責？受到打擊？僅僅這樣，就能彌補他犯下的過錯了嗎？！」
「我一定要讓他也同樣感受一把被自己信任的人背叛的滋味，一定要！」
看扎爾再度變得猙獰的臉色，藍天急忙出言道：「行行行，背叛背叛，我背叛還不行么.……」
「必須背叛，不讓他體會一下這種痛苦，他如何能感同身受，如何能深刻認識到自己錯得有多離譜！」扎爾臉色稍緩，寸步不讓道。
「好吧好吧，背叛歸背叛，總歸最後還是要告訴他一切吧，不然這背叛，又有什麼意思？」藍天哭笑不得，哄小孩一樣哄道。
他自己也在打著自己的主意。
扎爾反正是站在旁觀者的角度，只管讓自己背叛羽聖，只管要讓他感受一下那種滋味，可是自己又如何自處？
羽聖被人算計，害了絕天大聖是他的事情，而自己背叛他，卻是自己的事情，自己一樣會感到愧疚，如何能消除這些愧疚感呢？
藍天想來想去，只有在背叛了他之後，再將這一切和盤托出，如此，羽聖便不會傷心憤怒，而是自責了。
這樣一來，也就怪不得自己頭上了，等羽聖緩過來，很有可能還會因為自責，而對自己這個師侄更加好也說不定呢。
如此，日後對付那古聖，說不定還能多一個大聖級的超強助力，這簡直就是兩全其美的好事！
只是這其中的度，還需要自己好好把握，不能太想當然了，一個不好，只怕真的就只有不死不休了。
也許，扎爾也是這麼打算的，藍天忽然想到這一點。
等等，這隻不知道活了多久的老狐狸，當真會想不到這一點？
連自己都能這麼快想到，以他的老奸巨猾，怎麼可能呢！
只是他與羽聖之間還存在著一個巨大的隔閡，若是什麼都不做就握手言和那也說不過去，所以，自己的背叛只是一個過程，報復之餘，最後還能將羽聖拉到自己陣營，才是扎爾真正計劃的結果。
好一個老東西，要不是自己多留了個心眼，又被他給繞進去了。
也是，真正的敵人終究還是那個古聖，與羽聖之間，若當真是血海深仇，他扎爾也不可能輕描淡寫，僅僅一個背叛就揭過去。
說到底，他只是想給羽聖一個教訓，一個極其深刻的教訓而已。
想到這裡，藍天沉重的心情終於放鬆了下來，還好，如此結局也算是皆大歡喜，自己也不用再整日里瞻前顧後，糾結萬分了。
至於這背叛，受人之託忠人之事，也確實要找個非常恰當的機會，狠狠給羽聖來那麼一下，畢竟當初他所犯下的錯誤，確實是極為惡劣的。
替絕天大聖給他這麼個教訓，也算是自己這個傳承者所應承擔的義務與本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