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4章、誰都沒來
“她病了,從上次見你身體就不太好,這些天吹風,低燒反複,可她還忙著核對分公司的賬務,打點上下,奔走挽回客戶。”
“積勞成疾,今晚低燒轉高燒,已經到醫院了。
她燒得迷糊,一直囈語,也不肯打針。
醫生說,再這麽下去,很可能會燒壞腦子。”
“她……高燒不斷,一直在念著你的名字。
你還是來一下比較好,我已經做好保全工作,你出門小心,應該不會有人知道。”
溫幼騫也是逼不得已,要不是醫生說再這麽燒下去,人會出事,他肯定不會給顧希打電話的。
顧希聞言,立刻要了地址,匆匆趕了過去。
顧念暖已經燒得迷糊了,神誌不清。
她什麽都想不起來,但不知道為什麽腦海裏顧希的身影特別清楚。
他背對著自己,走得很快,漸漸地把她丟下。
她很害怕,一路狂奔,企圖追上他一點點。
突然,腳下絆了一下,她重重的摔倒在地,顧希的身影就消失了,再也找不到。
“顧希,等等我,我追不上你了……”“顧希……為什麽要丟下我……”她聲聲呢喃,因為高燒,身體失去水分,還在吊水。
她的唇瓣幹裂,說話都是帶著顫音的。
她的手一直在亂揮,醫生根本沒辦法好好紮針,手背上都已經戳了好幾個針眼,冒出了血珠,但依然沒有紮準。
病人如果情緒在這麽不安下去,會耽誤最佳治療時間。
“念暖。”
他上前,緊緊地抓住了她的手,她一下子變得安靜下來,像是抓住了什麽救命稻草一般。
“顧希……”她喃喃的念著。
淚水無聲無息的落下,打濕了鬢角。
夢裏,好難過。
溫幼騫看著這一幕,覺得自己格格不入。
他咬咬牙,不想繼續看下去,轉身離開了病房。
因為顧希的到來,顧念暖安分了許多,醫生可以照常治療,一時間眾人都鬆了一口氣。
藥效漸漸上來,她的意識漸漸昏沉,很快就安定下來。
顧希這才鬆開了她的手,手背都已經刮出了好幾道血痕,全都是她的傑作。
打針的時候一定很疼,即便在昏迷中也能感受到,情不自禁的抓住了他的手。
他擦拭她滿頭的大汗,心狠狠疼著。
“那些客戶不會真的離開,隻是做做樣子,後麵會回來的。
你怎麽這麽較真,而且隻是分公司而已,撼動不了根本的。”
“是我不好,讓你這麽累,你再忍耐一段時間。
我保證,一個月過後,顧家就會恢複太平的。”
他憐惜的說道,語氣格外的溫柔,和平日裏陰沉冰冷的形象截然不同。
“渴……”“好渴……”她突然發出夢囈,幹癟的唇瓣張開,像是跳到岸上瀕臨死亡的魚一般。
醫護人員已經退下,屋內隻剩下他們兩個人。
顧希一時間有些犯難,看著櫃子上的水抿了抿唇。
“算了,還是找幼騫哥吧,畢竟現在我已經沒資格了。”
理智,終究占據上風。
他去找溫幼騫,卻發現他已經不在門口。
“幼騫哥,你在哪兒?”
“我在外麵,等會回去,怎麽了?”
“沒什麽,快點回來吧,她還需要你。”
“好。”
溫幼騫匆匆掛斷電話,任憑冷風肆意的鑽入窗戶,吹打著自己的臉。
寂靜的街道上,他的車飛速開過。
“得罪了。”
顧希麵色染上了薄薄的紅,感覺自己像是在做壞事一樣,輕薄了她。
他的唇瓣微微冰涼,而她的唇瓣卻有些溫熱。
水,一點點的渡了過去,她像是品嚐到了甘泉一般,迫不及待的吮吸著。
他心髒狠狠顫抖,瞳孔都收縮幾分。
要不是理智在線,他差點要深深沉淪在這個吻裏麵。
他急忙抽身離去,小人兒仿佛沒喝夠一般,念念不舍的舔了一下唇瓣,意猶未盡的感覺。
顧希緊了緊大手,發現不過一個吻而已,竟然弄得自己冒了汗珠。
即便唇瓣有些幹澀,但絲毫都不影響她的柔軟。
鬼使神差,大手輕輕探了過去,挑開了額前遮擋的發絲,露出那巴掌大的小臉。
紅潤的有些不像話,因為高燒還沒有退下的緣故。
幾日不見,她又瘦了幾分,看著有些揪心。
“好好照顧自己,隻有你平平安安的,我才不會有後顧之憂。”
他的聲音低沉沙啞,帶著幾分淡淡的悲沉。
他本還想逗留,但還是抑製住了。
不屬於自己的人,不要碰。
他起身,正準備離開,小人兒仿佛感受到了什麽,探出手一把抓住了他的衣袖。
她勉力睜開眼睛,但眼皮實在是太沉重了,根本很難看清,依稀能辨認出是一個男人的輪廓。
他……好像顧希。
是顧希來看望自己了嗎?
還是自己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你……你來看我了嗎?
顧希……”她的聲音有氣無力,軟綿綿的,聽著有些憔悴。
顧希不敢回頭,怕自己舍不得離開,狠狠心扯開了她的手,頭也不回的離去。
他再一次這樣走了。
她痛苦的閉上眼了,淚水無聲無息的落下。
溫幼騫再次回來的時候,病房裏已經沒有人了。
他安靜的守在床側,她不再念叨,安靜的就像是熟睡的孩子一般。
一直到第二天清晨,高燒才完全褪去,整個人清醒過來,身子非常虛弱。
“我怎麽病了?”
她一點記憶都沒有,她隻記得自己似乎在加班,渴了想要接杯水,結果一起身就栽了個跟頭。
“你還好意思說,一直強撐著跟我說沒事,結果我晚上去接你,你都暈倒在地了。
這我可怎麽放心你一個人,以後可要跟著你看著你了。”
“哪有那麽誇張,小病而已,你看我現在不是好了嗎?
對了,我生病你沒告訴別人吧?”
她有些緊張的看著溫幼騫。
昨晚,他迷迷糊糊好像看到顧希了。
她都不知道這是夢還是真實的,雖然知道不太可能,但心底還是抑製不住的燃燒器了希望。
溫幼騫深深凝睇著她的雙眼,她自認為隱藏的很好,可根本逃不過他的眼睛。
“沒有,我誰都沒說。”
他捏緊大手,麵色不改,平靜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