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9章、夫人突然清醒

  第999章、夫人突然清醒


  顧寒州聽到這話,手上的動作微微一頓。


  這的確是個難題,不是自己夾在中間,而是許意暖。


  母親不認可她,哭哭鬧鬧,而他心裏向著許意暖,不忍看她在自己這兒受了委屈,隻能給她更多的關懷。


  那必然疏忽了母親那邊,招來了二哥和父親的怨言。


  雖然上次和二哥解釋過了,但長期以往,的確不是一個辦法。


  如今隻有一個辦法,讓她們和睦相處。


  “下次,你和我一起,我來安撫母親,不能讓你們單獨相處。慢慢來,我們有的是時間。”


  “嗯,總要慢慢嚐試的,我不怕委屈,就怕你覺得為難。”


  顧寒州聽到這話,心髒最柔軟的地方狠狠塌陷。


  他轉身親吻了她的額頭,道“暖暖很棒,我為你感到驕傲。”


  “那是當然,麵條好了嗎?我好餓呀。”


  她可憐兮兮的揉著肚子。


  “馬上好。”


  他嘴角勾著溫柔的笑,目光柔和,仿佛全世界隻有她一人一般。


  夜色很沉,屋內很暖。


  今晚月色很美。


  幾天後,顧寒州把人都接了回來。


  夫人再次回到老宅,時隔多年。


  夫人下了車,怔怔的看著眼前古色古香的建築,神情有些恍惚。


  她伸出手,仿佛要握住什麽。


  顧雷霆看著她的反應,有些激動的問道“尉藍,你是不是記得這兒?這就是我們生活的地方,長寧和寒州就是在這兒長大的,你還記得嗎?”


  他領著她進去,這些年屋內陳設從未變過,壞了的古老家具難以找到新的,就找昂貴的修複師,慢慢修複。


  他努力的保留著這一切,因為這裏的沒一個東西都沾染她的氣息,新的家具無法取代。


  這的確引起了夫人的共鳴,她的眼中閃爍著淚光,潸然淚下。


  她仿佛被記憶牽引,沒人帶路,自己顫顫巍巍的上了二樓,所有人都跟著。


  她來到了主臥,站在門前卻遲遲不肯推門進去。


  最後掩麵大哭。


  “怎麽了?我們回家了,難道不高興嗎?”


  “高興?我為什麽要高興,當初是你一手把我丟掉的啊!”


  “什什麽?你你想起來?”


  顧雷霆正經的瞪大眼睛,聲音顫抖的響起。


  “我不知道我腦袋好痛傅卓傅卓呢?”


  夫人痛苦的抱著腦袋,感覺很多記憶蜂擁而至。


  並不陌生,都是她經曆過的。


  而她腦子裏有一團很模糊的東西。


  一想到,就覺得恐懼!


  是畏懼到骨子裏的恐懼。


  一觸及,就覺得寒氣入體,深入骨血的害怕。


  腦海裏迷迷糊糊想起一個鬼魅的聲音。


  “你不能出賣我,我是你命運的主宰者,你這輩子都要為我效命,這是你欠我”


  “關於我對你做的一切,不準讓任何人知道,你要忘記,你從未記住。”


  “否則,我會讓你生不如死,也讓你眼睜睜的看著自己愛的人,一點點離去”


  仿佛有個人,一直在腦子裏說話,阻礙她去觸及更深層的記憶。


  她頭疼欲裂,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怕什麽。


  謝珺見狀,狠狠蹙眉,緊握住她的手。


  “夫人,你還好吧?你看我一眼,看看我”


  夫人聽言,抬頭開了過去,對上了謝珺漆黑的眼眸。


  腦海裏的聲音又放大了。


  “看到我眼睛了嗎?給我牢牢記住,看到我的眼,就乖乖聽我的話。我叫謝珺,我對你敬愛有加,如同母女般親切。”


  “忘了你身上的傷,忘了我如何折磨你的,你隻需要記住一點,我對你的好,無人能及,所以啊,你也要拚了命的對我好,好償還你的罪孽啊”


  夫人緊緊抱頭,拚命地搖著,想要把腦海裏的聲音甩出去。


  她對謝珺根本不是疼愛,而是恐懼。


  謝珺折磨她,不在她身上留傷口。


  每晚夜深人靜,她就是謝珺的實驗品。


  她喜歡研究新藥,總是讓她嚐試,她本來可以恢複到正常人的,可被她日複一日的折磨著,人怎麽可能不瘋魔?

  她怕謝珺,那些個夜晚,她都不知道自己怎麽熬下來的。


  生不如死,但卻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我是謝珺啊,夫人,你不認識我了嗎?”


  “謝珺謝珺”


  她喃喃念著,這個名字不斷在腦海裏放大,她漸漸平靜下來。


  她腦海裏隻記得一句話。


  乖乖聽她的話。


  她想要說出真相,可是話到嘴邊,卻如同霧靄一般消散。


  記得快,消散的也快。


  根深蒂固的恐懼,外加多年催眠的結果。


  那黑暗的記憶,瞬間沉埋內心,下一次開封,還不知道什麽時候呢!


  夫人冷靜下來,除了謝珺的真麵目外,其餘的都記得七七八八。


  她看到眾人擔心的樣子,最後視線定格在了顧長寧和顧寒州身上。


  “孩子我的孩子?”


  她的聲音顫抖,帶著不確信的因素。


  她送他們離開的時候,他們才多大啊?

  可一轉眼,已經儀表堂堂,玉樹臨風。


  兩人有些相似,但依然各有各的風采。


  “母親。”


  顧長寧見她竟然如此清醒,心髒顫抖,紅了眼眶。


  “你是長寧,那你那你是寒州。”


  “是的,母親,這位是意暖。”


  他急忙把身後的許意暖拉了出來。


  許意暖緊張的要命,掌心都沁出了一層薄薄的汗珠。


  她低著頭,不敢看夫人,怕她剛剛穩定下來,又要被自己ciji的瘋狂。


  “這這是你女朋友嗎?”


  “媽,這是你兒媳婦,我們已經結婚了,孩子都有了。”


  “什麽?”


  尉藍有些驚訝,但很快就釋然了,自己不知道瘋瘋癲癲多少年,孩子都長這麽大了,有媳婦很正常。


  她的記憶還停留在多年前,對他們的記憶還是半大的孩童。


  如今,都已經娶妻生子了。


  “意暖是吧?名字很好聽,過來讓我瞧瞧。”


  “婆婆。”


  她小心翼翼的喊著“你不怕我了嗎?”


  “我怕你幹什麽?小丫頭片子一個,還能吃了我不成?”


  夫人親切的拉住了她的手,端詳她的小臉,道“這小臉看著就是有福氣的人,寒州,你娶的媳婦很好啊,媽很喜歡。媽沒想到等我醒來,你們都成家立業,孫子都有了,我到底錯過了多少。”


  一說到這兒,她默默地擦眼淚。


  她怕自己清醒的時間不多,又急急的詢問顧長寧,他的媳婦呢。


  他抿了抿唇,說了一句“亡妻”,夫人便識趣的沒有繼續說下去。


  夫人看了一圈,看到謝珺的時候,她隻記得她的眼睛,但是其餘的卻一點都記不起來。


  她還記得她的母親嶽琳,可是對謝珺的印象卻少之又少。


  仿佛腦海裏有一根橡皮擦一般,全都擦掉了,模糊的很,甚至連零星的碎片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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