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定決心
短信是華子昂發過來的了，短短的幾個字：後天回來，想你。
他終於要回來了，可是她卻要放手了。
她從來沒有想過，這短短的八天時間，竟然發生了那麽多的事。
不過也好不是嗎，至少她可以走出這個畸形的關係之中，回到最初的位置。
將那份本該不應該存在的感情，藏起來，明知道是錯，還要繼續糾纏去，最後肯定不會有什麽好結果的旆。
所以，她寧可繼續的這麽錯去……
…窠…
唐景年則一臉悠閑靠在那邊，看著手中的手機道：“忘記告訴你了，收購案已經拍定了，華子昂大概會坐明天的機回來，後來唐氏集團和華氏集團會準備一個慶功晚宴。”
“哦……”蘇妙應了一聲，“我需要出席嗎？如果需要，我去挑一件衣服穿。”
唐景年笑笑，側頭看向了窗外，道：“你還沒說你吃火鍋是要重辣還是微辣。嗯，好久都沒有去吃了，想到就覺得很非常想吃。”
很顯然，他不想回答她。
又或者說，他不強求她，似乎也是在旅行他對她的承諾吧。
點餐的時候，服務員還是會照例問一句，“請問唐先生，您要的鍋底需要怎麽樣的？是重辣還是中辣，或者是微辣？”
“中辣吧。”蘇妙一邊勾著餐單上的食材，一邊道，很自然。
唐景年則笑笑道：“我太太做主，都聽我太太的。”
整合力雖然是火鍋店，雖然似乎沒有西餐那麽優雅，但看著餐單上的食材，卻都不差。她勾了很多她喜歡吃的東西，然後又將餐單遞給身邊的唐景年，“你常來，應該知道什麽好吃，你看看，還有什麽是好吃的？”
唐景年看了看餐單，道：“很多都是我從來沒吃的。”
蘇妙看著他道：“你不是說你常來的嗎？”
這時，聞訊趕過來的經理滿臉堆滿了笑容，“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今天店裏有點忙。招呼不周招呼不周。請問唐少，今天有最新鮮神乎牛肉和內蒙古的羔羊肉，要不要來一點？都是今早空運過來的。”
唐景年看看蘇妙，笑道：“我太太說了算。”
“那好，兩樣都來兩份。還有鴨腸牛肚一定要弄幹淨，我要烏冬麵不要粉條粉絲？”蘇妙問道，“哦，對了，來一大壺的酸梅汁。”
經理立即笑道：“好的好的，二位請稍等。”而後便恭恭敬敬的出去了。
“你點那麽多吃得完嗎？我們就兩個人。”
蘇妙笑道：“吃火鍋就得放滿桌，看著熱鬧啊。”
唐景年看著她，也笑了，“好吧，一會兒多吃點。”
蘇妙點了點頭。
唐景年絕對想不到，蘇妙會這麽能吃，原來以為她會像萬蓁蓁或者是淩雪薇那樣，吃飯就隻是聞聞味道的。
“今天吃得很高興。”唐景年看著她笑道。
“你和所有陪你吃飯的女人都這麽說嗎？”蘇妙因為辣，伸著小舌頭吹氣。
“差不多，不過你是第一個陪我吃火鍋的女人。”唐景年吃了一塊牛肚淡淡道。
蘇妙看看他，不可思議道：“你不會一直都是一個人過來吃的？”
“嗯，差不多吧。”唐景年倒也是無所謂，喝了口酸梅汁道。
蘇妙咬著筷子看著他道：“為什麽覺得挺同情你的呢？”
唐景年卻笑著道：“不要同情我，我可不是什麽好人。小心這隻是鱷魚的眼淚。”
蘇妙道：“自己喜歡的人不能陪自己做喜歡的事，不覺得可憐嗎？”
“你呢？我看你很擅長吃，華子昂會陪你吃你喜歡的東西嗎？”唐景年邊說邊又放了一點食材進去。
蘇妙吃著碗裏的白菜，沉默了一i會兒後道：“不知道算不算。他會給我做飯吃，雖然都是家常菜，可是吃著很溫暖，有家的感覺。”
唐景年沒說話，而給她夾了很多蔬菜道：“多吃點蔬菜，不然容易上火。”
“你和萬蓁蓁打算怎麽樣？就這麽分手你舍得嗎？”蘇妙一邊吃一邊低著頭問道。
唐景年稍稍沉默了一會兒後道：“如果是你會怎麽做呢？”
“你和我不同，我不舍得也得放手，沒有關係對誰都好。”蘇妙淡淡道。
“你不氣嗎？”唐景年問道。
“氣什麽？”蘇妙看著他，“你，好像知道了什麽？”
唐景年一邊涮著火鍋一邊道：“你前天去了哪兒我猜都猜得出來了，雖然不清楚你怎麽知道他住處，我是查了很久都不清楚他的行蹤，這關係到我的利益，我不能不放在心上，所以你不要以為我是特地因為你才去調查的。不過你回來以後的樣子，我想看得到的人不會覺得你現在這樣是正常的。所以我想在都靈，一定發生了什麽事。於是我知道了華子昂後天回來，我就讓他們看了看同行的人員名單，看見葉初的名字。所以我想你去都靈應該是看見了他和葉初吧？他們一定做什麽事讓你突然做了那麽多決定，所以我才問你，你不氣嗎？”
“氣。可是，我有資格嗎？”蘇妙平靜的看著他，“我又不是他妻子，什麽都不是，我憑什麽去生氣，去在意呢？其實載我想想，我並不是在意他在湘江做了什麽，我至始至終最在意的是，他還在生我的氣嗎？他那天走之前我惹他不高興。我擔心的是這個，不過現在我也沒有必要擔心這些了吧。”
唐景年看著她，沉默了好一會兒後淡淡道：“我想徹底和做個了斷，但是有時候發現自己挺可笑的，明明都準備好支票了，但是每次拿起電話的時候，我竟然還會不自覺的在為她擔心，以後她該怎麽辦。這些錢真的夠買走這麽多年一起走過的時間嗎？”
“其實如果沒有那麽多事，唐景年，說實話，如果沒有發生那麽多事，我想你應該會是一個好丈夫，會對自己妻子好，很顧家的好男人。”
“哦？真的嗎？”唐景年倒是有了點興趣。
蘇妙看看他，“你想多了，我隻是針對最近你的表現，隨便說說的，但是想想你之前的種種所為，我想除非我是聖母在世，不然我恐怕無法原諒你。”
唐景年笑笑，沒作聲。
之後包間裏就隻剩火鍋咕嚕咕嚕的翻滾著。
過了很久很久，兩人吃完離開這裏回了醫院。
因為吃太多，唐景年就要她扶著他去走廊裏走走，終於沉默了好一會兒，唐景年突然低聲說道，“我們可以試試嗎？”
“試什麽？”
“我想試試我們和別的夫妻那種樣子。”
蘇妙道：“我記得在同意你繼續維係一年的夫妻關係的時候說過，我不想和你有過多交際，你可以做你任何想做的事，隻要和我沒關係就好。”
“沒有過多交際但我不去找萬蓁蓁，我想我的時間會很多，我們要見麵的機會也會很多，與其弄得無話可說，不如找點什麽事，好好過完這一年，怎麽樣？”
“為什麽是我，我想你隨便勾勾手指，好多女人都排著隊呢，一天換一個的話，一年很快就過去了。”
“但是和你在一起，卻很舒服。”
蘇妙看看他，笑道：“好奇怪的理由。”
唐景年笑笑道：“就當是兩個傻瓜抱在一起取暖吧怎麽樣？”
蘇妙沉默了很久，扶著唐景年又一次走回到了他的病房門口，蘇妙才終於開口道：“反正我也在考慮要移民去那兒，就當打發時間好好想想這個問題吧。”
……
然後就是什麽記者會，慶功酒會，蘇妙和唐景年都沒有出席參加。
自從華子昂回來之後，蘇妙就一直留在醫院裏。
她不敢離開，離開這個能暫時保護她的醫院。
終於一個星期後，唐景年終究還是得出院了，而且她也知道，要麵對的還是要麵對。
唐景年坐在蘇妙身邊，看著她望著外麵，眸子中閃過一絲的晦暗不明。
他們回了梧桐道的那棟別墅。
雖然還打著石膏，不過已經好過許多了。
天氣不錯，蘇妙就扶著他出去走動一，也算是輕微的康複訓練吧。
最近的新聞也是持續不斷的報道著關於那個收購案的事。
唐景年坐在輪椅上，替蘇妙推著秋千。
“你以前也是這樣和萬蓁蓁相處的嗎？”蘇妙問道。
唐景年笑笑，但今天提到萬蓁蓁的時候，他稍稍沉默了一。
其實不是特地要說的，隻是想到昨天的時候，聽他說會叫人送支票給她，但是今天就覺得他心事重重的。
蘇妙也沒繼續問。
唐景年剛想說什麽但視線餘光微微一沉，而後露出了一絲邪氣，但並沒有什麽惡意。
“蘇妙。”
“嗯？”蘇妙原本在低頭看書，書也是都是唐景年的。
她一抬頭，唐景年突然伸手扣住了她的後腦勺，而後俯身一吻上了她的唇。
蘇妙一時間沒反應過來，睜大了眼睛，怔愣了好幾秒才反應過來，立即一把推開了唐景年，“唐景年！你……”
可是似乎唐景年好像並不在意的笑笑，一臉得逞的微笑，“大哥，怎麽來了，好難得呀。”
蘇妙聞言，身體猛地一僵，隨即轉身，隨後便望見華子昂站在不遠處，他穿著一件黑色長款英式風衣，說不出的英挺矯健。
唐景年卻伸手一把握住了蘇妙不自覺顫抖的手，十指緊扣，氣氛十分的僵硬，讓人窒息。
蘇妙卻緩緩側頭，看向別的地方。
她就怕和他一對視，自己的心理防線會不攻自破，毀掉這麽久以來她所有積累起來的勇氣。
華子昂看著他們，徑直的走了過來，站在了蘇妙的身後，視線微微垂，定在了近在咫尺的
華子昂按在蘇妙肩膀上手的力道越加的大，就像是一個鉗子，緊緊的扣住，像是要捏碎她的肩胛骨似的。
蘇妙閉了閉眼睛，眼前浮現出的是一幕幕擺在她眼前的現實。
如果真的不在乎，那麽她就不會這麽難過和心痛了。
葉初和話言猶在耳，每一個字都在提醒著她，華子昂和她是咫尺天涯的距離旆。
她暗暗的深呼吸了一，用盡了力氣站起身，掙脫開華子昂的那雙手，直視向對方，淺淡一笑：“外麵起風了，我要我丈夫回去了，謝謝你來看我們。如果沒什麽事的話，我們先走了。”
說完，她推著唐景年徑直的向那棟房子走去……
和華子昂擦肩而過的之際，蘇妙的視線瞥向了別的地方……
華子昂閉了閉眼睛，幾乎是本能的條件反射，他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臂窠。
蘇妙身體一頓，卻沒有去看他。
“談談。”華子昂沉聲道。
蘇妙眨了眨眼睛，眼睛酸澀難忍，她咬了咬唇，道：“有什麽事就直說吧。”
唐景年抬手握住了蘇妙抓著輪椅把手的手，道：“我不介意回避一。”
“不用。”蘇妙道，“我想沒有什麽是需要你這丈夫回避的。華先生，有什麽事，不妨直說吧。”
華子昂轉身看著蘇妙，麵如寒霜。
他的目光，就如同銳利的冰錐，根根刺痛著她的心。
男人天性的自尊讓蘇妙料定了華子昂一定會放開那隻抓著自己手臂的手。
……
不知道什麽時候，她已經推著唐景年回了那棟大宅，唐景年在家裏傭人和護工的幫助上了樓。
唐景年依靠在房間的那扇的落地大玻璃窗，他側頭看了看窗外，圍牆外的路邊，停靠著那輛黑色的切諾基。
華子昂正靠在車身上，手裏點著一支煙。
看不清他此時此刻臉部的表情，但蘇妙卻躲在一旁的窗簾後看著外麵。
唐景年端起傭人送上來的果汁，喝了一口，笑笑，道：“怎麽，還是舍不得了？剛剛不是他說嗎，想和你談談的嘛，怎麽就拒絕了呢？”
蘇妙背靠在身後的牆壁上，“談什麽？我和他，還有什麽好談的？”
唐景年放手中的杯子，笑笑道：“其實我隻是讓你繼續和我做一年夫妻，但我從來都沒有說你必須留來，呆在我身邊，你想要移民，我想依照你自己的財力能力想去世界任何一個地方都非常的容易，不是嗎？我原來以為你就是會這樣做，但是你卻根本就不想走。”
蘇妙垂了眼眸。
“你是害怕一旦離開了這輩子就再也見不到他了，對不對？你心裏很矛盾。一邊無法原諒他的三心二意，可是一麵你卻不舍得離開，寧願自討苦吃，也要留來，至少你可以欺騙自己，至少他還在你身邊。”
“閉嘴！唐景年，這些事不需要你說出來。”好像是被拆穿了自己的心事一般，她很惱怒。
“我比任何人都清楚，我和他……距離太近，永遠都碰不到……和他撇清關係，這對他來說是最好的，我隻需要忍耐。”她閉上眼：“忍耐一年，還掉欠你的救命之恩，其他的，我都不在乎了。”
“這樣不痛嗎”唐景年問道。
“痛？嗬，你的腿現在還痛嗎？”
唐景年一愣，道：“習慣了。偶爾痛一也沒什麽。”
“所以，這不一樣嗎？習慣了就好。”
“說到底你還是為了他。”唐景年笑笑，側頭看了看窗外，輕笑了一聲，道：“可惜啊，很多男人在感情麵前都比較遲鈍，我想，他未必會明白你的心思。從那時候你對他說的，如果他明白你的心思，或許不會不告而別，如果是我，誰都不交代行蹤，但是唯獨你絕對會交代清楚的。可是他沒有那麽做的，所以，從根本說，他沒有真正的信任你。”
蘇妙沉默的垂了眼眸。
唐景年看著她，“那你就忘了他，他不值得你如此費心，自始至終你都是為了他，才把自己弄到這個境地……可是，他真的都理解嗎？看樣子，他從來對你都是半信半疑的，若是他全心愛你，又怎麽會讓所有的事情都是你一人在麵對？他沒有為你考慮過。”唐景年道。
“你錯了，我從來都沒有希望他明白這些。所有的決定都是我心甘情願的。如果感情是要用感動責任來交換的話，那還有什麽意義呢？不管他到底懂不懂我，我隻要覺得我的付出，值得就好。”
唐景年看著她，“笨蛋，你以為所有的人都跟你一樣？在生命裏愛情至上？隻要真心愛一個人，哪怕去為他死都是心甘情願的？至少我和華子昂都不會是這種的人。所有的事，每做任何一個決定，都不會把感情放在第一位的，知道嗎？”
“所以，我還是猜對了，你，絕對不會沒有理由的讓我繼續和你做一年夫妻。我想我會更小心你，因為我不知道你到底一步。
華子昂見狀，不由得微微蹙了蹙眉，道：“好，我不過去，不過你聽我說幾句話，可以嗎？”
蘇妙不語，見她沒有想要離開，於是繼續道：“妙妙，為什麽我隻是離開了一段時間，回來之後你卻改變了那麽多？或許那時候我可能是帶著情緒離開的，沒有和你說清楚，是我不對，可是後來的幾天我真的沒有時間，後來我要回國了，但是打你電話你就再也沒有接過。我知道沒有給你交代，是我不對，不過都一個月了，你氣也氣夠了吧？別生氣了好嗎？我回來後聽說你發生了很多事，車禍的事我也聽說了，對不起，我沒有在你身邊，唐景年救了你一命，你照顧他，我雖然不高興，可是我了解你，這麽大恩情，照顧他是應該的，但是，別不理我，行嗎？你這樣子我不知道你心裏想什麽，我不是說了嗎，你有什麽心事你可以跟我說，我不會猜的，至少你能告訴我，你現在在想什麽，可以嗎？”
蘇妙垂眼眸，蹲身，抱起在自己腳邊的小狗，道“你不會猜我的心思，同樣的，我也猜不透你的心思。華子昂，我們不同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