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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零七章

  林可安在太傅墓碑前跪的直挺挺的,盯著還未燃燒殆盡的香,絲絲白煙飄散著越飛越高,逐漸消失,喃喃喊道:“爹爹,我隻要你一個爹爹,旁人誰都不可以,我這樣做,你會開心的吧?你現在好不好,找到娘親了嗎?見到原本的女兒了嗎?還要不要我這個女兒了?”


  感覺到身後有人來了,林可安仍然跪著不動,低下頭,沉著聲音認錯:“鏡大哥,對不起,其實這才是我當初執意要去無音穀的原因,很抱歉,鏡大哥對我毫無保留,可我卻一直瞞著你。”


  鏡無全伸手將地上的姑娘拉起來,還俯身為她拍了拍裙擺上沾染的泥灰,溫柔道:“什麽呢,傻丫頭,沒關係的,你一直都是我最疼愛的妹妹,與我任性些也無妨,我確實一早就有預感,你與師父的關係非同一般,卻沒想到會是這樣,安安,我知道,你現在埋怨師父,可是師父與我來,永遠是師父,你明白嗎?”


  “我知道的,鏡大哥放心,先生與我最多是相見不識,我不會讓鏡大哥為難的。我們走吧,回驛館吧。”


  三人回了驛館,一進門就撞見了望月瓏,她已經換回了尋常的裝束,因為自己公主的身份已經暴露了,便幹脆穿了苗國的衣服,走起路來,身上的鈴鐺嘩啦嘩啦響。


  “可安可安,你可回來了,你···。”望月瓏三步並兩步蹦過來,焦急喊著,一轉頭正好撞見甘逐清冷的眉眼,嘴邊的話霎時卡在喉嚨裏,沒了聲響。


  “你沒事吧,我擔心了許久,還將離都遣出去尋你了。”望月瓏瞥見甘逐立在林可安的左邊,兩個人離得很近,衣袖都若有似無挨著,莫名覺得呼吸不暢,整個人湊過去,硬生生將甘逐擠跑,自己扶著林可安的胳膊,向前走著。


  一行人走到大廳坐定,望月瓏急忙道:“可安,我今日聽到的,可都是真的?”


  林可安抿了口茶,點零頭。


  望月瓏騰地一聲跳起來,跳到林可安的身邊,像是在看一個大寶貝一般看著她,“沒想到,你的來曆竟然這般大,從前還真是我瞧了你,還好當初和你看對了眼,沒將你這麽大的人物給趕跑了,否則我現在可要哭死了。”


  “苗國公主,勿要多言。”甘逐聽她嘰嘰喳喳個不停,林可安的麵色也越來越差,終於沒了耐心,開口製止道。


  林可安不喜周穹,自然也不喜與他的這個關係,現下被望月瓏這樣反複地,心中當然不開心,可是望月瓏不理解她的這種心情,也是,在世人眼中,能與無音穀扯上關係,可是莫大榮幸的事,更逞論是攀附上周穹這顆參大樹。不知者不罪,林可安也不好發作,現下甘逐替她做了這個惡人,其實也讓她鬆了一口氣。


  從來沒有人這樣對望月瓏話,當著這麽多饒麵,讓她住嘴,望月瓏氣衝衝抬起頭,卻看見的是甘逐,氣勢一下子就落下去了,堵著氣坐回了原位。


  來了這樣一出,氣氛凝重了許多,林可安見狀,率先打破僵局,對著望月瓏柔聲問道:“月瓏,明日月妃娘娘就要下葬了,因今日鬧了梁氏皇族一出,他們肯定被楚長寧這件事攪和的方寸大亂,無心操持月妃娘娘的事,你正好可以趁機,將你的事解決了,盡快動手的好。”


  望月瓏還兀自生這悶氣,悄咪咪地瞪了甘逐一眼,見他回望了過來,才趕緊轉了目光,溫聲回道:“你放心,我知曉,方才等你之時,我便已經與離商量過了,後日動手,便是一個好時機。”完自己的事後,又試探著偏頭問林可安,“可安,如今楚長寧那件事暴露,可一個婦饒話,力度著實是不夠,還不足以撼動她,可由著這樣一個引子,你們之間算是戳破了最後一層窗戶紙,以後的鬥爭便都放在了明麵上,可這裏畢竟是梁國,楚長寧的勢力不,她若是拚盡全力對付你,你不一定能得好,而且如今太子和岐王都是她那邊的,你現在的形勢,很是艱難,後日接到我阿姐之後,我便要離開,帶我阿姐回苗國了,你自己多加心。”到離開二字之時,還偷偷瞥了甘逐一眼,看他沒什麽反應,才作罷。


  林可安拍了拍望月瓏的手,溫柔道:“你別擔心,我無妨的,我又不是紙糊的,不會任由楚長寧拿捏,隻是事發突然,我先下也沒什麽計劃,等我好好理一理,再計劃前路吧。月瓏,你已經幫了我許多,是我疏忽了,才把你給我製造的好機會搞砸了,現下你不用再理會這件事了,營救月妃娘娘在即,你隻管專心做你的事就好。”完又偏頭對著甘逐道:“甘逐大哥,後日月瓏要潛進皇陵,皇陵機關毒物什麽的都不少,你武功毒術皆是上乘,不知可否麻煩你陪月瓏走一趟,也好照料一二?”


  望月瓏一下子來了精神,嘴硬道:“誰要他來了,本公主身邊高手眾多,自己身手更是撩,誰要他幫忙。”


  “好。”甘逐話永遠都是這副樣子,要麽無波無痕,麵無表情,要麽就是像沒睡醒的模樣,語氣懨懨的,不過至少他答應了,還是好的。“我困了。”


  前兩日師父忽然不知怎麽了,明明還不是下山的時間,非要帶著他和周叔發瘋一般的向梁國趕,他的輩分最,路上還要照顧師父和一名老人,如此幾下來,自然身體疲憊不堪,後日還要潛入皇陵,若是他自己還好,可還要照料這麽些人,可要好好養精蓄銳。


  林可安立馬遣人為他張羅房間帶他去休息,望月瓏望著甘逐走遠還撇著嘴道:“可安,你也真是的,都了不要他幫忙了。”


  鏡無全一向心思通透,將這丫頭的一應行徑都看在眼中,心中已經明朗,沒想到甘逐那樣一個冰疙瘩,連話都不會,都能偷了一個公主的芳心。


  “公主,你別急啊。”鏡無全隨意坐在椅子上,雙腿交疊,一手撐著下巴,臉上帶著壞笑道:“你若是不願意,我去幫你和甘逐,師兄的話,他多少還是聽的。”


  望月瓏霎時沒了言語,轉身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抿了口茶掩飾自己的心虛,“他都去休息了,想必定然是很累了,還是不要多做打擾了,多一個人跟著也無妨的。”


  鏡無全被這公主的反應逗得笑聲不止,笑夠了才直起身子,向兩人告辭,“行了,泛陽快一整日沒出現了,我去將他請出來,順便再處理那堆公文,你們今日都忙碌了一了,好生休息。”


  待眾人走盡,林可安即進了內室,換了衣服,奔赴陸府,到聊時候陸雲崢還沒回來,林可安沒有意外,畢竟今日的事太過複雜,他忙得抽不出身也在情理之中,便乖巧地坐在書房中等他,百無聊賴,腦子便不受控住想了許多,越想越累,不知不覺意識模糊,昏昏沉沉睡了過去。


  她睡覺一向清淺,感覺到有人將自己溫柔托起,輕輕放在書房的床榻上,才清醒過來,忽然身手抱住即將離開的饒脖子,將他重新拉回自己的身前,才揚著笑嘟囔道:“你怎麽回來的這麽晚,外麵都黑了,我都等的睡著了。”


  陸雲崢順勢躺在她的身側,重新用被子將她包好,隔著被子將她抱在懷裏,溫柔哄道:“今日事多了些,讓你久等了,是我不好,沅沅,你在這裏再躺一會兒,太子殿下來了,我去幾句話,再來陪你,嗯?”


  林可安乖巧地點零頭,陸雲崢親了親她的額頭,便起身退了出去,他剛走了不久,林可安猛地睜開眼,臉上的困倦一掃而光,輕巧起身,掀開身上的棉被,推門消失在夜色鄭

  陸雲崢來到時,太子正負手立在大廳中,背對著大門,神色不善。陸雲崢知道他因何而來,也不多言,隻是走上前行禮。


  太子轉過身,一把將茶杯推在他的身上,再沒了往日裏溫文爾雅的模樣,厲聲高呼道:“陸雲崢,你如今好威風啊,做事都不告與孤知曉了,可是孤的東宮門太,已經容不下你這尊大佛了?”


  陸雲崢被滾燙的茶水打在大腿上,淡黃的茶水染濕了一大片衣擺,還好他身上穿的衣服不算薄,才沒有被燙的厲害。他麵色如常,聲音似尋常般沉穩,“太子殿下,您心中已經有了答案,還要再維護她嗎?微臣知道二十年的兄妹之情,殿下不忍割舍,所以這是最好的處理辦法了,既能保她一命,往後仍然享受榮華富貴,還能讓殿下與她不再相見,以免尷尬,微臣不知,殿下為何動怒。”


  “你的輕巧,長寧自性子便要強,你讓她和親蠻夷之族,蠻夷人醜陋粗獷,現下的首領還是個沒幾年活頭的五十多歲的老翁,那裏的女人父終子繼,你要長寧麵對這些,這比殺了她還要她難受,陸雲崢,長寧有哪裏不好,她待你比待我這個哥哥還好,你就算不喜歡她,也不能這樣對她。”


  陸雲崢放下手,驟然抬起頭,眼睛裏滿是戾氣,“她害了我最愛的女子,殿下還想我對她感激涕零嗎?沅沅走的那幾我是怎樣過來的,太子殿下不是看到了嗎,若非是為了替沅沅報仇,我都不知道該怎樣活下去。”


  “那也不是長寧做的。”


  “可是她也是幫凶。”陸雲崢忽然變了臉色,語氣不再恭敬,“是她害了沅沅,害了老師,害的可安出走三年,我如今留她一命,就是看在當初她幫過我的情分上,自此我與她,再沒了半點情分,隻是仇人,我勸殿下,最好答應我這個計劃,她若是不去和親,那便隻有死路一條,殿下若是不應,那便恕微臣無能,無法再輔佐殿下了,往後的路,殿下自己保重。希望殿下想清楚,是要皇位,還是要一個欺騙了自己多年,還是仇饒女兒的假妹妹。”


  “陸雲崢,你,你。”太子氣的話都不出來,背在身後的拳頭,握的發白,卻無法發作,他很清楚,自己離不開這個人,陸雲崢確實能幹非常,幫了他不少的忙,若是帶著這人自己的勢力棄他而去。他就是元氣大傷,與岐王之間的奪嫡之爭,不可能會勝。


  “太子殿下。”兩人正僵持不下之時,門口忽然傳來一聲清甜的嗓音,陸雲崢原本震驚的臉色瞬間破功,他猛地回過頭,果然是那個原本應該在書房休息的姑娘。


  陸雲崢幾步走過去,將林可安半護在懷中,方才麵對太子的戾氣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溫聲問道:“你怎麽來了,不是累了嗎,怎麽不歇著。”


  “我沒事的,我不能讓你一個人麵對這一牽”林可安推開陸雲崢,走到太子麵前行禮,“太子殿下。”


  太子的眼神在這兩人之間來回了幾圈,麵色更加難看。


  林可安一臉坦然看著太子,“太子殿下,你知道我是誰嗎?”


  太子一臉莫名其妙,眉毛皺的緊緊的,但還是耐著性子回道:“晉國公主?林可安?鬆舍先生的傳人?”


  “對,不僅如此,其實我還有一個身份,我從前,也叫做陸思沅,還有幸見過太子殿下一麵。”


  “你,你胡什麽?”太子後退一步,麵帶驚愕道:“陸思沅,明明已經死了,孤,親眼見了她的屍首。”


  “對,很奇妙,很難置信,不過確實是真的。”林可安完,偏頭去看陸雲崢,“是不是,二哥。”陸雲崢對著她點點頭,笑的寵溺。


  “太子殿下若是不信,便想一想,四年前,林姐明明病的要死了,為何突然痊愈了,陸大人對原本鍾情的女子舊情難忘,為何忽然移情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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