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塵
“我與安安相識至今,安安一直喚我鏡大哥,其實在很多年前,我有另一個名字,我叫,連易梵,我的父親是當時晉國安國公連雋,當時的晉國皇後是我的親姑姑,也是,泛陽的親生母親。”
“那泛陽不就是······”林可安驚呼出聲,不敢置信道,她一直覺得泛陽並非常人,怎麽也沒想到,他會是這樣一個高不可攀的身份。
“不錯,泛陽本名蕭明重,是成帝嫡子,當年晉國的靖陽太子。”
“那鏡大哥帶走他,是想······”
“自然是拿回本該屬於他的東西。”鏡無全語氣平靜,理所當然道,意識到扯遠了,才繼續回歸正題道:“當年舒妃娘娘入晉國皇宮時,我才七歲,一年後,她便生下了靈安。舒妃娘娘出身不高,不過是個鄉野之人,加之隻是生了個公主,是以即便是容色絕頂,寵冠後宮,姑姑也並未將她放在眼裏。
成帝也知曉,所以在靈安呱呱墜地那一刻,成帝就將她許配給了我,安國公世子。用強製的手段給她們安排了一個安穩的靠山。若是一切都還安好的話。晉國公主靈安,本該是我命中注定的妻子。”
聽到這裏,林可安打斷他,“所以鏡大哥當初願意給我治療,是因為我長得很像靈安公主。”
鏡無全點點頭,“不錯,我並非善人,多年來雲遊治病,不過是斂財造勢,籌備力量,為了推翻晉帝做準備罷了,若非你長得像靈安,我哪裏來的菩薩心腸,每隔一段時間不論當時多忙,都趕回梁都為你吊命。”見眼前的女孩呆愣住,打住話頭繼續道:
“舒妃娘娘深得恩寵,長久不衰,在晉宮中的地位頗高,便是我在宮中也不得見上她幾次,在我的印象中,她高貴,美麗,不過最多的卻是陰鬱。她好像一直都不開心,連成帝都不曾見過她幾次笑容。晉國地處偏南,氣炎熱,成帝為討她歡心,甚至不惜每日耗費萬金,為她造了一間冰屋。”
“再後來,差不多是過了五年,她便再也沒露過麵了,別人都她生病了,被晉帝安穩藏在一個地方,好好養身體。可是我卻知道,她沒有生病,她是忽然不見了,像仙子一般,一下子沒了蹤影。成帝瘋了一般翻遍了整個皇城都找不到她。後來甚至動用了軍隊,暗衛以及能用的所有力量,連我父親都出動了,五年的時間,找遍了整個晉國,都沒有她的蹤影,成帝卻絲毫不肯放棄,將好端賭一個晉國折騰的烏煙瘴氣,直到梁宋聯軍打了過來,晉國幾乎要滅國,多虧了師父在危急關頭出現,力挽狂瀾,挽大廈之將傾,也是再這一戰之後,成帝才收了心思,整個人心如死灰,對外宣布了舒妃的死訊。現在想來,該是太傅將舒妃帶來了梁國所以才在晉國找不到她。便是太傅能力非常,從皇宮中帶一個大活人出來,再在重重守衛中逃出晉國,也是極為不易。所以可安,我想太傅很愛她,她最後的時光過得很好。”
林可安一直低頭仔細聽著,她之前一直聽過這位二十年前名動下的絕色麗人,隻有今聽起來不是像聽莫不關己的故事一樣的心態,她覺得很是不可思議,那兩個如同隻活在神話中一般的傳奇人物,現在居然與她血脈相連人生的境遇果然妙不可言。
見她神色有些難看,鏡無全不再開口,隻是抬手摸了摸她的頭,“到無音穀還有幾日的路程,你先好生歇息,趕了兩日的路,身體定然吃不消。”
完即起身,準備出去外麵透透風,沉在心底那麽久的往事,猛地詳細回憶一遍,如同解開一道陳年傷疤,火辣辣的疼。
才走到洞口,身後傳來女孩清冷的聲音,“鏡大哥,你怎麽不問我,為何要去無音穀,為何你問都不問一下就肯帶我過去?”
鏡無全無奈搖搖頭,轉身又走回她身邊,蹲在她身前,衝著她笑著問道:“那安安為何要去無音穀?”
林可安臉上終於露出一抹笑,兩人相視而笑,誰都不再話。
有一種信任就是這般,不問緣由,不看結果,隻要你想,我便竭力滿足。
也就是從此刻起,林可安完完全全,毫無芥蒂地相信了眼前的這個人。
站在山腳下順著鏡無全手指的方向極目遠眺,林可安終於見到傳中神秘的無音穀。她跟隨者鏡無全十分順利的登上了山頂。當她看見幾間竹屋散亂的立在峰頂時,聽見了心底夢破碎的聲音。
“傳聞,列國國君都曾派人多處探尋無音穀的下落,皆是無功而返,這麽些年間,不少賢者也並未停止打探其下落,。所以鏡大哥,這無音穀就在這雲起山上,連山路都不帶拐個彎的,是如何攔住下芸芸眾生的腳步的?”
“若非是我帶著你避開師父設下的陣法,你這丫頭怕是連山腳都來不到。完又怕她聽不懂,詳細解釋道,”簇,確實十分容易發現,是以師父在整個山上設下一個巨大的陣法,走對了陣法才上得了山,師父每次下山雲遊時都會加固一番陣法,且從不告訴我們幾個破陣的方法,我們需得自己鑽研,不能荒廢了五行之術,否則,不定什麽時候,就回不了穀了。”
林可安聽著有趣,打趣道:“回穀?這裏明明是在峰頂,先生起的名字著實是有趣。”
鏡無全也樂了,雙手抱胸,看著她道:“安安倒真是同我想到一處去了,起初我也問過師父這個問題,你猜為何要叫這樣的名字?”
“許是想給外人一個錯覺,讓人覺得無音穀是在一個山穀,這樣別人尋無音穀時,便不易尋到了。”
鏡無全搖搖頭,嘴角掩不住笑意:“不是,隻是因為這樣比較好聽啊!無音峰是不是沒有無音穀好聽?”
林可安:“……”還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