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會
因記掛著晚上出去的事,林可安一回府就立刻收拾了起來,又是沐浴,又是熏香,想著既然已經被楚長寧發現了,幹脆穿了女裝。衣服挑挑揀揀,換了十來套才總算滿意。
因太傅宴上又多喝了幾杯酒,被廝扛著回來的,從下午開始睡,一直到現在都沒有要醒的跡象,所以林可安晚飯也沒有好好吃,一直在捯飭自己。等到一切都收拾妥當,竟然色都快黑了。
她坐在窗子旁,一邊等著陸雲崢,一邊照著鏡子,鏡中的女孩雖然稚氣未脫,但是美色已經隱隱若現,待長大該也是個佳人,配得上陸雲崢的佳人。
林可安看著自己的唇瓣,突然想到今日那個綿長的吻,溫潤冰涼的觸覺,讓她覺得臉上酥酥麻麻的。還有那日,自己在他懷中醒來,與他呼吸相纏,當時腦子裏全是後怕,現下再想起,那時的一舉一動都清晰起來,一股暖流從心底裏蔓延,咕嘟咕嘟將自己淹沒,就覺得自己想要立刻見到他,以後永永遠遠都能見到他。
想到這裏,林可安捂住臉,有些燙手,怎麽辦,好喜歡他,真的好喜歡他。
仿佛老真的聽到了她的願望,下一瞬,頭頂就響起兩聲清脆地敲窗聲。林可安抬頭,就看見一臉笑意的陸雲崢溫柔的望著她。林可安一時失了理智,驟然起身抱住了他。
陸雲崢也是第一次見她這麽熱情,被她撲懵了一瞬,馬上反應過來,將她環的更緊,隔著窗子將她抱了出來。
陸雲崢將她抵在牆上,低頭蹭著她的鼻尖,語氣中是掩不住的笑意:“才這麽會兒不見我,就想我想地緊了?”
林可安今日格外大膽,麵對他的調笑紅了臉,伸直胳膊環住他的脖子,竟然還敢還嘴,“對啊,我好想二哥,二哥難道不想我嗎?”
陸雲崢一早就注意到,她現下的眼睛格外妖豔嫵媚,平時臉色正經些還不怎麽明顯,如今這樣笑著,眼尾微微上挑,虎牙泛著光,活像一隻狐狸,勾得人心中癢癢的。忍不住又捧著她的臉,帶著些侵略性的意味,狠狠親了起來。
陸雲崢也是知道太傅的酒品,故而今日來早了些,他們到了街上,燈會才開始沒多久。
林可安帶著麵紗,蒙蒙遮住半張臉,嘴唇發腫,還在隱隱作痛。陸雲崢滿臉笑意,像變戲法一樣遞給她一串糖葫蘆。
“好了,莫氣了,我向你賠罪。”
林可安瞪了身側人一眼,惡狠狠地接過,都是他親的那樣用力,嘴唇都劃破了,害得她不得不帶這勞什子麵紗遮羞,現下吃串糖葫蘆都費勁。不過很快林可安就被周圍給吸引了注意力,將這件事拋在了腦後。
前世今生加起來,也算在京都呆了六年了,之前是陸雲崢護著,現在是林太傅寵著,是以這六年基本上是吃喝玩樂過來的。像這樣大大的燈會,廟會看過的不知凡幾,在她眼中早已稀鬆平常,不過,她轉頭看了一眼身邊英俊挺拔的青年,今夜是最美的一次。
他們路過一個買麵具的攤前,林可安興奮的拿起一個狐狸麵具比在臉前,"二哥,你看,畫本裏都道狐狸會幻化成人,專愛迷惑你們這樣的俊俏書生,你可要心啦。"
陸雲崢揪揪她的耳朵,笑道:"若是沅沅是隻狐狸,我倒是心甘情願被你迷惑。"
林可安聞言隻笑著,也不去撥開他的手,伸手又拿了一張昆侖奴麵具比在他的臉前,"可是我不是狐狸,而二哥卻的的確確是個俊俏書生,所以還是給你一個醜點的麵具的好,免得你被迷走。"
陸雲崢被她這幼稚的行為逗得忍俊不禁,長臂一伸,將她摟在懷裏,"那沅沅可千萬看好我,別讓我被拐跑了。"
兩人玩鬧著,順著逛了半條街,陸雲崢長年忙於政事,再加上幼時在山裏長大,正經起來,這算是他第一次逛燈會。雖然已過了雙十之年,又長年陷於各種陰暗政事,但是見到某些新奇古怪的玩意兒仍然會覺得很有趣。
在陸雲崢第三次將一根簪子插入她的發間,林可安終於忍無可忍,攔下他去拿第四根簪子的手,撇著嘴委委屈屈道:"二哥要是再插上一根,我可真的要成一隻花孔雀了。"
著她後退一步,轉身看著銅鏡裏的自己,本來費心梳成的頭發,突兀的多了三根簪子,打破了原有的格局,不僅美感盡失,還顯得滑稽又累贅。
她毫不留情地將那三根多餘的簪子盡數拔下,眼角一閃,鏡中忽然出現兩道身影,施施然走過。
下意識地,林可安猛然回頭。那兩人已經停下,也停在一個買簪子的攤邊,仔細地瞅著。
陸雲崢注意到她的變化,順著她的目光望了過去,隻見平日裏詭異圓滑的左相,挑了一支蝴蝶簪,淺笑盈盈地插到了自家夫人發間,蝴蝶趴在發上,活靈活現,與周圍花簪相得益彰,手法可比他要強上太多了。
原來是新婚燕爾,蜜裏調油的夫妻出來散心。陸雲崢臉上的表情未變,又低頭看著身邊的姑娘,她臉上笑意早已消失,眉頭擰成了個川字,死死盯著不遠處的兩人,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樣。
見她這副樣子,陸雲崢無奈地搖搖頭,想問問她這一副左淩易搶了她心上饒怨婦神情是怎麽回事。
可能是林可安的目光太過熱烈,不遠處的兩人忽然雙雙回頭,一時八目相接,氣氛很是微妙。
兩位姑娘皆是雙雙一愣,繼而薄靈初看清她與陸雲崢現下的情形,驚訝地瞪大了雙眼,像是看到什麽不得聊東西,看了看她,再看了看旁邊的陸雲崢,低頭沉思了一瞬,馬上反應過來什麽,又看了一眼身邊的左相。
兩位大人不愧是是見慣了大場麵的人物,自然不會像她們一樣失態,麵上沒什麽表情變化,都是笑瑩瑩的,做出一副溫潤公子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