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毒

  聞言,林可安偷偷看甘逐的反應,甘逐仿佛沒有感受到第三饒出現,還是自顧自的吃飯。


  林可安保持微笑,柔聲道:“公子誤會了,卻不是我解……”


  不待她完,麵前的公子忽然露出一個十分詭異的微笑。


  同時本來自顧自吃飯的甘逐忽然抓起茶杯,向這少年的臉上潑過去。而後抓起她的手腕,向後騰躍而起,在空中轉了幾圈,落到了離那少年一丈遠的地方,他背對著那少年,將林可安護在身前。


  甘逐手中不知何時起,多了把折扇,落地瞬間,手中折扇向身後扇了過去,身體也轉了過來。白色的扇麵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變黑。


  甘逐迅速脫手,將折扇擲向那位姑娘。同時抬手在林可安身上的幾個穴位上點了幾下。


  再抬頭,臉色陰沉的嚇人,語氣也變得淩厲。


  “你竟敢下毒。”


  話音剛落,像是為了配合他一樣,林可安忽然吐了一口鮮血,雙腿脫力,倒在甘逐身上,甘逐猶豫了一瞬後,還是將林可安摟在了懷裏。


  那位姑娘被水潑了一臉,也不生氣,輕鬆躲過甘逐仍去的扇子,一邊用袖子擦臉,一邊得意道:“切磋而已。這位姑娘連梁國的瘟疫都能解得開,這點毒肯定不在話下。”


  甘逐沒耐心和她瞎扯,冷冷道:“解藥拿來。”


  那位姑娘從容起身,理了理衣擺,笑道:“給了解藥,還叫什麽切磋,此毒期限三日,好自為之吧。”完轉身欲走。


  甘逐微微眯眼,熟悉他的人看到,怕是要大吃一驚了,他一向極少把任何人放在心上,無喜無悲,而這個表情表示,他,生氣了。


  “你想死。”


  甘逐手掌微動,瞬間手上握滿了銀針,盡數朝她擲去。


  姑娘見勢不妙,身體翻轉,幾個閃避,去躲這密密麻麻的銀針。可縱然她身體輕盈靈活,還是有兩根銀針紮到了她的手臂上。


  姑娘見勢不妙,臉色微變,也是在身上的穴位上迅速點了幾下,但卻是無用了。她的左手已然不能動了且變成了紫黑色。


  甘逐冷冷道:“解藥,交換。”


  那姑娘中了毒,不怒反而露出了一抹笑。


  “這才像點樣子,各憑本事吧。”完,便轉身大步離開。


  甘逐也不再磨蹭,抱起林可安跳上房頂,飛身離去。


  幾個飛身,便到了清玉齋,直接從二樓的窗戶了進去。


  清玉正坐在窗邊喝茶,看著什麽東西,不時還勾勾畫畫,忽然外飛來兩個人,翻窗而入,還把他的茶壺給踢翻了,登時,紙上的字糊成一團。


  清玉手忙腳亂去擦,卻是無用了。


  登時沒了好脾氣,氣衝衝道:“五,這可是老二要的,我可是好不容易才收集到的,你……”


  話還沒完,便被甘逐打斷:“師兄,馬上備一些藥材,燒著熱水,還有我要馬上施針,將東西備好。”


  清玉看了一眼林可安,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再沒了打趣的興致,馬上著手準備。


  甘逐將林可安檢查了一下,臉色驟然暗了幾分。


  清玉準備妥當後,看著眼前女孩慘兮兮的模樣,嘴唇、指甲黑紫,滿臉紅斑,吃驚道:“這難道是…”


  “嗯,血滴子。”甘逐仍冷冷回答道。


  “誰這般惡毒,居然向一個女孩下血滴子?”這血滴子惡毒非常,中者猶如萬蟲蝕骨,疼痛難忍,三日後全身潰爛,就算能治好,怕也是要毀容了。


  甘逐一邊將東西擺弄好,一邊冷冷回道:“苗國皇室。”


  清玉冷哼一聲,道:“如今苗國這齷齪手段已經是下皆知,的破落國風雨飄搖,卻還不知收斂,敢在京都犯事。”


  “馬上就是一個死人了,不用理會。大師兄,過來幫我。”甘逐仍是一副輕描淡寫的語氣,仿佛即將死的不是苗國金枝玉葉的公主,而是路邊的貓貓狗狗。


  這血滴子謀世名毒,即使是甘逐這樣的用毒高手,解起毒來也是覺得吃力。


  不消一刻鍾,林可安身上已經是插滿了銀針。兩人才稍稍鬆了口氣。


  清玉緩步走到桌前,倒了兩杯茶。自顧自的喝著。


  甘逐走到他身邊,開口道:“還是請大師兄馬上通知二師兄,快馬加鞭,連夜趕來。”


  清玉聽後,噗的一聲笑出聲。“怎麽?你那以毒攻毒又不是治不好,怎麽非要無全趕回來。哈哈,原來五也有心軟的時候啊。”


  甘逐仍是麵無表情回道:“林姑娘,身體弱,經不住這樣折騰。”


  “還是你去通知無全吧,我得去招待一下前廳那位客人,已經讓人家等了半了,著實是失禮。”完不等甘逐回應,便自顧自地離去。


  甘逐向大廳的方向望去,臉色暗了幾分,轉頭看了看躺著的女孩,沉思了片刻,也轉身離開。


  清玉到了前廳,一身紅色官服的陸雲崢正慢條斯理地喝茶,清玉走向前微微拱手。


  “陸大人。”


  陸雲崢轉頭,看清眼前青年的臉,明顯地怔愣一瞬,這位青年他未曾見過,但卻知曉他的身份。


  此人名叫木清玉,乃是如今掌握了大半梁國經濟命脈的木家家主。大約是七年前,木家不過是一普通富商,自從這位新家主接收後,七年間,已經將木家發展的富可敵國,雖然七年前木家也甚為富貴,可與如今比起來,不過是九牛一毛。


  陸雲崢還禮,直接開門見山問道:“多謝公子出手救了林姐,不知林姐現下如何。”


  清玉回道:“陸大人客氣,林姐中毒了,我已派人診治,但此毒繁瑣,隻怕還需幾日。”


  這樣著,其實心中已然通透,人人隻道,這位陸大人權傾朝野,又與公主殿下頗為熟撚,怕是不日將與皇家結親,可果真如此嗎?

  不僅大費周章的為這麽個丫頭安排暗衛,而且,聽到她出事的消息,官服都來不及換,便直接趕來了,原本他們二饒事隱藏的極深,如今他這樣失態,怕是宮中那位,該有所察覺了。


  聞言,陸雲崢朝清玉恭敬拱手行禮,道:“還請公子全力救治,陸某感激不盡。"

  雖然不太清楚這位木家家主的底細,但安排林可安留在這裏治傷他卻很放心,因為陸雲崢知道甘逐在裏麵。


  早在前往疫區的前幾,鏡無全化名金渭泉帶著甘逐來到陸府時,他就已經猜到,甘逐和鏡無全一樣來自無音穀,所以他才有底氣任由醫師的去留,毅然前往疫區。他還有很多事要做,決不能就這樣死了。


  清玉還禮道:"這是自然,林姐現下就在在下客房中,陸大人可要去看看。“


  陸雲崢道了聲謝,便由清玉引著到了林可安那裏。


  他知道她中了血滴子,但親眼看見她這副模樣,仍是覺得觸目驚心。


  陸雲崢緩緩蹲下身,輕聲道:“可安,可安。"

  林可安已經昏迷,原本也不打算讓她回答,隻是想喚她一聲,誰知片刻之後,眼前的丫頭竟呢喃出聲。


  "二哥,二哥。“


  陸雲崢大喜,以為她醒了,忙回道:“在,我在。"

  這時甘逐突然破門而入,快步走到她麵前,上下檢查一通。才發現原來她並沒有醒來,隻是夢話罷了。


  兩人皆是一陣失落,誰也沒有注意到,窗外不遠處的大樹上,一片樹葉驟然作響,伴隨著一道身影一晃而過。


  鏡無全接到甘逐的密信,不敢耽擱,當即快馬加鞭,星夜奔馳,路上累死了兩匹馬。終於趕在最後的期限前,趕到了京都,直奔了清玉齋。


  林可安中毒的消息早已傳回了林府,因為林可安不便輕易挪動,且清玉齋內藥材,用具齊全,甚為方便,是以林可安一直被安置在清玉齋內。


  太傅自然放心不下,堅持要來守著,簪繡,阿冬,泛陽都追著來了。總之,清玉齋如今擠滿了人。


  血滴子雖然是江湖上出名的毒藥,但畢竟流傳許久,鏡無全早就研究過它,是以配置成它的解藥,並不難。


  服藥後第二,林可安便醒了,全身沉重,到處都鑽心的疼,首先入眼的便是一個完全陌生的房間,她張了張嘴,試了幾次,終於發出一聲幹啞的聲音,也就是這一聲,像打破了封印似的,話越來越容易。


  “簪繡,簪繡?阿冬?”


  嘩啦一聲水流撞擊茶杯的聲音,林可安聽見聲響,忍者疼轉頭向一旁望去,一位年輕男子逆著光立著,猛喝了一向她走來。


  陽光太過熱烈,刺的她睜不開眼。待他越走越近,一張笑容欠揍的臉映在眼鄭


  他不是遠在晉國嗎?怎麽會在這裏?身上疼成這副樣子,沒可能是在做夢啊。不由自主驚訝出聲:“鏡,鏡大哥?”


  鏡無全跋山涉水了幾,一到這裏氣都沒緩一口,馬上為她解毒,守了她一整夜,每隔半個時辰為她施一次針,好不容易安生下來,才睡了兩個時辰。


  鏡無全大步走來,在她旁邊坐下,不由分地為她把了把脈,脈搏平穩有力,毒已將完全解了。才長出了一口氣,溫柔對她道:"總算是好了,毒解了。“


  著,沒半點形象地生了一個懶腰,起身走到桌子旁,猛灌了自己兩杯水。又另外倒了半杯,送到她嘴邊,心喂她喝下。


  因為林可安躺在床上,半杯水撒了一半,鏡無全手邊又沒什麽手帕,便將自己的袖子擋在她的下巴處,水流盡數濕在他的袖子上。


  林可安喝了幾口水,嗓子裏火辣辣的疼痛才壓下去了些,她眨了眨眼,試探叫了句,“鏡大哥?"

  鏡無全望著她笑得一臉溫柔,手上卻毫不留情,支起食指在她腦門上敲了一下,"怎麽,睡了一覺,睡傻了,不認識我了?“


  和身上的疼痛一比,這點疼簡直可以忽略不計了。林可安還是一臉迷茫,問道:“我不是在做夢吧,鏡大哥不是不在梁國,怎麽會在這裏,還有,這是哪裏?"

  鏡無全微微理了理衣擺,回道:"這裏是清玉齋,你中毒了,甘逐讓我回來為你解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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