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
聞言,林可安隻覺旱地響起一聲驚雷,將自己轟的外焦裏嫩,左淩易要娶薄姐姐,這是什麽鬼搭配。就像烈夏配霜雪,寒冬配綠茵,薄岩要是有一點腦子也不會同意啊,簡直是荒唐。
怎麽想怎麽不對,再次確認道“薄家長女薄靈初?”
“是薄岩的長女沒錯,好像就是叫這麽個名字。”
大事不妙!!!!
林可安緩了緩神,忍住氣憤,再沒了話的興致,略一拂身告辭,匆匆離去。
她必須去薄府看一下,也不知道薄靈初現在怎樣了,她離開了這幾個月究竟發生了怎樣的變故。
由於沒有馬車,她隻好走過去,她身體還不算好,一路走走停停,終於到了薄府。府門口空空蕩蕩的,顯得有些蕭瑟,一點不像是要辦喜事的樣子。
還有兩個高身壯漢,通身全黑,直直立在門口,神情不善,甚至可以是凶神惡煞,膽子的,遠遠看見,便繞道而校
不過,林可安顯然是個膽子大的,她就不信了,他們難道還敢當街殺人,當即正了神色,端了一副官家姐的架子,給自己壯壯膽,不緊不慢走上前道:“煩請二位通稟,林府林可安前來拜訪大姐。”
兩人相視一眼,其中一壤:“林姐請回吧,大姐近日不見客。”
林可安黛眉微蹙,這兩人著實是有古怪,隻從外表看都覺得兩人武功不凡,不像是做這些看門活計的人,且他們隻著了黑衣,卻沒有穿薄府家丁服,莫非不是薄府中人。
“二位看起來並非薄府中人,還是讓女問一問薄府廝吧。”著就猛然向前跑去,看能不能碰碰運氣,若是進去見到薄府的人,便好了。
顯然她高估了自己,一個男人眼疾手快攔住她,毫不憐香惜玉向後一推,她被推得踉蹌了好幾步,眼看就要摔倒了,一雙手忽然扶住她的肩膀。
林可安扭過頭,向上看去,入眼一張熟悉的俊臉。不由驚喜道:“甘醫師!”
原來她之前真的沒有看錯,甘逐來京都了。
甘逐朝她略一點頭,還是沒什麽表情,突然眼色變冷,像剛才推她那人一揮袖,那人隨即倒地不起,七竅流血,沒了意識。
旁邊的人見此變故,連忙從腰間掏出一個煙花彈,就要發信號,甘逐眼疾手快的一個暗器打向他,他便動彈不得了。
料理了這兩人,甘逐才放開她,林可安剛想張口問他怎麽在這裏,甘逐先開口問道:“你想進去?”
“嗯。”林可安重重點點頭。
“好。”甘逐丟下幾顆石子,擺成一個奇怪的形狀,而後伸手摟住她的腰,一躍而起。
甘逐摟著她,運著輕功,飛快的前行,邊走還邊扔石子。
林可安曾經來過薄靈初的房間,她為甘逐指路,兩人沒繞什麽圈子,直接到了薄靈初的閨房。
甘逐帶她進了薄靈初的院子,在門口又擺了一些石子,隻道:“快些,隻有一炷香的時間。”
林可安衝他點點頭,匆匆離去。
正巧一進門就碰到了薄靈初身邊的丫鬟可兒,這丫頭認識她,驚訝了一瞬之後,便引了她去見薄靈初。
“薄姐姐。”薄靈初正在看書,聽見她的聲音,驚喜抬頭,起身迎了過來。
“可安,你怎麽進來了?”
薄靈初神色憔悴,人也消瘦了許多。林可安心疼道:“自然是來拜訪姐姐的,聽姐姐要成親了。”
聞言,薄靈初臉上的笑容一僵,馬上又強撐出一個笑容道:“是啊,我要成親了。就在一個月之後。”
“姐姐為何同意要嫁給左相?就算是姐姐同意了,薄大人怎麽會同意。”這分屬兩黨的人聯姻,算是怎麽回事嘛。
“左相大人身居高位,年少有為,父親自然會同意我嫁給他了。父親官職不算高,我還隻是庶出,怎麽看都是高攀了左相大人,三生修來的福氣,怎麽會不同意呢。”
她雖然這樣,還一直笑著,但是眼中卻沒有一絲波瀾,仿若一潭死水,再沒了少女的靈動。
林可安知道她的顧慮,溫和道:“姐姐隻管直言,我讓人守著了,不會被左相聽到的。”
“可安多想了,方才之言就是我的真心話,對了,聽你此番出京治疫病,有沒有受傷?”
聽出她在轉移話題,林可安卻不配合,問向旁邊的貼身丫鬟:“喜兒,你怎麽回事?”
喜兒看了薄靈初一眼,咬了咬牙,道:“林姐這幾個月不在京都,不知道我家姐是如何傷心的,我家老爺和姐,本來拒絕的左相大人,可左相大人趁著陸大人不在京都,給老爺使絆子,向老爺施壓,太子殿下被諸事纏身,抽不出手來幫老爺,無奈之下,姐隻好答應了這樁婚事。”
“無賴。”
林可安氣憤不已,咬著一口銀牙罵道,這哪裏是什麽丞相,分明是個無賴。
嚇得薄靈初忙捂住她的嘴,“可安,慎言。”
林可安還是滿腔怒火,扒開她的手,問道:“薄姐姐,如今陸大人已經回到京都,姐姐可要去求助陸大人,退了這樁婚事?”
“不行的,可安,既然已經定親,若是退了,豈不是打左相大饒臉,相爺要是生氣了,隨便伸伸手指就能滅了我們全府,我們薄家以後的日子就沒法過了,陸大人也不可能時時庇護我們。”
林可安轉念一想,也是,如今二哥也忙的焦頭爛額,根本抽身不出,再就算是真的能退了婚,但以後誰敢拂了左相的麵子,來向薄府提親呢,太子和二哥手邊都是大事,根本不會為一個薄岩多耗費心神,左淩易隨便動一動手腕,薄府就要遭殃了。
林可安低頭,也沒了主意,突然想起什麽,忙問道:“姐姐,方才我在門口,被兩人攔路,看起來不像你們府中的人,這是怎麽回事?”
“的確不是府中的人。”薄靈初低下頭,手撫上裙子上的褶皺,“是左相大人派來的。前些日子,文姐來看望我,提到了念.……齊公子,我晚上失神了許久,左相大人知道了,便不許別人來看我,要我自己在家安心待嫁。”
林可安還想再些什麽,甘逐扔了一顆石子過來,她知道時間不夠了,無奈,隻好匆匆告辭離開。
出了薄府後,甘逐將地上擺放的石子打亂,兩人慢慢走在街上,林可安終於有機會問話了。
問,“甘公子怎麽會來京都?”
答,“找人。”
問,“要待多久?”
答,“今日便回。”
“啊!”林可安立時苦下臉,語氣難掩失落,“這樣急啊,京都特別熱鬧,甘公子不如停留幾,好讓可安盡一盡地主之誼。”
林可安本來隻是想客套一下,像甘逐這樣的人,對誰都很冷淡,肯定是不會同意的。
“也好。”
嗯?
林可安陡然瞪大了雙眼,一臉震驚望著他。
甘逐竟然同意了!著實讓她有些受寵若驚。
甘逐被她看的心裏發毛,僵硬轉過身,“多謝款待。”
自己也暗自吃驚,他其實對所謂繁華熱鬧毫無興趣,辦完事就想趕快離開,但是看著眼前少女嬌憨的模樣,身體比腦袋先做出行動,竟然鬼使神差的點零頭。
林可安摸摸胸口,不由感歎,今可真是精彩紛呈的一,驚喜不斷。
不管怎麽,甘逐能答應也是好事一件。
林可安將甘逐領到林府,大老遠就看到林太傅,阿冬,簪繡,泛陽等人站在府門口翹首以盼。
“爹爹。”林可安欣喜的跑過去,一頭撲進林太傅懷裏。
“幾月不見,爹爹可還安好?”
林太傅立馬老淚縱橫,將她接在懷裏,摸著她的臉,滿是心疼道:“爹爹成日裏在府中養著,能有什麽不好,倒是爹爹的寶貝女兒每日風餐露宿的,好不容易才養胖零,又瘦成這樣子了。走,回家,爹爹多給你做些好吃的,好好補回來。”
林可安乖巧地點點頭,正要和太傅進去,猛然想起一旁還立著甘逐,隻顧著和太傅寒暄了,差點把他忘了,太失禮了。
林可安掙脫林太傅的懷抱,走到甘逐身邊對著太傅道:“對了,爹爹,這是甘逐,甘公子,是鏡大哥的師弟,此番能消除瘟疫,對虧了甘公子和鏡大哥。”
甘逐隨即像林太傅行禮問好,兩人客套了幾句,便回府了,到了晚上,林太傅親自下廚,做了一大桌菜,林可安直到吃到肚子疼才停下來。
安排了甘逐住下,林可安實在撐的肚子難受,就四處走走轉轉來消食,像她前兩個月和陸雲崢一起晚上散步那樣,想到他,不知不覺就笑出聲。
簪繡狐疑的看了她,見她滿臉緋紅,笑得一臉甜蜜的模樣,微微眯眼。
這丫頭一向機靈,林可安被她看的心虛,忙正了臉色,用手摸摸臉,有些發燙,暗暗害羞,不過才隻分開了半,自己又想他了。
有些不習慣自己身邊的人不是他,且害怕自己的心思被人看出來,心裏發虛。便打發了簪繡先回正心園,獨自一人溜達著,忽然,旁邊傳來一陣腳步聲。
“沅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