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處

  這場賞(xiang)花(qin)會(yan),真是無聊至極,這麽多貴女,隻有她一個人隻是單純來賞花的。而且,皇後好像本來也沒打算帶她玩,林太傅雖然是太子的授業恩師,卻毫無實權,皇後再怎麽挑也不會挑上她,且她體弱多病,日後能否生養還未可知,所以也隻是通知她來賞花的,隻怕本來請她來也隻是做做樣子。誰知她竟然真的不解風情的來了,什麽山雪蓮,原來是安撫她呢。


  再美的花,看久了也沒意思,林可安借口身體不適,先告退了。


  本來也沒她什麽事,皇後自然應允了。林可安便帶著簪繡走了。


  打發了引路的太監,林可安拉著簪繡向另一條路走去。


  簪繡忙道“姐,這不是出宮的路,那條才是的。”


  “我知道。咱們好不容易來趟皇宮,當然要四處轉轉看看了。”


  簪繡滿臉憂色道“姐,這樣不好吧,這裏畢竟是皇宮。”


  “怕什麽,若是被抓到了,就我是迷路了,反正我們也是第一次入皇宮。”


  兩人在皇宮中七拐八拐,逛了蠻久,林可安像是村姑進城一般,看見一處驚豔一處,隻恨手中沒有一支筆,不能把這些景色畫上帶走,當然真的給她一支筆,她畫不出來。


  逛了許久,兩人終於覺得累了,準備回府。四下一看,五六條路,唉,真是什麽來什麽,這下真的迷路了。


  林可安閉上眼睛隨手一指,嗯,這條就是正確的路。拉著簪繡就往那邊走。


  走了一段,竟有種豁然開朗的感覺,景色也越發好起來。一抬眼,林可安隻覺腳下一滑。


  湖水悠悠,涼風瑟瑟,有一青年,長身而立,正站在湖邊的長亭鄭

  不用回頭,隻看背影,林可安也能一眼認出來。


  正想悄悄拉著簪繡往回走,那邊青年已經慢慢轉過來頭,衝她微微頷首。


  “林姐。”


  林可安隻得向長亭走去。到了長亭,衝他行了一禮。


  “陸大人安好。陸大人這是在等人?”二哥絕對沒有這麽閑,站在這裏看風景。


  陸雲崢笑而不語。


  “那麽陸大人是在等我?”


  依舊笑而不語。


  “所以陸大人一直在跟著我。”那麽她的那些醜態二哥也都看見了。


  還是笑而不語。


  好吧,原來二哥真的很希


  “陸大熱我何事?”爹爹知曉她今日入宮,肯定拜托二哥照顧她了,但肯定不隻是這個原因。


  “尋了幾日,一直未曾尋到,原來是林姐,在此謝過林姐的救命之恩。”陸雲崢道。


  原來是這樣,認出那個公子是她了,怪不得剛才那樣看著她。


  “不知林姐可是鏡公子的徒弟?”


  陸雲崢話一出,林可安就明白過來了,什麽尋了幾日,肯定沒有尋過她,就算要尋,也隻會尋鏡無全,想招攬鏡無全罷了,剛才宴上認出了她就是給鏡無全打下手的那個,屈尊降貴的等著她玩到盡興,難怪走了那麽一大圈,連個太監都沒有遇見,原來是二哥出手了,這是個禮物,也是份誠意。不禁在心裏歎了口氣,這些官場的彎彎繞繞可真是累人,自己需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才能應對。


  可是鏡無全那樣的人灑脫隨性,狂傲不羈,怎麽會入官場呢。隻怕是要讓二哥失望了。


  “大人笑了,可安不過是一深閨女子,資質平平。入不了無音穀門下,鏡公子隻是受家父之托,為可安診病調理,在府中住了些時日,閑來無事,順便提點我幾句罷了。陸大人可是要找他,著實不巧,前些時日,鏡公子已經雲遊去了,未明歸期。”


  陸雲崢臉色不變,隻道“那倒可惜了,否則陸某定要結交一番,林姐可要回府了,在下送你。”


  陸雲崢帶著她們又七拐八拐的走了好長一段路,總算是出了皇宮,這下總算是逛夠了,林可安覺得自己應該有好長一段時間不會想念這裏。


  林可安和簪繡坐在馬車裏,陸雲崢騎馬走在前麵,林可安偷偷掀起轎簾,看著前麵那個身姿如玉的青年。這是她的二哥,曾經最親近,最喜歡,想要交托一生的人,現在卻是對麵不識,互相算計。


  人生如戲,當真是如此可笑。


  林可安向正心園慢慢走去,隻覺腿一陣陣抽痛,腳上也是一走就是一陣火辣辣的疼,肯定磨出水泡了。簪繡身子骨本來就比林可安強上許多,加之又不像她那般養尊處優的養著,在馬車上歇了一陣便歇過來了,有簪繡扶著林可安,倒還能勉強行走。


  快到正心園,便見一身黑的泛陽跑過來,見到林可安這樣一副慘兮兮的模樣,著急的問“姐,你這是怎麽了?受傷了嗎?”著伸手想來扶著她。


  林可安被他這動作嚇了一跳,連忙朝他擺擺手道“無妨,就是走多了路,腳有些疼。”


  泛陽似乎也覺出自己的不妥,抓了抓頭發,蹙起了眉。


  正著,阿冬來了,謝謝地,林可安忙道“阿冬,快點背我回去,我真是一步路都不想再走了。”


  阿冬將林可安背到內室,放到床上,簪繡為她脫下鞋,褪下襪子,果然兩隻腳都磨出了水泡,還有些許磨爛了,總之一個字,慘……不忍睹。


  阿冬喊一外間侍候的丫頭霜兒將林可安按在床上,扣住她的兩隻手,自己抓住她的腳踝。簪繡淺笑盈盈的看著她,準備對她為所欲為。林可安無語,這是一副怎樣的身體,竟然沒有一點還手之力。


  簪繡不緊不慢的抽出一根銀針,放在紅燭上烤了幾下。接著內室裏傳來一陣鬼哭狼嚎。


  簪繡為她挑了水泡,仔仔細細的上了藥,收起針,無奈道“姐怎麽越大越發怕疼起來了,之前王禦醫上上下下給您紮幾十針,又是放血,又是什麽的,您都一聲不吭,現在連擠個水泡,都非要兩個丫頭按著。”


  簪繡和阿冬是自跟在身邊伺候的,話未免大膽了些。林可安心中想道,那能一樣嗎,都不是一個人,她自就怕疼,無藥可醫。卻還胡言亂語道“王禦醫麵前,我能亂叫嗎,不能丟六爹的麵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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