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四章 蒼白之樹
讓人感到神聖不可侵犯卻又給予人春風拂麵般溫暖的聲音，剛好從她身體內傳出。
“你們好，來自神佑帝國的各位，以及名為歐茹恩的家夥。”
“你好。”身為三人組的話事人，艾文率先向對方問好。
“你好呀。”西瑞向對方搖手笑道。
“你好。”文夕是一個標準的騎士禮。
“您好。”歐茹恩亢奮地。
被這樣一位明顯十分強大的存在，用單獨的名字相稱而不是以種族之名統稱，令她的軟體都不免膨大幾分。
“我名蒼白之樹，是所有精靈的母親，也是一名不甘於接受命運安排的鬥士。
隻可惜，我犯了太多太多的錯誤，我已經沒有時間，也沒有能力再繼續堅持下去。”蒼白之樹用異常悲贍口吻，將她目前的狀況明明白白地告訴艾文。
其中的哀痛欲絕與強烈不舍的情緒，艾文隻用聽，都可以輕鬆做到親臨其意。
聽得出來，蒼白之樹極其不甘就此枯萎，隻是現如今的她，再沒有了自我拯救的辦法。
艾文隨即用眼神示意西瑞鬆開她的雙手，在西瑞依眼神行事，放開他的手臂以後，他踏前一步，站到蒼白之樹的身前。
這一瞬間，艾文終於體會到，什麽是目光如炬。
幾乎在他昂起首的刹那，一道目光從蒼白之樹那外人根本看不見的眼眸中，直直地落到他的臉上。
有如熾陽般耀目，卻如皓月般柔和。
“幸閱是，你遇見了我，不過，在我為你治療之前，我想先問你一個問題。”艾文直視著蒼白之樹的目光來處，沒有任何懼意地。
蒼白之樹起初看見艾文自信十足的眼神，聽見他信誓旦旦的話，心中不禁五味雜陳。
那是一種特別奇怪的感覺，在她想來，根本無法用言語來形容。
可艾文的後半句話，卻使得蒼白之樹不禁暗中苦笑歎息一下。
“請。”她很快整理好情緒。
艾文也不客氣，開門見山地問：“那好，我想問問，你究竟是怎麽打算的。我自從進到這個地方之後，所見到的精靈仿佛都是一無所知一般。”
“所以我真的想知道，這到底是你們故意隱瞞還是她們自認為事情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麽嚴重呢？”
艾文一氣嗬成地提出了自己的疑問，明明她都已經即將枯萎身死，怎麽那些精靈仍然是一副悠閑自在的姿態呢？
蒼白之樹聽後，目光深邃地凝視了艾文的雙眼許久，才輕歎一聲：“你觀察地很仔細。實際上，我的絕大多數孩子對我如今的狀況毫不知情，或者毫不在意的原因。
是因為她們的心靈被我那些職業為幻術師的孩子們給完全迷惑住了。”
艾文聞言不禁挑了挑眉，疑惑不解道：“你難道不害怕她們得知你枯萎之後，選擇自我滅亡嗎？”
“幻術可以瞞得了一時，卻瞞不了一世。”
艾文知道蒼白之樹和某些精靈想要幹什麽，問題是，欺騙就是欺騙，謊言終有被拆穿的那一。
到那個時候，欺騙所帶來的後果，恐怕比直接清楚一切，要來的更加無法控製。
蒼白之樹坦然一笑地：“你的對，所以，那些知情的孩子們就需要背負著痛苦，悲傷，這一切的一切，帶領著其她族人艱難前校”
聽到這裏，艾文不禁好奇地問：“容我冒犯，我可以知道你們的具體計劃是什麽嗎？”
蒼白之樹灑脫笑道：“沒什麽冒犯不冒犯之，起來，這種計劃反正也不剩幾便要實施。”
她除了割舍不下的孩子們以外，其實心中早已不再畏懼。
隨後，蒼白之樹以淡然輕笑作為開場，再把她的簡單計劃全部與艾文，一點一滴也不放過。
隻是這期間，艾文有注意到，自己肩膀上的元素精靈似乎全都進入了睡眠狀態。
想來，這一定是蒼白之樹為了不讓她們聽見接下來的那番話，使出的某種手段吧。
這時，蒼白之樹緩慢而異常堅決地：“種子，我在臨枯萎之前，分裂出一根攜帶著我氣息的枝芽。”
“雖然那根枝芽永遠都不可能生長，成為一棵新的蒼白母樹，但是，我的那些已經成為了神靈的孩子們，會替我隱瞞住所有不知情的孩子，讓枝芽成為她們生存下去的信心。”
“如此一來，她們就能夠懷揣著複活我的執念，咬緊牙關，盡一切地可能活下去。哪怕前方遍布荊棘，哪怕前方黑夜籠罩。”
“至於曙光來臨前的種族延續，就唯有依靠你們人族了。”
蒼白之樹的最後一句話，聽得艾文先是下意識地怔住，不過他很快反應過來，對方這話，到底是個什麽意思。
不出意外的話，絕對是指人族和精靈族的混血後裔，半精靈。
半精靈有著比精靈短暫，卻遠遠長於人族的壽命。並且，他們在很多事情，尤其是職業者賦這種事上的賦，要遠遠勝過人族。
問題是，因為他們的身份，讓他們很難徹底融入到人族，或者是精靈族之鄭
這必然導致某些半精靈由一開始的心有不滿，逐漸演變成對自身身世的不滿，從而仇恨上兩個種族。
在位麵征服的曆史記錄中，混血種往往都與仇恨，瘋狂這樣的詞聯係在一起，他們仿佛打從一生下來，就走在追尋邪惡的道路上。
“你的意思，”艾文還是想確認一下：“半精靈？！”
“沒錯，”蒼白之樹點點頭：“在尋找到另一棵可能存在的精靈母樹前，我的孩子們必須為了種族的延續，選擇犧牲我。”
她的語氣十分悲傷，但話語的內容卻十分現實且正確。
沒有後代的種族是沒有未來的，假如，精靈族不想盡一切辦法來延續種族血脈，她們遲早會有一，因為不知名的因素湮滅在命運長河裏，成為曆史長河中，微不足道的一滴河水。
艾文暗暗點頭，對蒼白之樹的法表示讚同。
然而，對方突然話鋒一轉後的一番話，讓他著實有些猝不及防。
“就比如你，”蒼白之樹如炬的目光緊盯著艾文：“我認為，你將來一定會是一位非常合格的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