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一章 沒能將他繩之以法
被關在拘留所,初夏一直哭。
哭得絕望,她奮力的摔了手中價值不菲的玉鐲。
鐲子破碎不堪,她還不解恨。
摘下脖頸上的帝王紫翡翠項鏈,初夏用力的往牆上砸。
砸得項鏈的珠子全部掉落,有一顆珠子滑到了隔壁的鐵房裏。
關在那裏的老太太,撿起來一看,嘖嘖出聲,“珠子都裂了幾個口子,不值錢了,好東西就這麽被你糟蹋了。”
“本來就不值錢!幾百塊錢的假貨而已,壞了就壞了,我不心疼!”初夏不屑的抹著眼淚。
這是那個男人送的東西,她恨屋及烏,破壞得很徹底。
“喲喲,老人家說的,你還不肯聽了?”老太太哈哈大笑,指向她地上的玉鐲,“這玩意兒,亮得像是假的,對不對?你拿去任何一個頂尖的珠寶專櫃,人家告訴你的原價,若是低於一千萬,老婆子我把腦袋割下來給你坐。別看項鏈的重量比不上這個鐲子,但它的價值,可是這鐲子的好幾倍哦!”
少女一愣,眼淚又止不住的流,眸色灰暗陰鬱。
“你哭什麽啊?”老太太撫摸著壞掉了的翡翠珠子,不解的問,“送你這些首飾的男人,很有錢吧?他很舍得為你花錢啊,看來很愛你,怎麽還沒有來保釋你?”
“他把我送進來的。”初夏冷冷的回答。
“.……”老太太艱難的咽著口水,“任何人做事,都總有原因的吧?”
“嗯,我告他賄賂官員,想把他送進監獄。沒成功,進來的就變成我了。”
“看不懂你們這些小孩子,玩感情跟過家家一樣。”
老太太輕嗤一聲。
“什麽感情?我跟他沒有感情!”少女好似被觸碰逆鱗的猛龍,恨之入骨的歇斯底裏。
恨意將她的皮膚染紅,淒厲如羅刹。
老太太尷尬的咋舌,退後兩步,不再跟她說話。
“別人還在睡覺,安靜一點。”守在大門口的警察,持電棍進來警告。
初夏呼吸急促,沒有再開口。
她至今想不通,她偷文件時,每一張都檢查過了,明明看到簽名處是(顧昕寒)三個字。
為什麽剛才警察在醫院拿出來以後,他名字中間的那個字就多了一橫?
正如警察所說,文件不曾離手,初夏全程盯得死死的。
沒有人可以中途掉包。
可現在,文件的簽名卻詭異轉變了!
就在這時,一個沉穩熟悉的腳步聲,停在了初夏的麵前。
老太太一看到來人,眸光一閃,立刻轉過身,把自己縮進牆角的陰影裏。
隔著冰冷的鐵門,男人那雙清雅的丹鳳眼,緊鎖住初夏,晦暗不明。
她落寞的勾唇,聲音幹澀,“您是來看我的笑話嗎?”
他默不作聲,仍是目不轉睛的瞧她。
他的臉部輪廓清新俊逸,但是始終隱藏著一股讓人發寒的強大氣勢。
他一聲不吭,專注看人的時候,能令對方毛骨悚然。
仿佛已經被他當做獵物看上,隨時咬上一口。
心境悲涼發寒的初夏,被他盯得身子也冷透了。
怕得不行,她下意識的後退一步。
她顫顫巍巍的右手,隨之被男人一把扯住。
原先為了演戲,她強迫自己迎合顧昕寒。
可現在她傷痕累累,便開始厭惡男性的接觸。
“司先生……”她低低的急叫,想抽出自己的手,反而被他握得更緊。
司南溪眼底的光芒瞬間綻放,舒然的溫暖笑容濃濃的包圍著她,“別怕,我會救你出去。”
他驀然鬆手,含笑走出去。
別怕.……
簡簡單單的兩個字,讓一無所有的女孩崩潰落淚。
除了逝世已久的家人,再也沒有第二個人跟她說過這樣的字眼。
他不是覺得她可憐,隻是因為她恨顧昕寒,兩人目標一致,他才幫她的嗎?
“小姐,你餓不餓?有需要可以跟我說。”剛才態度冷淡的警察,走過來,語氣變得平易近人。
司南溪放了話,警察們才肯對她另眼相待。
“警察同誌,麻煩您叫司南溪先生過來。”
警察走開,去叫還未走遠的司南溪。
“怎麽了?”司南溪含笑折回。
“除了那些文件,我沒有其他的東西了。”初夏絞著自己的手指,低低的開口。
“嗯?”笑容停滯一秒,男人的神情帶上些微的困惑。
“文件已經沒有,您若是想從我的身上拿到什麽扳倒他的證據,我交不出來了。”初夏笑得諷刺。
男人俊雅如謫仙的臉龐,頃刻間烏雲密布,狂風暴雨拍打向她。
“你以為,我來找你,隻是想利用你?”他的表情陰鬱得扭曲,笑容冰冷駭人。
“不然呢?除了這個,我想不到您有什麽理由接近我。”初夏的話音一落,男人就怒氣衝衝的走了。
留下她一個人呆若木雞。
戴榮隨後也過來。
“媽地!老子剛出院,就得來局子看你,你倒是給老子長臉!”戴榮氣急敗壞,還是那副一點就燃的暴躁性子。
心田空寂已久的女孩,低低一笑,“您就這麽跑來,不怕他生氣?”
提到那個令初夏恨之入骨的(他),戴榮的怒火有所收斂,撇著嘴低哼,“從他那晚往老子的右臂捅了一刀開始,他就不把老子當兄弟。那老子現在來看望誰,他管得著?”
初夏牽了牽僵硬的嘴角,笑不出來。
“老實說,那晚去他家,看到你抱著他,老子不僅想打死他,連你也想一塊兒揍死。”戴榮大咧咧的坐在地上,心情很好,比長舌婦還囉嗦,“老子當時想,你這麽不自愛,和別人同居,都跟誰學的?老子氣都氣飽了,這幾天都沒怎麽吃過飯。現在,看到你是為了讓他坐牢,才假裝迎合他,老子不知道有多解氣啊。”
戴榮眉飛色舞,少女愁雲慘淡。
她惡狠狠的眯起雙眼,寒聲道,“我隻恨沒能將他繩之以法。”
戴榮凝眉肅目,“你恨他的源頭,左亦剛才打電話告訴老子了。當中是不是有誤會?那小子比我小,我還敬重他一聲寒哥,是因為他光明磊落,有情有義。”
“沒有誤會,您當時怎麽不把刀子往他的胸口捅?”初夏咬牙切齒的咒罵。
“喝!最毒婦人心啊!”戴榮欽佩的嘖嘖兩聲。
他英俊的目光往四周隨意一轉,與縮在牆角的老太太對視,頓時“臥槽臥槽”的低吼出聲。
收回視線,戴榮意味深長的問初夏,“司南溪剛才是不是來過?”
初夏點頭。
“那他怎麽沒看到.……”心直口快的戴榮,及時的閉上嘴。
“看到什麽?”初夏好奇的瞅著一臉複雜之色的俊朗男人。
“那他怎麽沒看到,你不想見他的厭惡表情?”
直覺告訴初夏,戴榮要問的並不是這個。
這種廢話,他沒必要問出來。
她也不拆穿,繼續安靜的坐在鐵房的水泥地上。
“戴先生,探視的時間到了,你是不是該走了?”一個警察走過來提醒。
“誰說的?家屬來拘留所看人,隻能說上兩分鍾的話嗎?”戴榮寒氣逼人的逼視警察。
“照道理不是這樣,可顧先生放了話,不能讓人探望這位小姐。”警察微微一笑,“他是受害者,又是本市的納稅大戶,這點兒麵子還是要給他的。”
“老小子吃飽了撐的?又想跟老子幹架?說這種難聽的話!”戴榮氣勢洶洶的跑出去。
初夏那句急切的“您別惹事”,也不知道他聽進去沒有。
“喲!看不出來啊,小丫頭片子,能耐倒是挺大的。”隔壁鐵房的老太太,爬過來瞅她,話裏有話。
初夏聽不懂,苦笑著搖頭,“我如果有能耐,還會被關在這裏嗎?”
“這並非關不關的問題,而是你想不想出去。”老太太的笑容意味深長。
初夏不解的回答,“我的腦子不聰明,別人說得深邃一點兒,就聽不明白了。”
“你不明白,但是有人曉得我在說什麽。”老太太高深莫測的斜視她一眼,便走到自己的小床睡覺。
……
顧氏大廈。
一樓大堂。
顧昕寒與一個客戶走出VIP電梯,兩人正在談著公事。
前台接待正急切的攔著一個高大風雅的背影,“司先生,您沒有預約,我們不能讓您上去找顧總……”
“anny,你去忙吧。”顧昕寒看著皮笑肉不笑走過來的司南溪,表情倨傲如帝王,正在施舍給他一個覲見自己的機會。
“上去談?”司南溪溫雅勾唇,做了一個請的動作。
“李總,我們改日再聊。”顧昕寒送走那個客戶。
兩個水火不容的英俊男人,一前一後進了VIP電梯。
誰都知道顧昕寒跟司南溪仇恨彼此,公共場合碰到,也是立刻避開。
司南溪今天直闖顧氏,還是第一次見。
眾員工好奇得不行,望眼欲穿的盯向電梯那邊。
他們要談什麽?會不會打起來?
兩人最愛搶對方的生意,向來勢同水火的。
隨著電梯的門緩緩開啟,猝不及防的司南溪俊臉便挨了男人重重的一拳。
司南溪也不是吃素的,他的右腿淩厲帶風的踹向顧昕寒的左腿。
骨頭剛接好的男人,一聲悶哼,差點站不直身子。
“你發什麽瘋?跑來我這裏撒野。”顧昕寒靠著牆壁,抱胸冷哼。
“去撤訴,別告她。”司南溪與他保持一米的距離,以防他的隨時攻擊。
“哪個她?”男人揣著明白裝糊塗。
“初夏。”司南溪也不拐彎抹角了。
空氣有一瞬間的凝固。
繼而,鋪天蓋地的寒冷侵吞了整座電梯。
散發出無盡寒氣的高冷男人,薄唇挑出濃濃的嘲諷,“司南溪,你賤不賤?專撿我穿過的破鞋。”
司南溪被他激怒,兩人登時扭打成一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