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七章 我已經是他的人
跑進病房的人群裏,有一個前來探望家屬的警察。
他下班就趕來醫院,還沒來得及換下警服。
初夏看到他,大喊著跑過去,“警察同誌,我要報案!”
“你遇到什麽困難了?”警察關切的問。
初夏恨之入骨的指著顧昕寒,“他害死了我的媽咪,我要報警抓他!”
“呃?”
不僅是警察,衝進來的人群都愣住了。
顧昕寒雖然目中無人,但遵紀守法是出了名的。
“你說顧先生殺了人,有什麽證據?”警察依法辦事的問。
“證據就在我的郵箱裏!”初夏憤慨的打開手機。
然而,那條匿名郵件已經不見了!
少女的臉色瞬息萬變,最後定格為驚恐。
“小姐,你沒有證據嗎?那我不能光憑你的片麵之詞就抓人。”警察扭頭問她。
初夏的牙齒,持續不斷的顫抖。
她的臉色青紫,嘶啞的聲音猶如破鑼,“是他做的!他承認了,您快把他抓走!”
她仿佛陷入了癲狂,嚇得圍觀人群紛紛離去。
警察也退了出去,“警方不會徇私舞弊,但也不會冤枉好人。小姐,等你找到充足的證據了,再來警局報案吧。”
顧昕寒靜靜的看著女孩的手機屏幕,劍眉不著痕跡的皺了一下。
“殺人凶手!是你害死我媽咪的,你還敢把郵件刪除了!”初夏淚流滿麵,咆哮著捶打他。
“別鬧。”他麵無表情,沉穩有力的大手鉗製住她。
她的雙手無法動彈,張嘴就咬在他的右腕上。
她牙尖嘴利,齒度大得要把他連皮帶骨的咬下來。
陣陣痛感傳來,本就心情不悅的男人,忽而冷鷙勾唇,“讓你不要胡鬧,耳聾了?”
“我恨你!我恨你!你對我好,無非是想補償一下自己的犯罪心理!是你把我媽咪逼得跳到海裏,她才會被鯊魚吃掉的!她那麽善良,招你惹你了?你這個惡魔,讓我家破人亡!”初夏悲痛的呐喊,右腿使足全力,重重的踢在他的肚子上。
顧昕寒感覺到痛了,稍微放開她。
可她已經失去了理智,抓起床頭櫃上的水果刀,毫不猶豫的指向他的胸口。
“就憑你,也想殺我?”男人的渾身有風暴在翻滾,他緩緩上揚的薄唇,帶出了漫無邊際的嗜血。
他的魔鬼心性,被她玉石俱焚的攻擊刺激,展露無遺。
筆直有力的指尖,捏住她幹瘦盈淚的下巴,他的鼻腔哼出一絲不屑,“有種拿刀子,沒種刺下去?刺吧,我死了,你才能解脫。我活著,這輩子你別想依附他人。”
惡魔的氣息,有恃無恐,噴灑在她慘白暗淡的臉上。
他狂妄邪氣,對於她的怨憤直視,毫不在意。
“王八蛋!你以為我不敢刺嗎?我什麽都沒有了,大不了一死!隻要能為家人報仇,我不怕死!”女孩慘然彎唇,聲音裏有著濃濃的生無可戀。
他曾經對她的好,她再也看不到,滿心滿眼都是母親溫柔的音容笑貌。
“刺吧,我的心髒位置不同常人,偏向中間。”粗暴的扯,衣扣掉落了一半,露出他結實性感的小麥色胸膛。
他含著她瑩白的耳垂,灼熱低語。
她的顫抖,她的臉紅,讓他全身發熱,眼底染上無盡的赤紅。
他狂肆的翹起唇瓣,對準那張抖如篩糠的櫻桃小嘴,狠狠的親下去。
她受辱的嗚咽,他卻是神魂顛倒。
呼吸越發的濃重,他性感的低喘,咬牙切齒,“哭什麽?再哭真的辦了你。”
被他壓在柔軟的病床上,她開始衣衫不整。
那鑽入衣領之內的涼意,表明這男人今晚要來真的。
她又驚又羞,滔天的恨意彌漫她哭腫的眼眶,手上的水果頓時一抖。
“噗嗤!”她白刀子進紅刀子出,令他鮮血四濺。
專注索取她甜美氣息的男人,頓然一怔。
下一刻,他的右手隨意的抹了抹,不管中了一刀的左腿,啞聲冷笑,“我的好女孩,心就是這麽善良。不捅死我,是想以後跟我雙宿雙棲?”
“你別過來!你滾開!”
她越是退縮,他糾纏得越緊……
左亦聞迅趕過來時,隻見病房被幾個保鏢守著。
房內,少女絕望的抽泣聲時有時無,似乎被什麽堵住了嘴巴。
濃重的血腥味,穿透了房門,清晰可聞的彌漫在空氣中。
左亦大駭,用力的拍門,“顧總!”
少女的哭聲,驟然停止。
一分鍾之後,牛仔褲被鮮血染紅的男人,步伐不疾不徐的出來開門。
他的左手,一個深深的齒印讓人觸目驚心。
地上到處是摔壞的椅子,杯子。
淩亂的病床上,躺著奄奄一息的空洞少女。
皺巴巴的白襯衫,衣角被撩到了腰部的中間。
她身下的黑色小腳褲,褲拉鏈隻拉了一半。
一大灘凝固的透明液體,覆蓋了她的兩隻褲腳。
她的頭發是亂的,臉龐是慘白的,雙唇紅腫,眼角掛著兩串晶瑩的淚珠。
她安靜無聲的躺著,仿佛已經是一個死人。
左亦愕然的走過去,隨即聞到一股迷糜爛難聞的氣味。
這種味道,身體成熟的男人都會懂。
左亦驚世駭俗,扭頭望向優雅出門的男人,“顧總,您把她.……”
“叫醫生過來,看她死了沒有。”他事不關己的冷言冷語,消失在門口。
左亦毛骨悚然,心裏著實同情了這個女孩一把。
前來檢查的女醫生,把憂心如焚的左亦請出病房。
檢查身體的過程,裏邊的人兒一聲不吭,左亦頓時緊張兮兮。
等女醫生出來了,左亦迎上去。
女醫生冷冰冰的陳述那孩子的病情,“她的舌頭被咬破,後背跟胸口都有紅腫跟擦傷。下邊.……有兩道長達三厘米的撕裂傷口.……”
說到最後,女醫生很是義憤填膺,“你還是不是人?這個女孩才多大,下手也這麽重!”
左亦的心情,說不出的複雜難受,沉默的目送女醫生離去。
他怎麽也想不到,那孩子因為激怒了顧昕寒,就在這裏失了身.……
19點發了那封郵件,司南溪便焦慮難耐。
左等右等,約摸兩個小時之後,他等來了下屬的電話回報。
“好消息啊,南溪哥。我收買了顧昕寒的一個保鏢,證實了那女孩的病房裏,一直傳出不堪入耳的激烈搖晃聲哦。左亦叫進去的女醫生,給她檢查之後,說她某些隱私的地方傷痕累累。”
司南溪“嘭”地摔碎了私人訂製的昂貴手機,沉著俊臉,疾跑出VIP病房。
他氣勢洶洶,下屬們根本拉不住他。
他的目標很準確,直奔初夏的病房。
卻在那裏撲了個空。
他司南溪馬不停蹄,直接出了醫院。
醫院的大門外,停著一輛黑色賓利。
車子通體全黑的色彩,像極了坐在後車座上的高冷男人,深不可測。
他雙手環胸,目不斜視,把用力敲車門的初夏當成空氣。
看到大步走過來的司南溪,他略微抬高帥氣的眉眼,似笑非笑。
“你幹什麽?”司南溪沉聲問一直敲車門的固執少女。
“他要走了,我得跟他回去。”她的動作不曾停止,啞聲回答。
“他走就讓他走,你不用跟著他。”司南溪一把拽住她的衣袖,不讓她繼續這個低聲下氣的丟臉行為。
左亦坐在駕駛座上,對於眼前的這一切,無比的頭疼。
“司先生,您不懂……”初夏的雙手無力的垂落在半空中,破碎的笑容淒涼悲慘,“我什麽都給他了,我已經是他的人.……除了跟著他,我還能去哪裏?”
“大清亡了?你居然說這種蠢話!”司南溪的頭頂有怒氣冒出,第一次在大庭廣眾之下發怒,“現在的人思想開放,沒有那層膜,你未必就找不到良人。”
“不是的,那不一樣.……我有點依賴他,還有一些喜歡他……我已經沒了家人,不能失去他.……反正,他也喜歡我……我想,他會將功贖罪,彌補我失去媽咪的痛苦吧?人非聖賢,孰能無過?為了我們美好的將來,我應該試著原諒他。”
垂眸低語的女孩,每一個字都驚世駭俗,三觀不正。
不止司南溪風中淩亂,就連左亦也被雷得不輕。
後座的冷峻男人,明明是話題的主人公,卻仿佛事不關己。
他似笑非笑的揚眉,旁觀初夏這場發自真心的告白。
司南溪的臉色陣青陣白。
良久,他咬牙切齒的擠出一句話,“你是不是瘋了?”
“是啊,遇到他,我就瘋了,變得完全不是我自己。逝者已矣,我媽咪生前最大的心願,就是看著我幸福,她會同意我今天的所作所為的。”少女的兩條腿疼得厲害,艱難的挪到副駕駛座的門邊,輕聲細語,“左先生,能給我開車門嗎?”
左亦還未從她語出驚人的打擊中回神,沒有動作。
她便羞澀的笑了,聲音放得更加溫柔,“我想進來,想跟你們一起回家。”
左亦潛意識的回頭,那男人不言不語。
左亦便開了車門。
“謝謝。”她微笑鑽進去,對司南溪揮手,“司先生,再見。”
“你下來!我們談談!”司南溪的心口,猛然抽痛,不想她就這麽丟下他離去。
他強勢的攔住車頭。
左亦也不是吃素的,車子猛然後退,調轉車頭之後,飛快遠離現場。
僵硬停在原地的男人,白皙如玉的俊臉繃得極緊。
他修長有力的指尖,深深的掐進掌心裏,大滴的血液往下流淌。
他卻渾然不覺,一絲疼痛也感受不到。
他這次做錯了。
用那些照片激怒初夏,他再遠程操控她的手機,刪掉照片,讓她沒有證據起訴顧昕寒。
那樣,她的恨意十足,就此跟顧昕寒決裂。
那個男人再度失去喜歡的女孩,至此痛不欲生。
司南溪千算萬算,算不到顧昕寒盛怒之下,奪了那丫頭的貞操。
他更算不到,破罐子破摔的初夏,竟然反過來動了情,願意死心塌地的追隨顧昕寒!
“媽地!”男人一聲罕見的陰冷咒罵,右腿狠狠地踹向過來看望他的倪韻而。
肚子受了他一腳,女孩很疼,卻眉頭也不皺一下,癡迷的笑看著他。
“女人都是愚蠢至極!”司南溪慍怒的回了醫院。
……
車子前往顧家的路上。
優雅端坐已久的顧昕寒,終於輕啟薄唇,笑容沒什麽溫度,“離得那麽遠,還說喜歡我?”
“明明是你不肯給我開車門,我才坐到前邊去的。”少女噘嘴,解開安全帶,撒嬌的爬到後座,趴在他的懷裏。
左亦受不了她360度的反差態度,右手顛了顛,車子差點撞到路邊的花壇。
“女人就是下賤。”顧昕寒把她的身子推到一旁,繼續嘲弄,“對你好不珍惜,不要你了,又舔著臉投懷送抱。”
“我還小,就不能做錯事,任性一次嗎?”她水汪汪的大眼睛,可憐巴巴的直視他。
男人冷哼一聲,不回答。
車子停在山林別墅區的外邊,值班室的保安往車內看了一眼,“二位刷了兩張通行證,那這位小姐,要不要也進來?”
“進來啊。”初夏微笑扭頭,“左先生,我的通行證呢?可以再拿給我嗎?”
左亦又是一個情不自禁的回頭。
沉靜坐在後座的男人,一聲不吭,也沒有將備用的通行證交給她。
他麵無表情的下車,比例逆天的大長腿,就要邁進小區之內。
一雙白嫩的素手,軟綿綿的由後環住他緊窄的虎腰。
少女的軟噥柔語,充滿了委屈,“你走了,我怎麽辦?你今晚還保證過的,不會再丟下我。”
左亦望著她的目光炯炯有神,被她的一係列撒嬌討好雷得外焦裏嫩。
男人不言不語,徑直往小區內部走去。
八爪魚般纏著他的少女,亦步亦趨。
保安大為震驚,忘了阻止。
等他反應過來之後,那對如膠似漆的金童玉女已經走遠。
“左先生,這個.……”保安為難的回頭。
左亦發動引擎,無奈的笑了笑,“剛才刷了兩張通行證,我不進去,另一張就當是那位小姐刷的。”
左亦走了,卻帶不走保安一肚子的迷惑。
他見過那個女孩無數次。
她向來是羞澀嘴笨的,今天是怎麽了?
又是撒嬌,又是主動尋求親昵的,好熱情啊。
莫非,這就是愛情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