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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六章 我不要照顧你!

  司南溪剛走,左亦便打來了電話,“初小姐,你怎麽不過來我家打掃?廚房的地板被我踩髒了。”


  “不好意思,左先生,我要食言了。這些工作,我沒法再做……”初夏掛了手機,盯著空白的牆壁出神。


  這明明是她的家,曾經到處留下她跟家人的歡聲笑語。


  可是,她現在卻感受不到一絲家的溫暖。


  外麵32度的炎熱高溫,屋內的少女硬是流出了一身的冷汗。


  她的心,其實更冷。


  這個世界上,有些男人真的很可惡。


  別人越是痛苦,他們越要想法子欺負。


  這種變相的欺負,不是當麵奚落,也不是打你。


  而是通過某些事,在適當的時機,再爆發出來,給對方致命的一擊。


  初夏悲哀的覺得,自己遇到的都是這樣的男人。


  戴榮的所謂喜歡她,最終目的也是羞辱她吧?

  他就跟顧昕寒一樣,一丘之貉,不是好人!


  “我還在,就可以隨時很好的照顧你們。等你們去世了,留下孤零零的我,我到時候該怎麽辦?”初夏消極的看著專心吃飼料的小母雞們。


  兔子吃夠了她摘回來的青草,開始自由自在的蹦跳。


  它們都很容易滿足快樂。


  唯獨她,生活已經這麽不堪,她還想要更多的。


  她想擁有兩情相悅的愛情,得到心愛男孩的全部注意力。


  她還癡心妄想,父母可以死而複活。


  她的所有願望,都很美好,偏偏都不可能實現。


  垂下頭,少女捂著雙眼,指縫裏流滿了溫熱的淚珠。


  她不想矯情,更不願意多愁善感。


  可是,她控製不住自己的悲傷心緒。


  她膽小又懦弱,遇到一點兒難事就哭,沒有倪韻而的從容不迫。


  所以,念安不喜歡她嗎?

  她就是一個累贅,不管扔給誰,對方都不想要。


  初夏覺得心裏冷嗖嗖,被絕望的寒風灌滿。


  她不知道黯然神傷了多久,左亦又打過來了。


  她的情緒正需要一個突破點。


  左亦這下子,是徹底的撞在槍口上了,被她怒吼大罵,“左先生,您還有完沒完?我都說了,我不去您家工作了!”


  “顧總受傷了,雙腿骨折,住在市立醫院住院部五樓的VIP病房。”左亦幽幽的問,“你來不來看他?”


  爆發的壞脾氣瞬間收回去,初夏情不自禁的擔憂,“兩條腿都骨折,這麽嚴重?他幹什麽去了?”


  左亦竟然笑出聲,“跟別人打了一架。”


  “.……”


  “放心,對方被他打成了豬頭,兩隻手差點接不回來。沒有一個月,那人說不了話,拿不起任何東西。”


  初夏再度無語凝噎。


  左先生這個奇葩的思維,難道還認為那位叔叔賺到了,沒吃虧嗎?


  初夏已經跟那個男人形同陌路,左先生還致電她這個消息,初夏很不理解他的腦回路。


  “我不過去了。那麽多漂亮小姐姐喜歡他,想照顧他的人,多了去。”


  “嗯,那你好好保重。顧總剛剛動完手術,情緒壞著呢,什麽也不肯吃,我得去哄他。”左亦說完就終止通話。


  抓著逐漸變冷的手機,初夏低頭皺眉。


  好歹也是朋友一場,他幫過自己很多次,該去探望他嗎?

  本來,如果左亦不通知她,她可以完全不理會。


  可現在,於情於理,她都不能無視了。


  但是,他拋棄了她的寵物,差點害它們餓死。


  “唔……數花朵決定吧,單數就不去。”猶豫不決的女孩,拿起窗邊的一盆水仙花。


  淡粉色的花朵,被少女一點點的摸著,嘴裏振振有詞,“1、2、3……15……”


  很快數完了,結果正是她剛才所說的,也是她心裏所想的。


  那就……不去吧!

  將花盆放回窗台的原位,出爾反爾的少女卻忽然狂奔出門。


  “別跟出去,我馬上就回來!”


  兩隻跑向她的小母雞,就這麽被她關在了厚重的米白色大門之內,目光帶著濃濃的委屈。


  少女撒腿狂奔,目的地是家附近的菜市場。


  她買了雞,一些清熱解火的蔬菜,回家熬了一小鍋又濃又香的雞湯。


  折騰了兩個小時,雞湯才弄好了。


  這麽一耽擱,初夏就顧不上吃中飯。


  肚子太餓,雖然沒有叫出聲,可是空腹感不會消失,初夏的力氣越來越少。


  沒吃飽,她就是這種症狀。


  可她還要馬不停蹄的送雞湯去醫院,湯水趁熱喝,效果才好。
……

  路上塞了車,到達醫院時,初夏已是下午兩點。


  幸虧她是用保溫桶裝的,溫度還是足夠。


  到了左亦所說的住院部五樓,初夏被守在走廊入口的一群保鏢攔住。


  “小姐,你走錯地方了,這裏隻住著醫院的一位股東,不對外開放。”一個領導模樣的保鏢,淡淡的出聲。


  出來得太匆忙,初夏隻記得帶錢包,手機落在了家裏。


  “我認識他的,您讓我進去吧。”初夏有些著急。


  保鏢麵無表情,“這句話,我今天已經聽了208遍。”


  他的部下們悶聲發笑。


  少女目光炯炯。


  顧叔叔如此受女性歡迎嗎?那麽多人來看他。


  “不管什麽女人來,我都不能放行,你請回吧。”


  保鏢們要趕她走。


  初夏索性坐在地板上,賴著不肯走。


  “敬酒不吃吃罰酒。”保鏢領導冷哼,拍拍手,便有兩個部下架起初夏。


  “你們怎麽能這麽沒有紳士風度?我認識左先生!”初夏不想就這麽走。


  “左先生天天參加發布會,上電視,睡誰不認識他那張臉?”


  保鏢領導毒舌起來,初夏無法招架。


  就在這時,左亦跟一個小夥子邊聊天邊上樓來了。


  “左先生!”被保鏢們當桌椅抬著,剛好經過他身旁的初夏,急忙叫出聲。


  “你不是說了,不會過來嗎??”左亦有些驚訝。


  他這番話一出口,善解人意的保鏢們已經放下初夏。


  他們看著她的眼神,皆是一片愕然。


  這女孩是左特助親自邀請過來的?來頭真大!

  “來了還要丟人現眼,我還是走了算了。”初夏想起剛才的丟臉待遇,孩子氣的嘟噥。


  “別介意,我回頭幫你罵他們,現在快跟我進去。”左亦揮手,讓那個小夥子先走,扯著少女的衣角進了病房。


  房門推開,一室的雪白。


  濃烈的消毒水,讓初夏感官清醒。


  平躺在病床上的顧昕寒,看到畏縮跟在左亦後邊的女孩,他什麽話也沒有說。


  他的目光很冷淡,英俊的臉龐仿佛凝上一層冰雪,視若無睹的轉過頭。


  一室寂靜,因為他顧昕寒而帶來的寒冷氣息,蔓延了整個屋子。


  初夏被這股寒氣侵蝕,下意識縮了縮身子。


  她不知所措,求助的看向左亦。


  左亦假裝看不見,退出去,留給他們獨處的空間。


  “左先生說,你不肯吃東西。做完手術之後,喝雞湯最滋補。我還加了白蘿卜和一些促進傷口愈合的青菜,你吃一點吧。”她輕聲細語的同時,倒了一碗熱氣騰騰的湯水給他。


  “滾!”隨著他一聲怒吼,他揮手拍掉了她遞過來的那碗湯。


  初夏來不及做任何反應,她放在床頭櫃上的保溫桶,也被男人的右手抓起扔掉。


  保溫桶的蓋子還開著,他這麽一丟,所有湯水都流了出來。


  地上一片濕漉漉,到處是湯水、菜肉。


  初夏蹲下來,紅著眼哭了,“你不吃就不吃!幹嘛要糟蹋我的一片心血?我餓著肚子,花了兩個小時熬好的!嗚嗚,你知道我花多少錢買了這些東西嗎?150塊,整整150塊!這筆錢,抵得上我一星期月的生活費了!你一個任性的舉動,就將我的全部心血付諸東流!”


  “誰叫你來的?讓你滾,耳聾了?矯情給誰看?”男人的眼神很不善,瞪得初夏直發毛。


  他說出的話,更是令初夏寒心。


  “走就走!我欠你的,這頓雞湯還清了!真是好心當做驢肝肺!”她的眼淚流得更凶,嚎啕大哭的奪門而出。


  左亦剛在走廊的出口玩手機呢,轉眼就見到淚流滿臉的女孩哭跑出來。


  “初小姐!”左亦焦急的呼喚。


  女孩宛若沒聽到,眨眼就跑得無影無蹤。


  保鏢們一片吃驚。


  本以為這是一個與眾不同的女孩,能得顧總青睞。


  誰知道,她轉眼就被人家趕出來。


  看她哭得那麽厲害,明顯被羞辱得不輕吧?


  活該,也不看看自己那個土土包子模樣。


  沒有絕色傾城的容貌,她也妄想攀上顧總這棵參天大樹?


  左亦揉著發疼的眉心,走向顧昕寒所在的病房。


  剛移動兩步,他就被一個衝出來的高大身影撞到。


  “顧總!您要去哪裏?!”左亦眼疾手快,驚恐的抓住撞了自己的男人。


  “她去哪裏了?”


  男人的力氣極大,左亦需要兩個保鏢一起,才能勉強製服他。


  他如果再多跑動幾步,那雙剛剛接好的腿骨,勢必又要裂開。


  “我會派人去找初小姐,您別激動,回病房休息。”左亦的話,讓保鏢們愣住了。


  怎麽回事?


  顧總把那個女孩羞辱走了,又要把她找回來?

  莫非兩人的關係.……

  保鏢們的表情,瞬間就微妙了起來。


  看到顧總執意下樓找人的倨傲態度,更加證實了他們的猜想。


  “您別折騰,我給您找一張輪椅就是。”


  有了輪椅,顧昕寒的情緒依然很惡劣,“看我幹什麽?還不快去把人逮回來?”


  保鏢們全部跑開。


  左亦推著輪椅,跟顧昕寒下樓。


  保鏢們折回來,一臉的沮喪。


  初夏就像是人間蒸發,怎麽也找不到了。


  “不可能,一個大活人,怎麽會憑空消失?”左亦不可置信的喃喃自語。


  輪椅上的男人,臉色恐怖得想殺人。


  “調醫院各個角落的監控錄像,看她是從哪裏出去的。”左亦馬上冷靜下來,叫來副院長下命令。


  結果,監控器根本沒拍到初夏從什麽地方出去的。


  “她被人挾持了?”左亦的腦子裏,冒出很不好的想法。


  顧昕寒陰沉著臉,轉動輪椅,出了監控室。


  左亦看他按了五樓的電梯,連忙跟他一起進去。


  誰料,顧昕寒卻沒有回自己的病房,徑直往走廊拐彎處的雜物房而去。


  “顧總。”左亦剛疑惑的喚了他一聲,就看見縮在陰暗角落裏默默流淚的初夏。


  她坐在布滿灰塵的地上,眼淚一直流,哭得不知道有多傷心。


  左亦突然恍然大悟,明白顧昕寒為何知道她在這裏了。


  醫院為了保護顧昕寒的隱私,暫時關閉了整個五樓的監控設備。


  初夏既然沒有下樓,攝像頭自然捕捉不到她的任何畫麵。


  門外,一大堆男人盯著自己,女孩哭得更凶,“嗚嗚.……顧昕寒,你的心真是壞透了,一個人看我失魂落魄都不夠,還要帶上那麽多人圍觀。唔……”


  她的嘴巴驀地被堵住,忽然離開輪椅的男人,使勁的摟著她,不顧一切的強勢索吻。


  保鏢們目瞪口呆,風中淩亂。


  左亦已經石化……

  顧總他.……瘋了?


  他知不知道這麽唐突的後果?

  受驚過度的女孩,一雙通紅又屈辱的美眸瞪得極大,沒有了靈氣。


  她的腦子嗡嗡響,心口翻騰著驚濤駭浪。


  她的腰間被一隻大手緊緊扣住,她的下巴,也被他捏得發疼。


  他赤紅的眸子,燃燒的烈火,分明是一個男人對女人的渴望。


  那不是一個長輩麵對晚輩該有的。


  這目光赤裸裸,湧動著邪惡的狼氣,對她勢在必得,暗示的意味極強。


  她臉紅耳赤,快要不能呼吸。


  本是混沌的腦子,思緒電光石火間,初夏竟是想通了很多事。


  其實,很多小細節,早就告訴了她真相。


  他對她的有求必應……

  她在他家醒來後,紅腫的上身,發酸的雙手.……

  學遊泳之夜,那個‘不小心’的蜻蜓點水之吻……

  那晚在街頭,他帶著毀天滅地的持久深吻……

  突然間,少女帶著質問的受傷目光釘在左亦的臉上。


  他的表情終究是無法做到淡定,立即轉過頭。


  初夏通體發寒。


  被男人意猶未盡的鬆開,她渾身無力,擺脫不了他的束縛。


  她的第一句話,卻是對心虛愧疚的左亦說,“左先生……您早就知道了,對嗎?”


  左亦一聲不吭。


  在這個孩子純淨如泉水的目光洗滌下,他一身的汙穢難以掩藏,隻好裝聾作啞的躲著她。


  “嗬……”她慘然的笑出聲,“我很信任您的.……”


  “對不起,我讓你失望了。”


  事事做到最好,從不令人失望的左亦,從未想過,自己有一天會說出這樣的話。


  他傾吐而出,仿佛用盡了全部的力氣,再也無法看難受絕望的少女一眼。


  一切的進展,從那個不顧一切的強吻開始爆發。


  她知道了,顧昕寒自然不會再加以掩飾。


  他打橫抱起她,跟她坐同一張輪椅上。


  “你放開我,我從未見過比你更惡心的人!”


  她都可以當她的女兒了,他居然想跟她做那種齷齪事!

  左先生一直都知道,那麽戴叔叔他.……

  初夏越想越悲憤,掙紮得更厲害。


  她身下的男人,饜足的薄唇略微赤紅,吐字一如既往的桀驁,“聽話一點,別逼我對你不客氣。”


  “混蛋!全部是混蛋!你們欺負我沒有爸媽,沒人保護,是不是?”初夏哇哇大哭,拚命的掄起拳頭捶他硬邦邦的胸口。


  保鏢們一頭霧水,弄不懂兩人關係,也聽不明白他們匪夷所思的對話。


  少女的劇烈動作,看得左亦觸目驚心,“初小姐,你別動了。顧總才動過矯正骨頭的手術,你若是不小心踢到他的腿,就糟糕了。”


  “我偏要踢!踢到了才好,讓他一輩子當瘸子!”生無可戀的女孩,歇斯底裏的瞪他。


  “你不會,你很善良。”左亦搖頭,內心在歎息。


  “嗚嗚.……”她終究是停了下來,捂臉痛哭。


  “這張口是心非的嘴巴,這副處處為他人的心腸,哪個混蛋舍得放開你?”男人慢條斯理的扳開她的雙手。


  薄唇湊上去,他一遍又一遍,不厭其煩的吻去她滿臉的鹹濕淚水。


  轉動輪椅,他重新進了電梯。


  “顧總,去哪兒?”左亦忙帶保鏢們跟過來。


  “回家。”男人冷冰冰的回答。


  “可您的傷口……”


  “在家裏養傷,有人隨時照顧。”人逢喜事精神爽,他期待起了跟心愛女孩在家裏的感覺。


  “王八蛋!我不要照顧你!”初夏怒發衝冠,炸毛貓咪般的咆哮。


  本意是讓傭人照顧,她的拒絕倒是提醒了顧昕寒。


  “反對無效,以後我的飲食起居,都由你負責。”他的吻,突如其來,印在她紅彤彤的臉上。


  “我不會那樣做,除非你殺了我!”


  “我殺那兩隻母雞就行了。你順著我的意,我就讓人好好照顧它們。嗯?”男人言簡意賅,掐住了她的命門。


  她麵色慘淡,一聲不吭。


  左亦心中大驚。


  顧總動作夠快,居然叫人抓走了她的小雞。


  不過,他拿弱小為要挾人家,有些卑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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