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四章 他還需要別人介紹相親?
初夏在厭惡著倪韻而,卻又對她無可奈何的煩悶心境中,漸漸進入夢鄉。
次日6點半,初夏醒來。
秦茵正在廚房裏忙活著。
少女輕手輕腳,溜到專心切瘦肉的秦茵身後,猛地抱住她,給了她一個早安之吻。
“夏夏,你走路沒聲音的啊?嚇了媽咪一大跳。”女人的嘴裏雖然埋怨著,被孩子蜻蜓點水般啄過的臉上,卻充滿了溫柔的笑意。
“早安。”初夏連連後退,笑吟吟的對她招手。
“咚!”初夏退得太急,後腦勺撞到了門框。
“痛不痛?”秦茵大驚小怪的跑過來,心疼的撫摸女兒的小腦袋。
“痛了才會長記性,誰讓我總是這麽魯莽呢?”女孩傻傻的憨笑。
“幸虧沒有受傷,下次注意一點兒。”秦茵啞然失笑,把這個讓她心神不寧的小搗蛋鬼推到客廳去。
初夏百無聊賴,坐在沙發上看娛樂報紙。
報道的不是生活趣事,就是明星的緋聞醜事。
初夏覺得沒意思,心念一動,她丟了報紙跑出家門。
鬼使神差的,她打開了門邊的牛奶箱。
箱子裏邊,居然多了一份早餐!
透明的塑料袋,包裹著煎得兩塊極其美味的牛排。
初夏震驚又不確定,打了一個電話。
她尚未出聲,話筒那頭的司南溪,醇厚含笑的當先問開了,“看到吃的了?”
“還真是您送來的啊?”初夏受寵若驚。
她還以為,他昨晚隻是隨口一提。
“給了女士幻想,就要實現諾言。空口說白話,可不是我的作風。”男人文雅的談吐,令人如沐春風的雅致氣質。
“謝謝。”初夏抿了抿嘴角,有些羞澀。
司先生這個人,真是太好了!
“司先生,有人能做您的女朋友的話,真是太幸福了。對待我這個沒見過幾麵的人,您都能嗬護備至。”初夏衷心的感歎。
“唉!我這不是極力在你這個女孩子的麵前表現良好,博取你的好感,將來才能讓你給我介紹女朋友嗎?”男人半真半假的語氣。
初夏被他逗得心情愉悅,忍不住彎唇輕笑,“您真是太會說笑了。”
他英俊多金,說到做到,還對女性關愛有加,誰能不喜歡上他?
他還需要別人介紹相親?
“唉!我以為我這麽說了,你會馬上鬆口,答應給我介紹女朋友。”司南溪低低的歎氣,十足的惋惜,語調真實得讓人心疼。
初夏被噎了一下,哭笑不得,“我認識的女生極少。就算有很多朋友,她們也都是十幾歲,我怎麽能介紹給您呢?”
他這種成功人士,日理萬機,沒心思哄無理取鬧的幼稚女生的。
“看吧,套出你的真心話了,你果然嫌棄我老。”男人幽幽的接口。
初夏,“.……”
這都不是同一個意思的,好嗎?
“夏夏!你在跟誰說話?”大門裏,傳出秦茵好奇的嚷嚷聲。
“糟糕,我媽咪叫我了,再見,司先生。謝謝您的早餐,我會把它們都吃光的。”初夏匆匆的跟他道別。
“送兩斤肉,你的身子怎麽也得長出同樣分量的肥肉。不然,這兩塊肉我不是白送了?”男人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
“您真是太風趣了。”初夏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
女兒的歡聲笑語,引起秦茵極大的好奇心。
她丟下勺子跑出來,隻看到獨自一人的女兒,手裏捧著兩塊烹飪得頂級美味的牛排傻笑。
“寶寶,誰給你的肉?”秦茵外表無波無瀾,心底咯噔了幾下。
男人送給她的?
“是冉冉,她買早餐路過,順便送給咱們兩塊肉。”初夏靈機一動,搬出譚冉冉這個萬能擋箭牌。
秦茵對她很有好感,果然深信不疑,“這孩子,真是太實誠了。對了,夏夏。上次她來吃飯時,說喜歡喝皮蛋瘦肉粥。”
“可是,她家人都不愛喝啊。”作為三天兩頭喝母親熬製的皮蛋瘦肉粥的幸運兒,初夏很同情譚冉冉。
“她是有跟我埋怨過這個。”秦茵笑著點頭,“我今天熬了很多,你等下打包兩碗去學校,交給她。”
有送有還,不白吃別人的,這是秦茵做人的宗旨。
“好啊。”初夏邊解開塑料袋,邊跟母親進屋。
街頭百米處的司南溪,收回眺望初家的望遠鏡。
厚薄適中的唇瓣冷冽的挑高,男人鑽進了車子裏。
小張說什麽這個蠢妞清高自愛?還不是被他一頓早餐就收買了?
冷聲一哼,司南溪正要發動引擎,手機就響起來了。
電話公司發來的短信,提示他的話費多了兩千元。
這個價格,正是他購買的兩塊上等牛排的價格.……
他帥氣的眉梢高高揚起,露出幾乎看不見的詫異弧度。
唇角薄淡的下壓,繼而又淺淺的彎起,男人輕笑出聲。
她.……真是令人意想不到啊.……
與此同時,初夏發來詢問的短信,【司先生,您收到話費充值成功的信息了嗎?】
男人不回答,冷著眉眼瞧這條短信。
於是,左等右等都不見回複的初夏,就開始不安的胡思亂想了。
莫非,她充值的那家網上營業廳騙人?
她打給客服,說明原因。
“您好,經過查詢,你為那位朋友充值的話費,已經即時到賬。”客服美女笑得很官腔,聲音甜美極了。
初夏道了謝,掛斷手機。
既然充值成功了,那為什麽這位大爺不回答她?
她按照塑料袋的店名查詢過的,那家西餐廳的牛排就賣這個價。
難道……司先生覺得光給原價不夠,還想要路費?
於是,傻裏傻氣的少女再度豪邁的充了一百塊錢話費給司南溪。
正在家門口停車的他,終於忍不住笑出聲。
他仰天大笑,笑得眼淚都要流出來,腰都直不起來。
笑夠了,男人的表情頗具諷刺,“白癡。”
但是,他回過去的短信可不是這麽答複的,【我手機沒電,無法及時跟你解釋。】
原來是誤會一場.……
清風徐來的馬路邊,初夏的小心肝,忽然覺得好痛啊!
她平白無故送出去的一百塊呀!
……
當天下午,司南溪就給了初夏好消息,讓她周六、周日早上9點去鬼屋報道。
初夏興奮的短信,哪怕是上課時間也轟炸過去了,【真的嗎?太謝謝司先生的幫忙了!】
男人直到傍晚才回複她,【光說謝,有什麽用?請我吃一頓飯吧。】
於是,晚上初夏再度偷偷從天台溜出家門,打算請他大吃一頓。
月光淺淡,樹影婆娑,照出地上匍匐前進的初夏,傻氣又可笑。
她雙腳交叉盤旋著,坐在5歲兒童才騎的三輪腳踏車上,雙手抓著車把。
車把的中間,綁了一條十分粗壯的繩子。
繩子的尾端,被一隻潔白如雪的大手握著。
司南溪用繩子拉著她所坐的兒童車,溜小狗一樣的輕鬆愜意。
初夏反而有些不自在,耳根子微紅,“司先生,這車子的鏈條都壞了,您也該‘借’一輛好一點的車過來啊。”
“我家前、後、左邊的鄰居,最近把我跟賊似的防著,我隻能借到右邊鄰居大爺的孫子的愛車。”司南溪回頭對她笑了笑,“車子壞了也不礙事,我這不是拉著你嗎?你又不用出一份力。”
初夏對著漆黑的夜空翻白眼。
她很想說,就是因為不用她踩車子,她才覺得別扭啊。
瞧這過往的路人啊,看她就跟圍觀一個腿腳殘疾的窩囊廢似的。
口罩蓋住了她大半的臉部,隻露出大如鈴鐺的水嫩大眼。
一個女路人被司南溪暴露在口罩外的迷人丹鳳眼折服,忿忿不平的出聲諷刺初夏,“先生,這個女人雖然雙腿殘疾了,可是手還能動呢。她不會自己推輪椅啊?幹什麽非要你拉著走?”
“沒辦法,我愛她啊,愛得太深沉,死心塌地。”男人秒變成情深義重的癡心好兒郎。
司先生,這個戲演得太過了啊!
初夏啼笑皆非。
女巨人鄙夷的輕嗤一聲。
司南溪則笑得更加的開懷。
初夏忍不住,抓起腳邊的一個塑料袋,揉成一團擲向他。
塑料袋太輕,撞在司南溪的衣角,連撓癢癢都稱不上。
“嗬!”女路人倒抽一口氣,大喊出聲,“你看她,也太過分了吧?一個廢人,難得你對她不離不棄,她不感恩戴德就算了,居然還敢當街對你大打出手!”
初夏充耳不聞,無視神語氣變得愈發‘深情’的司南溪。
“沒辦法,自從18歲跟她在一起,我對她的愛已經深入骨髓,無法自拔。啊!淑芬,你別拋棄我!”演戲用力過猛的男人,在女路人目光炯炯的注視中,朝初夏撲了過來,“隻要你肯要我,不管你打我,還是罵我,我都可以忍受!”
“司先生,過了啊,適可而止。”初夏感受著周圍群眾恨鐵不成鋼的憤怒目光,蠕動著嘴皮子小聲警告。
“你是覺得淑芬這個名字不好聽,所以對我不滿?”笑眯眯蹲在她麵前的司南溪,以兩人才聽得到的音量壞氣調侃,“我改叫你翠花,好不好?”
“好啊,歐陽鐵柱!”初夏眉眼彎彎,玩心一起,興致勃勃的對他大聲疾呼。
“那麽,咱們趕快回家吧,冬梅跟寶貴那兩個熊孩子,還等著我做飯呢!”司南溪笑哈哈的點頭。
圍觀群眾一片鄙夷,都2018年了,還有人取這種土到掉渣的名字給孩子。
兩個叛逆心滋生的大齡兒童,仿佛沒看到眾人的嫌棄表情,‘傻笑’的挑戰他們的聆聽底限。
“翠花,你的名字跟我奶奶真有緣,我奶奶就叫南宮桂花。”
“真的啊?我外公的名字,和你也有一些淵源哦,他叫上官鐵牛。”
上官鐵牛……
有路人想吐血,這對奇葩的情侶,他們家人取名字是不是越土越好?
一路說說笑笑,初夏那股天生抗拒男性的心理圍牆,在慢慢的崩塌。
真奇怪,為什麽哪怕是麵對相識多年的念安,也沒有司先生給她的感覺更加愜意愉快呢?
她納悶的暗想。
司南溪勾著薄唇,回視總是讓自己發自肺腑笑出聲的她。
他眼底的寒冰漸漸融化,生出一株綠意盎然的胚芽。
然而,男人卻絲毫不曾發覺。
天空猛地劃過一道流星。
“哇!有流星,司先生快許願!”初夏欣喜若狂,雙手合十,嘴裏念念有詞,讓人聽不清。
司南溪腳步不停,對她的提議無動於衷。
“您怎麽不及時許願啊?流星很難得一見的。”
“我不信鬼神,隻信自己,人定勝天。”男人的表情,慢慢的流露出幾分嘲諷。
“這是浪漫,是傳說啊,您真是煞風景哦。”初夏撇撇嘴,很不認同他的話。
“你許了什麽願?”司南溪不想跟她爭辯這個幼稚的問題,話鋒一轉。
“不告訴您。”少女神秘兮兮的淺笑。
他就閉了嘴,繼續拉著她前行。
哎!
他再磨著她兩句,她就忍不住坦白從寬了啊!
他這也不能等。
初夏自己反倒忍不住,和盤托出,“我的願望很簡單,希望我媽咪每天開開心心,長命百歲。”
“見了流星不先給自己許願,你真是個無私又孝順的孩子。”
她看不見的地方,男人的笑容冷冽如寒冰。
希望?
希望了,上天就會實現?
他還希望那個人活過來,顧昕寒被人碎屍萬段呢!
初夏本來提議去吃西餐。
可是,他們才龜速的前行了一半的路程,天空就下起了大雨。
兩人匆忙躲雨,跑進路邊搭著幾個大帳篷的燒烤攤。
“上天注定了,我們今晚要在這裏吃東西啊。”初夏把兒童車放到身旁,笑著叫來老板娘,每樣燒烤各來五串。
葷素搭配的美味烤串,擺了滿滿一大桌子,司南溪卻沒有動過一塊,甚至連口罩都沒有脫下來。
“燒烤的品種這麽多,總有您喜歡的口味吧?您怎麽不吃呢?”初夏停止啃咬雞翅,很是不解的瞧著他。
他輕言輕語,“路邊攤不幹淨,我從來不吃。”
這位含著金湯匙出生的尊貴大爺啊,一出口就把所有的食客,包括老板娘得罪了個徹底。
初夏小臉一黑,趕緊補救,“您家開餐廳,習慣了米飯搭配菜肉來吃。您一回家,就有得吃,從來沒有嚐過路邊的風味小吃,當然會誤以為不好吃了。”
她軟聲軟氣的一番話,既為司南溪的任性挑食找了理由,也讓食客和老板娘冰釋前嫌。
司南溪就是嫌棄路邊攤,他被她故意曲解話意,甚至不願意再說話。
他頎長的指尖朝桌上的烤肉晃了晃,繼而緩緩的搖頭。
以無聲的動作告訴她,不吃,他就是不吃!
初夏不想令老板娘太難堪,索性揣著明白裝糊塗,繼續‘傻笑’著歪曲他的話,“我明白了,您想待會兒打包回家了,再在房間裏,好好嚐這些好吃得不行的燒烤。”
口罩之下,男人的唇瓣抿成了冷情的直線。
誰說她傻?心腸彎著,臉皮不知道有多厚。
最後,初夏打包帶走剩餘的燒烤,也沒能哄得他再說過一個字。
嘖嘖!這樣子就真的生氣了。
初夏不願意承認自己錯了,千方百計的去哄他。
同樣是出身豪門的公子哥,他還不如顧叔叔呢。
人家有什麽吃什麽,小麵館的東西也吃得津津有味。
司家的人,太慣著這位大爺了。
普通人出門在外,總有經過荒山野嶺的地方。
若是那會兒,等待他的隻有路邊攤。
他難道寧願餓死了,也不吃一口?
初夏拐彎抹角的這麽問了,司南溪竟然點頭默認。
初夏無語凝噎,這位大爺好挑食,好難伺候。
“您除了路邊攤,還有哪些食品不會碰?”
今晚不算真正的請過他吃東西。
初夏覺得,自己有必要提前問清楚,免得下次請客再踩雷。
風度翩翩的俊潤美男,輕描淡寫的開口,“看不到烹飪過程的食物,我一概不碰。”
初夏,“.……”
現在,隻有一些西餐廳當著客人的麵將食物做出來。
快餐、麵食之類的,哪樣不是直接從鍋裏舀出來,就裝碗拿著客人?
司先生啊,嬌氣得很難伺候。
初夏有些頭疼,“等我過兩天去鬼屋兼職了,再請您吃一頓吧。”
“好啊。”司南溪含笑點頭,溫雅如風,再也不是剛才那個無理取鬧的孩子氣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