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章 變相向她示愛
初夏翻箱倒櫃,都沒找到遙控器。
她看了站在二樓樓梯的男人一眼,不禁有些埋怨。
叫別人幫忙開電視機,他自己又把遙控器藏起來。
真是無理又幼稚,初夏越來越受不了他!
也不知道言清樺怎麽能容忍他19年的。
心裏想著那個被坊間傳得像是仙女的小姐姐,初夏一時間忍不住熊熊燃燒的八卦焰火。
她索性蹲下來,打開手機,上網搜索言清樺這個南洋第一美女長什麽樣。
然而,和初夏上次搜到的內容一樣,網絡資料裏隻有言清樺六歲進入小學的校服照。
這麽神秘?
初夏揚著清淡的小眉毛,不放棄就算搜索。
她從小就聽說過言清樺這個名字,那是真正的名門閨秀,白富美的仙女人物。
她與顧昕寒從小學便是同班,直到大學畢業,兩人都還是同學兼戀人。
可是,除了新加坡當地的人,國外無人知道言清樺長什麽樣。
初夏好奇得不行,小手指興致勃勃的在手機上指指點點。
她沒搜出需要的答案,反而招來了一臉陰鬱的顧昕寒。
“你在幹什麽?”他高大挺拔的身軀,大山般的矗立在驚慌少女的麵前。
“沒、沒幹什麽.……”小聲音結巴著,初夏尷尬的笑了笑,心虛的把手機往背後藏。
他也不搶奪手機,聲調卻已然結冰,幾乎是怒吼,“你為什麽總是做我不喜歡看到的事?”
言下之意,他知道她在做什麽蠢事.……
初夏的小脖子僵硬得不行,怯弱得不敢仰視他,嘟噥一句,“就是好奇嘛……”
一句吼聲,都能把這隻兔子嚇死,男人忍著心中滔天的怒火,無奈的擰眉,“好奇你媽!”
哇哦!難得聽到這位注重儀表,波瀾不驚的傲嬌大爺爆粗口~
初夏瞪大眼睛瞧他,膽子粗了幾分,笑眯眯的搖頭,“我媽咪長什麽樣,我看膩了,不好奇她,我比較好奇你的初戀女友。”
心裏的火苗再一次被她不知死活的蠢話點燃,顧昕寒想殺人,“再激怒我,信不信我收拾你一頓?”
“.……”少女立即捂住挺翹的小屁屁,滿臉的驚恐。
見他隻是恐嚇,沒有付諸行動,她趕緊捧著手機逃之夭夭。
小身板尚未踏出大門,她被男人由後拎住衣角。
身後,那股令人駭然的惡魔氣息,猶如排山倒海,將她卷起。
她瑟瑟發抖,白著小臉,吞吞吐吐的顫聲求情,“人、人都有好奇心的。我隻是想知道你的心上人長什麽樣,這並不、並不犯法吧?勾起你的傷心事,我很抱歉,最多、最多以後不再對你提起嘍……”
“當著我的麵不提,私底下再繼續搞這種小動作?”男人輕哼一聲,放下她,說話的音量又忍不住飆升。
於是,小兔子又被嚇到了。
媽地!男人的心中咒罵一句,手機幾乎是砸在她的手心裏。
“幹、幹嘛啊?”初夏瑟瑟縮縮,抖著小嗓子,害怕的仰視他。
“相冊。”他含糊不清的提示,就嫌棄的背過身。
小呆瓜此刻的腦容量不夠,仔細品味他這句語意不明的話。
足足一分鍾之後,她才驚喜的“哇”了一聲。
他的手機裏,原來有那個小姐姐的照片呢~
按了一下手機側麵的開機鍵,屏幕顯示需要密碼鎖,初夏求助的看過去。
仿佛有心靈感應一般,煩躁踩著腳下綠草的男人,冷冷提醒,“我的私人手機號。”
“哦,這個好辦,我記得你的號碼!”初夏興奮的點頭,毫不猶豫的輸入一連串的數字。
不知道是否她的錯覺,她發現這男人聽完之後,眉眼的冷冰稍微融化,仿佛多了一絲柔意。
等她再斜視過去,想看清楚他的表情時,他的一隻大手氣勢淩人的伸過來,“不想看了?”
“想!”初夏寶貝似的捧著他價值上百萬的高貴定製手機,找到了相冊的位置,興衝衝的點開。
隻有兩張照片。
一張是穿著運動風校服的女孩,綁著兩個長長的麻花辮,站在課堂上專心擦黑板的側麵照。
側臉殺啊,初夏現在隻看到她的一半臉龐,都覺得此女隻應天上有。
太美了,無法用言語形容的美。
初夏從未見過這麽白的女生,五官完美得仙女才具備。
鬆鬆垮垮的校服褲子,還是無法遮蓋這個絕美混血兒不低於1米7的性感身軀。
言清樺的美,可清純,可豔麗,全靠一個眼神轉變。
花兒般的十六歲年紀,讓她的美盡數綻放。
第二張照片,則是言清樺大學畢業那天,穿著清麗脫俗的古裝,在校門口拍下的。
那時的她不過23歲,年齡跟閱曆,都美得恰到好處,挑不出一絲瑕疵。
她當時靠著牆,牆邊的大理石柱子映出了給她拍照的男生身影,正是白襯衫淺藍牛仔褲的顧昕寒。
他的膚色,白得近乎透明。
女孩眼裏帶笑,含情脈脈柔視對麵的心上人。
那樣氣質幹淨如謫仙的顧昕寒,回給她的,是山清水秀一樣的清新俊俏之笑。
清麗脫俗,雅俗共賞,這是初夏對當年的他生出的印象。
曾經的小白臉秀氣美男,怎麽會變成如今的冷麵冷情?膚色也變得像是小麥色呢?
初夏納悶的扭頭。
背後的顧大爺,犀利的眸子迅速射向她,奪回自己的手機。
“找抽?”賞了她的小腦袋一個爆栗,男人的聲線冷悠悠,“人都會有變化。”
初夏吃痛,捂著後腦勺,做齜牙咧嘴狀,這個蠢表情惹來他嫌棄的皺眉。
他不痛快,初夏的心情才會明媚,不由得笑眯眯的擠兌,“哪有你說的那樣呀?像我就一直這樣,沒有變過,一如既往的.……”
“蠢。”他不冷不熱的接過她的話。
“.……”初夏蹦緊氣急敗壞的小臉,臉色飄紅,捋起軟嫩嫩的小粉拳捶他硬邦邦的胸口,“好討厭哦你,心裏明白就行了,幹什麽說出來打擊我啊?”
她那麽點兒力道,像是在給他撓癢癢,把他心底的癢意也撓出來了。
他俯首垂眸,壓視那雙點了火卻不自知的作惡小手,漫不經心的語調含了沙啞,“誰叫你捶男人的胸膛?不知道這是避忌?”
男性容易生出狼氣衝動的敏感地段,不過是那麽幾處,胸膛也是其中之一。
“什麽啊?說得好像我很想捶這塊硬邦邦的肉疙瘩一樣!我是想捶你的臉,你太高,我碰不到嘛!”初夏氣呼呼,悻悻然的縮回捶痛了的雙手。
顧大爺滿意這個解釋,眼底的戾氣蕩然無存,就忍不住嘴賤,“矮冬瓜。”
“總好過你,電線杆!下麵的空氣有多新鮮,我會告訴你?”初夏不甘示弱的回擊他。
伶牙俐齒,她臉皮的厚度又增加了,倒是越來越有他的風範。
他猛地彎下半邊的身子,頭直接靠在初夏的左肩上,英俊的眉眼滋生出幾分邪氣,“有多新鮮?”
男人溫熱的呼吸,宛若沸騰的水蒸氣,在她的臉龐暈染。
她感覺很熱,微微發癢,悶笑著搖晃身子,想擺脫他的擠壓,“哪裏都新鮮,你自己隨便聞聞。”
嬌軟的小嗓子,羽毛般的撓著他的心口,癢得他整顆心蠢蠢欲動。
他心猿意馬,發呆之餘,便讓初夏掙脫他的束縛,跑到右側的芒果樹下。
跑得急促,她有些累,低喘著,眉眼彎彎,“顧叔叔,還是以前的你最帥氣。”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觸景傷情的男人,因為她的話陷入沉默。
他也曾天真無邪,得到了心愛的女孩,便以為擁有了全世界。
可惜,一場火災,佳人香消玉殞。
他的人生支離破碎,隻留下痛苦。
初夏小心翼翼的觀察他,愧疚的走過來,“對不起,我讓你勾起不好的回憶了。”
接下來,男人的動作,卻是讓初夏大吃一驚。
他居然當著她的麵,刪除了那兩張保留多年的寶貴照片。
“顧叔叔,你幹嘛啊?這是你心愛的女孩!她不在了,你更應該留下她的照片紀念,隨時回憶她的音容笑貌才對!”初夏痛心疾首,對他的衝動做法很失望。
“人不能一輩子活在記憶裏。”男人說得雲淡風輕,縹緲的目光仿佛是透過她,看向她的後邊。
其實,他是在全神貫注的瞧她。
她的心,從來不在他的身上,又怎麽懂得解開這層層疊疊的假象薄紗?
“是因為你對她沒那麽深刻的感情了?所以,你覺得這樣做無所謂?”初夏憤怒的大聲質問,失望極了。
他淡淡的點頭,令初夏的心壓抑到了極致。
她為那個去世五年的美麗小姐姐打抱不平,氣悶的踢著地上的小石子泄憤,“你們男人最沒良心了!”
她在心裏堅定的想,以後絕對不會找他這種類型的冷血男人。
顧昕寒豈會知道,今天的一個敷衍態度,會讓她誤會極深,將來做出那樣決絕冷情的決定?
見他不回答,初夏自顧自的抱怨開來,“好多女性死了丈夫,都會終身不嫁。男的呢?沒過多久,就另結新歡,當沒事發生一樣!”
初夏想起了自己的母親,心裏第一次有了質疑。
她堅持守寡一輩子,這麽做,到底是不是錯的?
“今時不同往日,我才30歲。”顧昕寒眼底的沉痛,漸漸被愧疚取代。
他想過孤獨終老,下了黃泉,再去陪清樺。
可是,這個女孩出現了,他還那麽年輕,他的決心動搖了。
他瀕臨死亡的荒蕪心田,被她這股溫泉灌入一大波清水。
他重獲新生,又有了戀愛的衝動。
“對,你說什麽都是對的。男人都是冷血動物,他們的承諾最不可信了。”初夏冷笑著挖苦他。
冷冰冰的兩句話,她就否定了全世界的男人包括他。
這無異於在大老虎的頭上拔毛。
他的胸口卷起狂風巨浪,將他的所有理智吞噬。
先前哄她去開電視機,他最後關頭卻退縮,對她於心不忍,藏起了遙控器。
既然她讓他不自在,大家今天都不必好過!
“去開電視機。”遙控器被他從漢白玉石桌底下撿起,丟到初夏的手中。
初夏白了他一眼,低哼著進了客廳,“開就開,有什麽了不起?”
開完了,她就帶著小雞回家!
遙控器按下去,電視機的屏幕轉為光亮。
初夏沒好氣的回頭,問抱胸坐在沙發上的男人,“這位大爺,請問您想看什麽節目?”
“隨便。”他麵無表情,醉翁之意不在酒。
“大爺,沒有叫《隨便》的電視劇,或者綜藝節目。”初夏貧嘴,故意跟他抬杠。
“讓你繼續貧。”他薄唇斜扯,諷刺意味極為深長。
下一秒,初夏就被電視機上播放的畫麵吸引。
這是A市電視台播出的娛樂新聞,新聞摻雜著一段戴榮在拘留所裏的視頻。
視頻裏,一個聲音讓初夏似曾相識的平凡男人,三言兩語證明了戴榮的清白,並將戴榮所暗戀之人的照片,公布給拘留所裏的人看。
雖然照片上的女孩打了馬賽克,可是她身上穿的衣服,初夏再熟悉不過。
那是她贏了遊戲比賽的當天晚上,蹲在街頭喝西瓜汁,與戴榮交談的合影。
平凡男人說,照片上的這女孩,就是戴榮的心儀之人。
戴榮聽了,隻是大罵人家放屁,卻沒有糾正。
那.……那個女孩.……怎麽會是自己?
初夏柔弱的小身板搖搖欲墜,一陣又一陣的惡寒跟恐懼感,無法抑製的浮上心頭。
“顧、顧叔叔,我先回家了……”她的臉色白得可怕,緩緩的擺手,虛浮的腳步飄到大門口。
“咚!”她忘了自己還沒開門,於是直接撞到了厚重的門板。
額頭疼得不行,迅速腫起一個小包,也拉回她飄遠的思緒。
電視機那頭,導播甜美的聲音,還在興奮的繼續,“.……戴先生聰明哦,既打馬賽克護住了佳人的樣子,又能藉由這個新聞報道,變相向她示愛。”
初夏的身子又是一陣顫動,她如墜冰窟,冷得渾身都起了雞皮疙瘩。
“沒事吧?”明知故問的顧大爺,過來給她開門。
他的眼眸風雲變幻,既有得意,也有如釋重負。
對她飽受驚嚇的小小憐憫,不值一提。
嚇過之後,她很快就會好的。
“沒事。”初夏僵硬的回頭,笑得比哭還難看。
“好好跟著她。”顧昕寒指示門邊大樹後的小張。
他點頭,迅速開車跟上那道跌跌撞撞、失魂落魄的小身影。
怎麽會沒事?
初夏哭的勇氣都沒有。
媽咪說,她不能喜歡年紀太大的,不可以結交黑社會的人。
她兩樣禁忌都犯了,這下子慘了.……
媽咪回來了,會罵死她的.……
戴叔叔他,怎麽可能?
他大她整整16歲,能當她的爹地了啊,怎麽會看上她這個白癡?……
初夏一走,戴榮便提刀上門。
直升機盤旋而落,戴榮氣勢洶洶,渾身彌漫著殺氣。
“顧昕寒,你他媽就是一個卑鄙無恥,見不得別人好的孬種!有心思在背後搞小動作,沒有勇氣跟老子一決勝負!憑什麽?她又沒有屬於你,你丫的竟然對老子落井下石!”
“我搞什麽了?”沙發上的優雅男人,雙手平放在並攏而坐的膝蓋上。
“那段拘留所裏的視頻!全A市的人都瞧見了,都在等著看老子的壞話!”戴榮一雙冷眸寒光閃閃,仿佛他手上的刀鋒,刺進這個男人的心口,才能解氣。
“拘留所是刑事重地,那裏的視頻輕易不能外泄。我放著好好的生意不做,要得罪人民公仆,與他們為公敵?”顧昕寒好整以暇的反問。
“你!”戴榮身上的冰山融化了一角,半信半疑,“視頻不是你匿名寄給電視台的?”
“一般隻有見不得光,怕被你查到的人,才會肆無忌憚的在背後做這種事。”男人言簡意賅,點到為止。
顧昕寒說的是實情。
他的本意,隻是想讓左亦在報紙跟媒體上放出消息,讓初夏知道戴榮暗戀某個中國女孩。
這樣一來,既能讓戴榮有所收斂,不敢頻繁的跟初夏接觸。
也可以令初夏疑神疑鬼,繼而有所警覺,自動遠離戴榮。
本該是一石二鳥的警告計謀,因為這段驚世駭俗的視頻的摻和,一下子變得無關緊要了。
顧昕寒剛才看到視頻時,眼裏的吃驚,比初夏少不了多少。
“司南溪這個王八蛋!”戴榮一聲暴躁怒吼,握刀要跑出去找那個陰魂不散的偽君子算賬。
“他在挑撥離間我們,你看不出來?還傻乎乎的送上門讓他羞辱?”顧昕寒及時拉住正在氣頭上的好友,“當年的事,他穩不住了。現在他要報複,我們隻能隨機應變。”
“寒哥,都怪老子!那時候怎麽不聽你的勸,做了那樣的蠢事!”戴榮慍怒又煩躁,在屋內暴走。
男人淡笑含冰,“無妨,讓他再多玩幾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