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三章 實在是太無恥了!
“咳咳.……嗯嗯……”沈念安裝腔作勢,俊俏的嘴巴不時發出哼唧模糊的聲音,可就是沒有正經說過一句話。
初夏目光炯炯的瞅著他。
她最初見到沈念安的欣喜,現在已然被一頭霧水的迷惑灌滿。
他到底來這裏幹嘛呀?
隻顧著盯她,卻又不跟她說話。
沈念安瞪著她,嫌棄她這副傻頭傻腦的表情。
沈念安靠著圍欄,雪白的燈光投射在他的臉上,令他白皙的膚色更加的深濃,近乎透明。
他1米88的清瘦身軀,也被燈線籠罩出一層淺淺的白色光彩,仿佛漫畫中走出的翩翩美少年,令人著迷,神魂顛倒。
他雖然也酷愛練拳,經常健身,但是身姿卻沒有成熟男人的蠻纏肌肉,健康膚色。
這樣穿著白襯衫,黑色九分褲的他,初夏能看一輩子。
初夏暗暗的心馳神往著,臉部表情沒有露出一絲端倪。
念安知道她暗戀他了,她再表現出像個垂涎他美色的癡漢神態,能把他氣得真的一輩子絕交。
“沈少爺,你這個同學盜竊罪名成立,受害者提交了食堂的視頻給法官我們不能再拖了,得馬上將她送去結案。”小警察為難的再次出聲。
“結你大爺!老子來看同學,你們連一句話都不讓老子說?還說自己是什麽人民公仆!作為小屁民的我,這點兒小願望你們都不滿足!”沈公子雙手叉腰冷笑,這時候倒是十分的口齒伶俐了。
“那你說啊。”小警察忍住對他翻白眼的嫌棄衝動。
“都怪你,你一說話,就破壞了我剛剛醞釀好的情緒。我現在麵對著她,又說不出來了。”沈念安蠻不講理的將矛頭指向他。
無辜的小警察,“.……”
旁邊鐵房裏的張喜喜,探頭往這邊瞧初夏,眼神寫滿了不解。
他仿佛在問,“你這個同學沒病吧?”
初夏苦笑著對他攤手聳肩,表示沈念安沒問題。
闊太太在外邊左等右等,都不見初夏跟張喜喜被押上車,不禁跑進來。
“警察同誌,這個丫頭跟她的同伴偷了我的吊墜,這不是證據確鑿的事嗎?你們怎麽還不帶她出去結案?”闊太太怒氣衝衝的質問。
兩邊都是A市大人物的家屬,小警察得罪哪個都不好。
他打著哈哈,“這個犯事的女孩,是沈氏二公子的同學。肖太太,你就讓他們留在這裏說幾句話吧。”
肖太太眉頭一皺,瞧向神態不屑的沈念安,站在丈夫的處境想了一下,覺得不能當麵得罪沈氏。
她主動後退了一步,“那我就再等等。”
她走出去,到附近的咖啡廳喝下午茶。
可是,等她半個小時後回來,這小子還在跟偷她東西的臭丫頭大眼瞪小眼。
“他們還沒有說完。”小警察尷尬的解釋,不忍心坦白實情。
這男孩自從肖太太出去,壓根兒就沒有再說過一個字。
“沈少爺,麵子我也給你了。你是不是該站在我是受害人的可憐位置上著想,讓警察趕緊送她去結案判刑?偷盜最多判處幾年,你以後想再跟她說話,又不是沒有機會。”肖太太有些惱怒,不由得揚高聲音。
等初夏判了刑,就一切都遲了。
沈念安怎麽可能讓人帶走她?
“急什麽?老子本來說了跟她絕交,現在卻窩囊的跑來,麵子拉不下來,哪裏知道該說什麽?”沈念安撇著嘴嗤笑。
他厚臉皮的樣子,實在是太無恥了!
肖太太氣急敗壞,一時忍不住,撥通了沈文聰的電話告狀。
十分鍾後,老頭子咆哮著衝進來,“臭小子,你又一聲不吭的逃課!你不是說跟人家斷交了嗎?還來局子裏看人家,你丫的犯賤啊?!”
“哎喲!疼,老頭輕一點兒!”沈念安哇哇大叫,硬生生的拔高身子,從父親的魔爪裏拯救了自己脆弱的耳朵。
“你小子皮糙肉厚,揍一頓照樣活蹦亂跳!揪一下怎麽了?”沈文聰怒罵著,又想再擰他的耳朵泄憤。
無奈,這個小兒子的個兒太高。
沈文聰1米6的小身板,在他巨山一樣的高挺海拔麵前,豆芽菜般的焉了下去。
沈念安笑嘻嘻的上跳下躥,躲避自家老子的追捕。
場麵鬧哄哄,一發不可收拾,到處充滿了沈文聰惱羞成怒的咆哮聲。
初夏對此見怪不怪。
她原本絕望的心情,被這對活寶般的父子愉悅到,她不禁笑得眉眼彎彎。
倒是其他人,看得風中淩亂,炯炯有神。
尤其是肖太太,大開眼界的同時,又有些不知所措。
世界上居然有這樣不靠譜的親生父子……
沈文聰逮不到兒子,這時候才有空跟她招呼一句,“嗨!肖太太,好久不見,讓你見笑了。”
“不笑,不笑。”無語凝噎的豪門闊太,皮笑肉不笑,僵硬的擺著雙手。
這、這都什麽事兒啊?
她本想找個幫手來製服沈念安這個潑猴,沒想到沈文聰比這個兒子更不著調兒!
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離開庭審判隻剩一個小時了!
肖太太不由得沉下了妝容精致的老臉,嚴肅的對沈文聰闡述,“沈總,令郎已經在這裏逗留了兩個半小時。他探班也探完了,是不是該讓警察帶走他的同學?”
沈念安的心中一陣咯噔,擔憂的看向唇齒煞白的初夏一眼。
她勉強的扯著慘白的唇角,對他擠出一絲比哭還難看的笑。
“走吧,走吧,老子也該走了……”沈念安麵無表情的喃喃自語,走向出口。
沈文聰內心狐疑。
這小子如此淡定,莫非被刺激傻了?
隻見沈念安走到門邊,猛地順勢一躺,“哎喲”的叫個不停。
他說肚子很疼,起不來了。
初夏大驚失色。
沈文聰嚇壞了,白著老臉,要叫警察進來抬沈念安上救護車。
少年眉眼惡劣的一轉,又開始睜眼說瞎話,“哎喲!肚子不疼了,腿疼!老頭你別叫人碰我,一碰我更疼了!”
“你們別動!”沈文聰沒轍,隻得叫停要衝進來幫忙的警察。
肖太太半信半疑,不知沈念安到底是裝的,還是身體真的出了問題。
“對不住了,肖太太。你讓這臭小子躺一會兒,等他好了,再給你讓路。”沈文聰陪笑著回頭,看向肖太太。
“好吧。”
誰讓人家的錢比自己的老公多好幾倍呢?肖太太再生氣,也隻能忍住了。
“臭小子,你感覺好點了沒有?”沈文聰語氣是罕見的溫柔,藏不住的心疼。
沈文聰都快六十歲的人了,經曆過無數次爾虞我詐的血腥商戰,都麵不改色。
這會兒眼看兒子‘虛弱’得蜷縮成一團,他不禁老眼發紅。
前妻生的那個敗家子,變得再怎麽樣,他沈文聰都懶得管。
可沈念安這小兔崽子,是他跟心愛之人的愛情結晶,他的命根子啊!
打是親,罵是愛,不善於花言巧語的他,平日隻能冷著老臉對沈念安。
沈念安隻是演戲,不讓警察押初夏出去。
他沒想到老頭子當了真,內心又虛又慚愧。
“沒事,就是餓壞了,肚子疼,然後站久了,腿抽筋.……”少年突然生龍活虎,一個鯉魚打挺,跳了起來。
“嘿!你沒事,老子就放心了!”沈文聰頓時喜形於色。
其他人還未反應過來,沈念安就活蹦亂跳的出了拘留所。
終於把這個礙眼的小子趕走,肖太太馬上叫警察行動。
他們剛剛打開鐵門,初夏還在裏邊呢,沈念安又衝了進來。
他直接撞到了肖太太,大聲疾呼,“喂!你說我同學偷你的吊墜,有什麽證據嗎?”
肖太太差點被他撞得跌倒,皺眉站直身子,“證據就是食堂裏他們偷竊的視頻,我脖子現在隻留著光禿的項鏈,他們還想抵賴不成?”
“你這條用南非鑽石做成的項鏈那麽細,也可能是吊墜太重,他們不小心撞了你一下,你的吊墜就掉到自己的身上,或者包包裏麵呢?也許根本不關他們的事!”沈念安揚高劍眉,說得煞有介事的樣子。
“包包我當場檢查過的,裏邊除了幾張信用卡,可沒有別的東西。”肖太太蹙眉反駁。
“你今天穿的針織衫,包臀裙,還把衣角紮進裙頭裏。就算有小小的東西掉進衣服裏,也不會鑽出衣角。”沈念安似笑非笑,上下打量她一眼。
肖太太見他都這樣說了,沒法無動於衷,“好,那我找個地方檢查一下自己的衣服。”
她隨警察離去,借用了無人的審訊室檢查。
三分鍾後回來,肖太太的項鏈上已經掛著華貴璀璨的帝王紫翡翠吊墜。
初夏跟張喜喜,均是又驚又喜。
肖太太則走到吊兒郎當跺腳的沈念安麵前,欽佩的連聲感謝,“多謝沈公子的提醒,讓我的寶貝盡早失而複得。不然,等到晚上洗澡,我換下衣服,這寶貝疙瘩掉到地上,非摔碎了不可!”
沈念安斜睨著喜形於色的初夏,抱胸冷哼,“你該謝的是她跟那個小哥哥,這一頂偷盜的高帽扣下來,他們的名譽差點兒被你給毀了。”
肖太太連聲給兩人道歉,十分不好意思的樣子。
初夏受寵若驚,反而不知所措。
“賠禮就完了?”沈念安得理不饒人,沈文聰拽他的手提醒都沒用。
“那我給這兩個孩子賠一些精神損失費?”肖太太小心翼翼的詢問。
她這個所謂的“一些”,分量可不少。
初夏和張喜喜,各收到了十萬塊的支票賠罪。
肖太太對他們撤訴了,賠償完之後,也走了。
拘留所門口。
沈文聰就當看了一場鬧劇,抓緊兒子的手,“跟老子回家吃晚飯,然後去上課!再敢遲到早退,老子扒了你的皮!”
“小夏,我該回去看阿貴了,他不知道我進了局子。快要五點鍾了,他下班還沒見到我的話,會慌張的。”張喜喜跟初夏走到路邊。
“那你先走吧。”初夏笑吟吟的點頭。
他“嗯”了一聲,心情複雜的走人。
初夏的心境,也好不到哪裏去。
這半天的起起落落,她真的嚇壞了。
她在局子裏一直哭,天人交戰的猶豫了好久,到底要不要請警察打電話告訴媽咪。
幸好她沒告訴,幸好這隻是虛驚一場!
沈念安靠近正在等公車的初夏,她頓時喜悅得欲言又止。
“你別開口,老子還沒有跟你和好。”他凶巴巴的警告。
少女就靦腆的抿緊小嘴兒,偷偷的瞧著他,小心肝撲通撲通的跳躍。
沈念安抓住她偷偷摸摸的畏縮小目光,一瞪過去,她就紅了小臉。
沈念安的心,頓時五味雜陳,想起她暗戀自己這件別扭又奇異的事。
沈文聰不明白個中緣由,隻當他們在眉來眼去的曖昧著。
老頭子不禁鐵青著老臉,咳嗽的提醒他快點走人。
沈念安反過來催促他,“老爸,你先走吧,我還有話要跟她說。我又不是三歲小孩了,會自己回家的。”
兒子一聲難得一見的“老爸”,愛心意味十足,讓沈文聰眉開眼笑,大笑著走人了。
“別說話,老子不想聽你的聲音。”沈念安粗聲粗氣的,嚇住了初夏。
她立刻閉上小嘴兒,乖巧聽話的小媳婦模樣,要多可愛,就有多可愛。
“聽好,別一個勁兒的隻想著感激老子,就忘了顧叔叔這個大功臣。”沈念安小心的四處張望,成功吊足了初夏的胃口,才神秘兮兮的低聲闡述,“真的吊墜沒找回來。剛才老子跑出去,是有人把顧叔叔臨時趕製的吊墜拿到門口。老子回來後,撞了那個肖太太,是趁所有人不注意,吊墜丟到她的衣服底下。走了,老子要說的就這麽多。”
他瀟灑的上了出租車,揚長而去,留下目瞪口呆的初夏。
下一瞬間,反應過來的狂喜少女,便是打車去了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