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章 坐牢是最壞的打算
“戴叔叔,為什麽警方要控告您性侵犯別的女生?您到底把她怎麽了?”
初夏虛心求教的小嗓門,傻乎乎的傳遍了四周。
那些被關押的犯罪嫌疑人,咧著嘴吃吃的笑。
戴榮鐵青著一張俊臉,粗聲警告,“都給老子安靜!出去了想挨刀子?”
那些人閉嘴了,邪壞的悶笑聲仍在繼續,聽得初夏愈發的不解。
“戴叔叔……”
“閉嘴!老子的心情正煩著,不想說太多的話!”他陰聲陰氣的瞪她。
“一定是您也不懂,才這麽惱羞成怒。有什麽了不起的?我還不如出去問別人!”初夏的馬尾登時被男人由後揪住。
她立刻回頭,水靈靈的大眼睛衝進男人憋得漲紅的別扭俊臉,“別問,那不是什麽好詞語!還有,老子是清白的!”
他是做慣大事的糙漢子,被這種雞毛蒜皮的小事一絆住,需要時間細致的理清思緒,才能想出解決的辦法。
“那您怎麽辦啊?總不能一直困在這裏。”初夏憂愁的歎息。
“哈!每天都有好菜好酒招待老子,在這裏怎麽了?”戴榮樂得大笑,“你買來的那堆豬食,不好吃又浪費錢。有那閑工夫,不如多給老子弄幾碗綠豆湯。”
她煮湯的古方紅糖是傳統的手工熬製,做出來的味道堪稱一絕,不是市麵上那些偷工減料的普通紅糖可以媲美的。
“我家還有很多綠豆跟紅糖,那我有空就煮了,送來給您喝。”初夏喜滋滋的點頭。
“拿著這些菜滾!老子不吃了,隻睡覺!”戴大爺吃飽喝足,隻想安靜的躺一躺。
“那您好好休息,我先走了。”初夏點點頭,轉身朝大門走去。
“別去問那個詞語是什麽意思!否則老子扒了你的皮!”
背後,男人突如其來的一聲河東獅吼,嚇得初夏縮著小肩膀,討好的點頭應允。
出了拘留所,初夏仰望炙熱如火的天空,踏進人來人往的路邊。
一個陌生號碼的來電,讓她懵了一秒。
“是誰打給我的呢?”初夏嘀咕著,手動接通。
“小夏啊!”張貴貴委屈的清朗嗓音,喊得她心中大驚。
“怎麽了?”初夏停止走向公車站的小步伐,擔憂的站在原地。
“弟弟,讓我來說。”話筒裏的男聲變成了張喜喜,他頗為不滿的解釋,“今天我們去食堂吃飯,阿貴去盛第二碗飯時,卻被食堂阿姨收走了碗筷。她說我們故意吃太多,搶別人的食物,就把我們趕走了。”
“那個阿姨怎麽這樣啊?飯也不讓人吃飽。”初夏頓時大為光火。
“你媽咪出差前提醒過我們,在那裏多吃一碗,就要多給一張飯票。我弟弟也這麽做了,為什麽她們把票收走了,卻不給我弟弟加飯?”張喜喜氣憤極了。
“是她們不對,買票都要花錢,誰的錢是大風刮來的啊?你們在哪裏?我跟你們去找對方要說法!”初夏十分義憤填膺。
她氣得完全忘了節約,打著計程車,五分鍾後趕到了初氏所在的辦公樓。
張氏兄弟滿臉焦灼,站在初氏的公司門口等。
張貴貴一見到她,立刻紅了眼眶,“小夏,我餓。”
“給,你先吃這些東西填肚子。”初夏遞給他從拘留所打包回來的兩大籃子美食。
張貴貴頓時喜滋滋,拎著進了公司的休息間大快朵頤。
“喜子哥,那間食堂在哪裏呢?”
初夏很少來初氏,並不清楚這座寫字樓哪兒有食堂。
“在頂樓,坐電梯上去,半分鍾就到了。”張喜喜帶她上去。
能同時容納一百多人用餐的大食堂,過了午飯時間,很是冷清。
一個食堂阿姨在打掃衛生。
看到去而複返的張喜喜,她隻是淡淡的掃了一眼,又繼續忙活。
“阿姨,我朋友跟他弟弟每天在這裏吃中飯,他們多吃一碗,就會多交一張飯票的。為什麽你們收了飯票,卻不讓他弟弟繼續吃?”初夏秉承母親和氣生財的原則,問起話來細聲細氣,麵帶笑容。
“是嗎?一般顧客給了票,我們沒道理不加飯的,我去查查今天收到的飯票。”食堂阿姨停止幹活,走進出菜窗口,拿起櫃台上的鐵盒,仔細清點裏邊的飯票。
她再對比賬本寫的(正)字,認真的數了數,“一個筆畫,代表一張票。一共是20個正字,符合今天消費過的120位顧客。現在多出來一張票,就是你弟弟給的那張了。不好意思,我忙暈了,忘了這個。”
她把多餘的那張飯票,還給張喜喜。
“沒關係。”張喜喜微笑接過。
弄清楚是誤會,人家也誠心誠意的道歉了,他沒必要再揪著不放。
“開心啦?”初夏仰視眉開眼笑的他。
“是啊,事情解決了就好。”張喜喜大度的點頭。
初夏兩天不見他,發現他的皮膚變白了一些。
反而是張貴貴,越發的黝黑了。
“你們兩兄弟真奇怪,一個越曬越黑,另一個反倒更白了。”初夏驚奇的讚歎。
“是嗎?我倒是沒有發現這個。”張喜喜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臉龐,神色稍顯鬱悶,“長得太過白淨的男人,你們這些城市女都會當成小白臉。那我要不要曬黑一點兒?”
“你們兄弟倆各有特色,都很好看,不用刻意改變啊。”
“那你喜歡白皮膚的男生?還是黑皮膚的?”張喜喜來了一絲興趣。
這個問題,初夏完全沒顧得上回答,他們就被蜂擁而來的警察圍住了。
“有人報警說,自己在這裏丟了一塊價值千萬的帝王紫翡翠吊墜。警方現在懷疑你們是盜竊者,請你們跟我們走一趟,協助調查。”為首的警察,官職最大,義正言辭的出聲。
初夏和張喜喜麵麵相覷。
她有些好笑的解釋,“關我們什麽事啊?我們剛來這裏兩分鍾。”
“我們進來時,這裏隻有一個掃地的阿姨。警察叔叔,你們如果想找到嫌疑人,難道不是應該調查那些在這兒吃過飯的人嗎?”張喜喜有些生氣了。
“警方不會做無聊的事,之所以隻針對你們,自然是有憑有據。”那位警官嚴肅的解釋完,就要求食堂阿姨調出這裏的監控視頻。
視頻的攝錄時間,調到五分鍾前。
那時候,還是用餐的高峰期。
食堂裏人來人往的。
初夏無語極了,啞然失笑,“警察叔叔,您想讓我們看什麽呢?這個時間段,我們又不在這裏……”
初夏的笑容頓住,隻剩下驚恐。
視頻裏,此刻出現的一對男女,身形與穿著,跟他們一模一樣。
警官把鏡頭拉近,這兩人的樣子,竟然——
“你們還想狡辯?視頻裏的這兩個人,樣貌明明跟你們一模一樣。在大廳角落的位置被你們撞到的中年婦女,就是吊墜的失主。據她所說,自己剛起身,就被快步走來的你們撞了脖子。等她出門了,才發現一直佩戴脖子上的吊墜,已經消失不見。”
鋪天蓋地的恐懼侵蝕了初夏,隻剩下茫然和氣憤。
她和張喜喜一樣,根本沒辦法說出辯解的話。
警官將視頻拉回中年婦女剛進食堂時,那個時間段,吊墜還清晰無比的掛在她的脖頸上。
五分鍾前,初夏還坐在計程車上,怎麽可能來這裏偷吊墜?
而張氏兄弟當時已經出了食堂,卻站在初氏公司門口的監控器死角。
那時候,附近所有公司的員工都外出用餐,不在寫字樓裏。
沒有任何人能證明,張喜喜五分鍾前就回了初氏。
張喜喜雖然土氣,沒見過什麽大場麵,卻沒有弟弟那麽憨傻。
有兩個人,穿了與他和初夏一模一樣的衣服,在食堂裏遊走。
那些用餐的食客,就是鐵證。
“小夏,咱們是不是得罪別人了?”被押上警車,張喜喜額頭直冒冷汗,咬牙切齒的低聲問初夏。
“好像.……是的……”寒氣從心底冒出,少女牙齒直發顫,說話都結巴了。
“我跟阿貴剛來到這種大城市,人生地不熟。除了工作,其他時間都呆在酒店的客房裏,跟陌生人說話的機會都沒有。我能得罪誰啊?”張喜喜壓低的聲音,刮著憤怒的狂風。
這風兒太大勁,讓初夏又冷又疼。
不是張喜喜得罪人,那麽.……罪魁禍首就是她了……
可是,她向來忍氣吞聲,能大事化小的話,她寧願自己吃虧受氣。
她這麽低聲下氣,又沒有做過對不起別人的事,怎麽會招惹對方的報複?
“喜子哥,對不起,是我連累你了。”初夏自責得語聲哽咽。
張喜喜的心情,鬱悶著呢。
聞言,他緩慢的搖頭,對她勉強的擠出一絲笑意,“我不怪你,你不是那種會招惹是非的壞女孩,這一定是誤會。”
然而,前來指認他們的失主,則一口咬定,自己的吊墜就是他們偷走的。
“不要以為你們現在卸了妝,就能否認自己的罪行!我可是記得你們這副模樣的,死小偷!那塊吊墜,是我在國外花了五千萬拍到的!你們找不回來,我能告得你們坐一輩子的牢!”
對方能夠花天價買下小小的一個吊墜,顯然家世和資產都很雄厚。
初夏得罪不起。
任憑她跟張喜喜解釋得嘴皮子都幹了,對方也不相信他們是無辜的。
初夏忍不住哭了。
坐牢是最壞的打算。
可是,賠償吊墜的錢,卻足夠她傾家蕩產。
“小夏,不哭。清者自清,我們沒做過,不用害怕。”一牆之隔的張喜喜,透過粗硬的鐵門安慰她。
“什麽清者自清?這種時刻,都需要拿出證據自我澄清。我們靜靜的坐著,證據就會主動找上我們嗎?”初夏抽抽搭搭的抹著眼淚,還是很害怕。
張喜喜內心沉重的歎息,拳頭緊握成球。
這兩顆球好似溫度高達幾千的鐵球,能能陷害他們的壞人一擊致命!
因為罪名跟戴榮的不同,初夏他們被關到另一間拘留所。
盡管兩人隔著半個A市,初夏還是知道了戴榮那個案子的情況。
受害者女生錄完口供,回家以後,越獨處,越是想不開。
她竟然自殺了。
鄰居發現及時,她撿回了一條命。
這件事,被人放到網上熱議,戴榮的老底被網絡暴力擴大。
警方承受不住滔天的民憤,隻得答應今天結案判刑。
一旦判刑,則代表戴榮的性侵犯罪名成立。
這個醜聞,會連累他投入大量股權的顧氏聲名受損。
與他走得很近的顧昕寒幾人,也會受到波及,遭到同行的排擠。
初夏既為戴榮的處境擔憂,也為自己遇到的危機而惶恐。
另一邊,司南溪的豪華住所裏,則是一片歌舞升平的熱鬧景象。
他請了不少名媛望族,過來參加他的生日宴會。
所有在商界、政界聲譽鵲起的人物,都在他的邀請行列裏。
除了顧昕寒。
“司總,您這次大張旗鼓的弄生日舞會,卻單獨撇開顧昕寒不請。那麽多人看他的笑話,他的心情,此時一定很不舒服。”一個專門替司南溪做肮髒交易的下屬,笑哈哈的過來拍馬屁。
司南溪坐在休息室裏的高腳凳上,笑而不語。
他那雙雅致如玉的丹鳳眼,若有若無的睨向腳邊的鞋盒。
盒子裏,隨意的丟著那位中年婦女丟失的帝王紫翡翠吊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