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 我不想看見你!
初夏心情糟糕的跟隨沈念安進門。
“你的慶生禮物,我一並幫你準備了。我跟顧叔叔熟,他喜歡什麽,我才了解。”沈念安有心分散她的煩惱,小聲的提醒她。
“謝謝,經過剛才那麽一鬧,我都忘了給人家準備禮物的事。”初夏感激不盡,臉上卻沒有什麽笑意。
完了!她又想起了剛才的那一通鬧劇!
沈念安覺得自己真是嘴賤,幹嘛哪壺不開提哪壺啊?
他第一次為自己做錯的事心虛,懊悔不已。
上帝,你有沒有後悔藥啊?給老子吃一粒吧!
大廳的正中央,站著鶴立雞群的顧昕寒。
所有人當中,他的個子最高,五官也最為英俊。
他穿了一套黑色的西裝,雪白明亮的燈光打在他的俊臉上,仿佛煙霧繚繞,看不出他的真實情緒。
他與每個人交談時,其實都是上揚著嘴角的。
但是,那隻是客套虛偽的笑,並未沒有真實感到達眼底。
初夏看過他發自肺腑的真實笑意,那可真是美好如神仙,讓人想把自己最珍貴的寶物奉上,隻為博取他絕代風華的一笑。
“顧叔叔,生日快樂!”沈念安從褲兜裏掏出兩個小盒子,哈哈大笑的走過去。
和所有人一樣,他也揣著明白裝糊塗。
既然這位大爺非要過假生日,大家自然也陪他一起演戲嘍!
“是什麽?”顧昕寒接過這兩個極其袖珍的紅色盒子。
男人淡漠高傲的眼神直接越過初夏,往廳堂的四周遊移,根本不曾看過她一眼。
初夏的內心,頓時失望又丟人。
果然如念安所說的,他對她施舍那麽點兒好處,隻是因為愛屋及烏,給念安一個交代而已嗎?
她自作多情了啊,以為他對她,終究有那麽一點兒不同。
可是,現在當著外人的麵,他卻連一個施舍的眼神都不曾給予,也不肯偽裝好長輩的假象了。
除了念安,全天下就沒有第二個男人願意真心實意的對她好了。
“你打開看看,不就知道了?”沈念安觀察著初夏心灰意冷的小臉,頓時心驚肉跳。
這丫頭,已經深深的陷入對自己容顏的嫌棄當中。
真是糟糕,他要做好隨時跑路的準備了!
他還要這張賤臉,不想當眾被一個柔弱的女孩子揍!
顧昕寒打開了盒子,裏邊赫然躺著兩枚款式完全相同的鑽戒。
亮光閃閃的鑽戒一大一小,意義昭然若揭。
“喲!沈公子這是對顧先生愛慕有加,當眾逼婚啊!”一個大腹便便的老總,打趣沈念安一句。
“你是要向我求婚嗎?”顧昕寒也笑了笑,並沒有生氣。
“什麽啊?這兩枚戒指,一枚是我送的,一枚是我同學初夏的。我們的潛在意思,就是希望您老人家能夠早日成家,幸福快樂。”沈念安略微不滿的皺眉。
初夏的壞心情,頓時就被沈念安的巧心思給轉移。
他居然能送出這麽獨特又有趣的禮物,真是讓人意想不到啊!
“你們的心意,我收下了。不過,結婚的事急不來。”男人招手,叫來助理,把這兩個意義非凡的生日禮物收進裏邊的儲物室。
他有些不耐的視線,再度在人群中移動,像是在找東西。
“顧叔叔,我看你一直盯著周圍的人,到底在找什麽?你丟了東西嗎?”沈念安問出了所有人的疑惑。
眉心凝聚幾分煩鬱的俊冷男人,不答反問,“你那個同學呢?送禮物讓人代勞,這麽沒有誠意?”
初夏和沈念安,“.……”
兩人皆是石化當場,看外星人般的瞧著他。
“問你話,啞巴了?也變得跟你那個同學一樣沒禮貌?”顧昕寒不耐的追問。
他整個下午換了五十套西裝,最後還是選回單調沉悶的黑色。
因為,怕那個小朋友看不慣,嫌棄他品味下降。
他心神不寧了一整天,期待她見到他的反應。
結果,這丫頭人呢?竟然敢放他鴿子!
“顧叔叔,這個玩笑一點兒也不好笑。”沈念安黑著臉嘟噥。
初夏也是無語問蒼天的不屑姿態。
哼!她在顧昕寒的麵前停留這麽久,這位大爺卻故意視而不見。
這會兒,又裝模作樣的問起她了!
是怕念安生氣了,這位大爺才勉為其難的討好一下他嗎?
“不說,我把你爹地從醫院拉過來跟你聊天。”男人冷冰冰的下達威脅。
沈念安氣得臉色發青,“老頭今晚去醫院看望他多年未見的生病老朋友,你也好意思拆散他們啊?這個不就是我同學初夏?你看到她又不搭理,現在卻明知故問。到底是幾個意思?”
“你……?”顧昕寒目光裏的驚愕之光,一點點的擴大。
接著,他就像是見到了天外飛仙,那種荒唐又難以置信的表情,真是精彩絕倫。
嗚嗚!他的反應,就跟外邊那些公子哥一模一樣嘛!
她現在,果然真的是極其醜陋的!
大受打擊的初夏,再也忍不住,跌跌撞撞的跑進洗手間。
照了鏡子之後——
“哇!”人來人往的洗手間裏,傳來女孩驚天動地的悲切哭聲。
哭聲撕心裂肺,震耳欲聾。
配上她那張醜得驚天地泣鬼神的恐怖妝容,殺傷力十足。
洗手間裏的所有女人,頃刻間跑得一幹二淨。
“完了完了!明年的今天,果然就是老子的祭日!”沈念安窘迫的臉色,紅得能蒸蛋。
隔著老遠,沈念安也聽到了初夏傷心欲絕的可怕哭聲。
他受不了的捂著耳朵,忍不住跑開,“顧叔叔,我先走了。”
“你把你同學領來的,不打算帶回去?”顧昕寒眼疾手快,在門口堵住了他。
賓客們詫異萬分,看看這兩人,又聽著洗手間裏的大哭女聲,完全的一頭霧水。
那個醜八怪,被顧先生當麵嘲笑之後,終於意識到自己醜陋,躲進去嚎啕大哭了?
不過,在場的各位可都是人精。
知道自己不該過問旁人的事,大家就繼續喝酒的喝酒,聊天的聊天。
“顧叔叔,你叫工作人員清空洗手間,幫忙進去看我同學吧?”沈念安頭皮發麻,想走又不敢。
矛盾的心情,讓他的臉色陣青陣白,精彩極了。
不用他說,顧昕寒也正有此意。
不過,他還是要問清楚,“你把她怎麽了?”
“老子手賤,忍不住給她化了這個奇醜無比的妝容。老子不給她照鏡子,還騙她說,這樣子的她萌萌噠,不知道有多麽的可愛。”
顧昕寒,“.……”
……
洗手間裏邊。
初夏哇哇大哭了幾分鍾,該死的妝容竟然是防水的,她哭不花。
於是,她的心情更加的沮喪了。
“嗚嗚!怎麽辦?好丟人,我都不想出去見人了。”初夏無助又絕望,來回的踱著慌亂的小腳步。
踱到門口,她冷不丁的與雙手環胸的顧昕寒對視上。
她!扭頭就往裏麵走!
“現在才想起來躲我?我剛才在大廳看到的是空氣?”男人冷嗤的扯起薄唇。
“你剛才不肯理我,就是覺得我太醜了。現在又來貓哭耗子,假慈悲!”初夏難過的垂下小臉,低聲埋怨。
“剛才沒認出是你,我不想理會陌生的女人。”
他已經心有所屬,就不能再看別的異性一眼,這是對她的尊重。
然而,顧大爺這一句坦白,簡直比直接說她醜更具備衝擊力。
少女的情緒接近崩潰,再次眼淚汪汪。
她這副孩子氣的嬌憨姿態,徹底的討好了男人。
他環繞身體一整天的陰鷙盡數消散,毫不嫌棄的捏了捏她沾滿晶瑩淚花的鵝蛋臉,“多大的事,這也值得哭鼻子?”
“嗚嗚!顧叔叔,你不懂,女人都是愛美的。我本來就不美麗,現在還被念安故意弄成這樣,簡直是醜出了天際!”少女哭哭啼啼,指手畫腳的自我奚落,“你看我這張臉,腮紅堪比猴屁股,八字眉,血盆大口,眼睫毛惡心得就像是兩隻巨大的蒼蠅在爬行。”
“總結得挺全麵。”顧大爺沒忍住嘴賤一句。
“看吧,你總算說出心裏話了吧?你也覺得我很醜?”初夏的淚水跟決了堤似的,怎麽也止不住。
這張哭得稀裏嘩啦的小臉,醜得色彩斑斕,顧昕寒也能生出狠狠吻上去的重口味想法。
等她哭得差不多了,躲在門邊的顧昕寒才重新走過來,“回去後卸了妝,不就好了?出去,我找個機會讓你下台。”
他當先走出洗手間。
初夏猶豫了幾秒,看到有女性畏縮的往裏邊探頭,想解決生理問題。
她隻能奔赴刑場般的出去,不能再占著茅坑不拉屎。
果然還是沒用!
初夏一亮相,賓客們的嘲笑眼神,再次排山倒海的席卷了她。
“小夏,你沒事了吧?”沈念安愧疚又心虛的靠過來,小心翼翼的陪著笑臉。
初夏十分惱怒的瞪他,“滾!我不想看見你!”
“哦,那我馬上滾開!”少年笑嘻嘻,竟然真的躺在地上,以滾筒的姿勢,滾到了大門口。
初夏與所有人,皆是目瞪口呆。
她隻是心直口快的一句氣話,他幹嘛當真啊?
他悠閑自得的站起來,拍拍屁股,與她遙遙相對,“接下來呢?你還想怎麽懲罰我?”
初夏沒來得及回答,注意力就被拿起話筒的顧昕寒吸引住。
他淡淡一笑,語聲沉朗穩重,透著勾魂奪魄的磁性,“各位女士臨時接到我的助理電話通知,都是妝容精致的盛裝出席,真是讓顧某受寵若驚。”
妝容精致……
所有人不約而同的朝小臉煞白的初夏望過來,均是似笑非笑。
臉皮子極其薄的她,再度有了想死的心思,狠狠的瞪向尷尬僵笑的沈念安。
“這份寵愛,我不能獨享,分一些給在座的某一位女士。所以,接下來,我想請一位女士跳舞。”
顧大爺醞釀了這一番話之後,在所有美麗女人的熱切注視當中,選擇了垂頭喪氣的初夏。
“顧先生,商界最漂亮的未婚千金小姐,都來了這裏,您為什麽會選擇這位默默無聞的小姐?”一位老總有些不滿的詢問。
女士們眼裏都有著惱怒,卻不敢發作。
聞言,大家都目不轉睛的盯著顧昕寒,想讓他說出能折服所有人的原因。
這位皮起來也是一發不可收拾的顧大爺啊,果然沒有辜負眾望——
“因為全場的女貴客當中,她最醜。”
男客們暗自豎起大拇指,對他的狂傲和無理表示歎為觀止。
女客們無奈又無語,對初夏這個‘醜八怪’表示羨慕妒忌恨。
而頭皮發麻的沈念安,臉色已經難看得近乎透明。
天要亡他啊!
小夏聽到顧叔叔這句火上加油的話以後,臉上那副生無可戀的絕望表情啊。
他回去之後,肯定會被她扒掉一層皮不可!
當廳內的燈滅了大半,男人那雙沉穩有力的大手握住初夏,將她帶到聚光燈下的時候,她的心情依然無比的糟糕。
“說我醜,還讓我在你的眼前晃,你在找虐嗎?”少女蠕動著氣呼呼的粉唇,語調針鋒相對。
男人俯視著穿了高跟鞋,腦袋與他脖頸一樣高的她,薄唇彎得不動聲色,“不這麽說,怎麽邀請你跳舞?”
聚光燈安置在大廳的最裏邊,前後十米都被清空,無人聽得清他們說什麽。
這個距離之外,賓客們依舊喝酒的喝酒,聊天的聊天。
“我不會跳舞。”初夏沒好氣的解釋完,就不小心的踩了顧昕寒一腳。
男人黑色光亮的手工皮鞋,頓時染上一個弱小淺淡的小腳印。
“你看我怎麽做。”他循循善誘,教會她穩住腳步。
折騰十五分鍾下來,初夏總算跳得有模有樣。
她沉浸在剛學會的美妙舞步當中,心神一鬆解,便是一副咬牙切齒的惱怒腔調,“我好討厭念安啊,他居然這樣作弄我。”
“回去揍他一頓?”男人惡劣的出餿主意。
初夏嚇得不輕,“不用了吧?我也隻是說說而已。”
“善良大度的女孩,很乖。”他讚許的給予她一抹微笑。
初夏被誇得很不好意思,紅了紅小臉,專心跟他跳完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