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儀式
“嘭”！
巨大的關門聲響起，奧德裏奇的聲音從石門外遙遙傳來。
“布魯斯，你今晚就呆在石室裏麵，好好鑽研我給的資料。明天舉行完儀式，就放你離開。”
隨著聲音逝去，耀眼的靈光在牆壁上浮現。不需要係統進行分析，布魯斯就知道眼前的法陣具有強大的禁錮能力。
但是這一切又有什麽關係呢；？
隻要奧德裏奇想舉行儀式，布魯斯就有破解的方法。
想到這裏布魯斯閉上了眼睛，心神卻早已經沉靜在意識的深處。淡淡的白色光芒出現，睜開眼發現自己來到一片虛無、混沌的世界。
一個小小的氣泡在其中沉浮。
淡白色的光膜將肆意湧動的能量風暴隔離在外，金色的樹苗在氣泡中生長發出亮白色的光。
樹苗的上方是一小片厚重的烏雲。牛毛般的雨絲從烏雲中飄落，滋潤著下方的世界樹和淡紅色的小小國度。
而樹苗的下方是一片虛幻的土地。黃色的土元素粒子聚集在一起，好似淡薄的塵埃一點點充實著空曠的大地。
大量的透明絲線沿著未知的渠道，穿過空間的阻隔出現在石室裏麵。以布魯斯的身體為中心，向著四麵八方伸展，悄無聲息的探測周圍的隱秘。
在淡紅色的精神力感應之中，略顯模糊的圖像出現了……
第二天。
沒有一絲風！
凝滯的氣氛從灰蒙蒙的天空壓下，讓人喘不過氣來。
布魯斯在院長奧德裏奇的陪同下，沿著一條幽暗的通道向著下方走去。
空氣變得越發悶熱。點點滴滴的水珠從頭頂掉落，讓狹窄的通道變得濕滑。若有如無的呢喃從通道深處傳來，濃烈的邪惡氣息讓布魯斯體表浮現大量的雞皮疙瘩。
“嘟！前方發現高能反應，請契約者注意安全。”
淡淡的係統提示音響起在耳旁，布魯斯心中愈加謹慎。
半個小時後來到一處巨大的地下空間。透過暗淡的光芒可以看到長長的鍾乳石，從黑暗的頂部直直伸下來。
一絲絲淡白色星光莫名的在鍾乳石上匯聚，形成一道粗大的光柱照射在地麵上。
在空間的中央是一座宏偉的祭壇，直徑五十米、高約三十米，通體用慘白色的骨骼搭建。一朵又一朵幽綠色的火苗在祭壇上燃燒著，簇擁著中間翠綠色的珊瑚樹苗。
成群的學徒聚集在祭壇的周圍，身上穿著灰色的學徒法袍。臉上帶著狂熱的神情，肢體誇張的舞動著，嘴中發出無意識的嘶吼。
讓人感到詭異的是，明明如此邪惡的場景，卻讓人不由自主的產生一種神聖的感覺。
“唔……那是……”
布魯斯臉上浮現驚訝的神情，在翠綠色的珊瑚樹苗上感到熟悉的感覺。
邪惡中有著神聖，帶著法則的波動卻與周圍的環境格格不入。好似將久遠、塵封的事物，硬生生套進當前的環境。
“這不就是魔怪體內那絲淡薄的神性嗎？隻是沒有想到數量眾多，聚合成了珊瑚樣的樹苗。”
布魯斯心中閃過明悟，同時對接下來的儀式有了更多的把握。
……
時針不停轉動，已經是晚上八點。
奧德裏奇身周閃爍著赤紅色的靈光，漂浮在半空中，讓粗大的光芒照射在自己身上。一條條蜿蜒舞動的血色觸手，從後背鑽了出來。好似粗大的血管，深深的紮進地麵上的祭壇。
“逝去的眾神，上古的先民，還存在的強大靈魂啊！”
“響應我的號召，接受我的貢奉，從久遠的時間長河裏麵歸來吧！”
“奇利亞納……巴布雷斯……烏柑邦達……肯坎科瓦……”
深邃、拗口的咒語響起，一絲絲陰冷的風憑空出現。
從奧德裏奇的身旁吹過，然後圍繞著白骨祭壇轉動。越轉越快，發出呼嘯的聲音。然後眾多的透明身影，穿著古樸的服飾，站立在祭壇上麵。
一根細長的光束從祭壇上伸下來，好似靈動的觸手纏在布魯斯的腰間，將他牽引至祭壇的中央。
眾多的學徒臉龐隱藏在兜帽裏麵，臉上帶著狂熱的神情，圍繞著祭壇跳起奇怪的舞蹈。
與此同時，布魯斯身上也浮現翠綠色的光芒，與祭壇上的珊瑚樹苗輕輕呼應。
大量的光點從祭壇上出現，漂浮在半空中組合成清晰的圖像。浩瀚波瀾的海水，星羅棋布的島嶼，隱藏在叢林裏麵的破敗神廟……整個海外群島的地貌被完整勾勒出來。
奧德裏奇的身上閃耀著奪目的紅光，像是蜿蜒的絲線將一個個的光點串聯起來。就像是水滴匯入溪流、小河流進大海，一種神性的力量在複蘇，宏大的意誌一點點的凝聚。
各色的元素粒子呼嘯而來，以珊瑚樹苗為核心，形成一個朦朧的胚胎。漂浮在在半空中，裏麵逐漸滋生大量的血色液體。
而血肉、神經、骨骼，一點點在胚胎中生長。從粗略的外形上可以辨別出是一個雄性的身體。身材高大，肌肉虯結，後背上有著巨大的蝙蝠翅膀，章魚似的觸手隨意舞動。
布魯斯不會看錯，眼前逐步形成的肉體，和前不久消滅的基爾加丹一模一樣。隻是少了邪惡、癲狂的氣息，更多的是神聖、理智的感覺。
“哈哈哈，不枉費我花費百年的時光。”
“走遍整個海外群島，搜集自然靈、隕落半神的靈魂本質”
“借助自然神力的牽引，將本尊迷失的本我意識匯聚起來。隻要完成儀式，本尊就能擺脫深沉夢境的束縛，成功降臨到大地之上！”
奧德裏奇發出爽朗的笑聲，心中是滿滿的得意。
突然，運轉中的祭壇一陣劇烈晃動。耀眼的靈光迅速黯淡下去，空中不斷生長的肉體也瞬間停滯。呼嘯而來的元素粒子竟然有著潰散的趨勢。
“是地震來了嗎？”
奧德裏奇心中驚訝，然後看到了一幅讓自己肝腸寸斷的畫麵。
虛空中伸出大量透明色絲線，紮進空中尚未發育完成的胚胎中。鯨吞牛飲的聲音響起，胚胎幹癟成一層枯黃的死皮掉落在地上。
“不”！
奧德裏奇發出震天的呐喊，雙眼中噴出憤怒的火焰。血色的觸手狠狠地舞動，就想斬斷透明的絲線，將珊瑚樹苗搶下來。
隻是翠綠色的光華閃過，珊瑚樹苗不見了蹤影。就連在祭壇上靜靜站立的布魯斯，也是不知去向。
“啊”！
暴怒中的奧德裏奇衣衫炸裂。
澎湃的魔力將鍾乳石震成粉末，從頭頂上簌簌掉落下來。
嘴中發出痛苦的嘶鳴。
“給我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