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0章 一個約定
喬長老很快從記憶中走了出來，看向水月華，回道：“你說的不錯，這郭牧跟那薑妱一般，體內似乎存在另一道潛意識，一旦徹底被喚醒，不知道他還是不是他。”
“你是說郭牧這次醒來，有可能不是原來的他？”水月華頗為吃驚地問道。
喬長老點頭回道：“一切皆有可能，就讓我們拭目以待吧。”
水月華點頭表示讚同，隨後把目光轉向身後的房間，那裏正是郭牧靜養的地方。
此時此刻，郭牧正安靜地平躺在床上，薑妱寸步不離地照顧在側，房間裏除了他們二人，再無其他人。
薑妱回想起碑林中所發生的一切，卻隱約隻能記得一些，有大部分記憶都是缺失的，這讓她意識到，看來自己尚不能駕馭這股力量。
更讓薑妱難以釋然的便是郭牧最後呈現出來的樣子，還有他說出來的話，感覺他不是他，難道這一切也都跟女媧石有關嗎？
薑妱百思不得其解，索性就將這些不解暫時放在心底，留待郭牧醒來之後再親口向他索要答案。
於是，薑妱收起了繁雜的思緒，目光灼灼地看著郭牧，眼神中不自覺透著一股柔光。
似乎就這樣看著郭牧還不夠，她抓起郭牧的一隻手，放在自己的手心裏，柔聲問道：“牧哥哥，你什麽時候醒來呀？”
她的話傳入郭牧的耳朵裏，似乎啟到了一定的作用，郭牧的眼珠子出現了輕微的轉動，牽動著他的眼皮出現了眨動，雖然動作幅度很小，卻依然未曾逃過薑妱的眼。
薑妱頓時大喜，急切地喊道：“牧哥哥，牧哥哥……”
幾聲過後，郭牧睜開了眼睛，不過眼神中透著一股茫然。
薑妱深怕郭牧醒來之後亦如之前一般不識得自己，故小心地進行試探，“牧哥哥，你看著我，認識我嗎？”
郭牧被薑妱的聲音所吸引，目光鎖定在她的臉上，茫然的目光中閃過了一絲精光，除此以外，再無其他反應。
薑妱覺得不對勁，再次叫喚了幾聲郭牧的名字，豈料郭牧忽然撐起身來，一把將薑妱抱在了懷裏。
短暫驚訝之後，薑妱麵露喜色，雙手繞到郭牧的後背，將他緊緊地抱住。
“我就知道，牧哥哥一定不會忘記我的。”薑妱喜笑顏開地說道。
恰在這時，房門被推開，水月華及喬長老快步走了進來，正好看見郭牧和薑妱二人摟在一起。
二人也意識到有外人闖入，趕緊放開對方，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襟。
水月華咳嗽一聲，裝作沒看見，言道：“我二人聽見裏麵有動靜，這才闖了進來。”
薑妱接過話來說道：“是呀，是牧哥哥，他醒了。”
水月華和喬長老互相看了一眼，隨即同時上前為郭牧檢查了一番。
“郭牧，你可認得我？”水月華突然作此一問，令郭牧如同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
稍後，他趕緊起身，向水月華作了一揖，“弟子自然認得，拜見水師伯。”
由此可以看出，郭牧還是以前的郭牧。
水月華懸著的心放了下來，接著問道：“你可記得自己憑借一己之力擊退魔教眾人的事兒？”
此話令郭牧陷入了回憶當中，他開始仔細去回想，這才發現自己的記憶停留在女媧石吸納天地靈力的一刻，再之後的記憶，如同被剪刀剪成了千片萬片，硬塞進了他的腦海裏，令他隻記得一些零碎的片段，很難拚湊在一起組成一段完整的回憶。
要打開這段零碎的記憶似乎很困難，也很痛苦，郭牧開始抱著雙頭，臉上浮現出痛苦表情。
薑妱見狀，趕緊安撫郭牧，“牧哥哥，你想不起來就不要想，就像我一樣，順其自然就可。”
薑妱的話起到了作用，郭牧的神情開始穩定下來。
這時，薑妱替郭牧做主，向水月華和喬長老拱手道：“水師叔，喬長老，牧哥哥剛剛蘇醒，需要調養一段時間，還請您們待他好些了再過來相問。”
二人見薑妱一心為郭牧，且她說的有道理，故而均點頭表示同意，隨即離開了房間。
薑妱扶著郭牧重新躺在床上，關心地問道：“牧哥哥，可有好一些？”
郭牧回道：“我好多了，隻是之前發生的事兒，我始終難以完全想起來，隻記得一些零碎的記憶，有那麽一刻，我感覺自己好像不是自己。”
這種不為己控的感覺是可怖的，令郭牧麵露驚慌之色。
薑妱卻不以為然，笑道：“這有什麽關係，以前的我不知道經曆過好幾次，現在不也好好的。”
郭牧想來，卻有幾分道理，便不再繼續糾結此事，不過心中有幾個疑問，總歸需要弄清楚的。
郭牧便向薑妱打聽，薑妱便將當時所見到的情況皆如實告訴了郭牧。
郭牧聽罷，不免震撼不已，畢竟憑借一己之力便擊退了魔教眾人，天下又有幾人能夠做到？
想及此，郭牧開始調動體內的靈力，這才發現自己的氣海深處，靈力充沛，猶如浩瀚的大海，相較以前不知道強了多少倍。
“聖人境前期第九層，我體內的修為為何會暴漲如此迅速？”郭牧不敢相信地問道。
薑妱解釋道：“你可吸納了坐忘山的大部分靈力，修為能夠達到這個境界完全不足為奇。”
“什麽，我吸納了坐忘山的大部分靈力？”郭牧聞聽此言，非但沒有感到欣喜，反而皺起了眉頭。
薑妱不解地問道：“別人若是有你這番際遇，定會高興得找不到東南西北，而你為何是這個表情？”
郭牧回道：“這坐忘山可是西嶽派賴以生存的根本，我吸納了此處的靈力，那他們還不找我拚命啊！”郭牧說出此話，多帶有幾分誇大之意。
薑妱笑道：“放心吧，你現在可是整個西嶽派的救命恩人，他們非但不會怪罪於你，還會感激你。”
從這個角度看，確實如此，郭牧開始變得心安理得，“聽你這麽說，這一定是一件天大的好事了！”
“那是當然，牧哥哥實力越強，妱兒越開心，這樣的話，牧哥哥就可以更好地保護妱兒了。”薑妱自豪地說道，好像得此機緣的是她。
郭牧見薑妱高興，自己也跟著變得高興，臉上浮現出燦爛的笑容。
高興過後，郭牧轉移話題說道：“好了，別說我了，現下說一下你！”
薑妱指著自己，不解地問道：“我有什麽好說的？”
“當然有，這次之後，你可有回想起來？”
薑妱搖頭回道：“跟以前一樣，不能完全記起來。”
“不，這次跟以前不一樣。”
此話令薑妱更是不解，疑惑地目光鎖定在郭牧的身上，等待著他說出答案。
“以前的你，每次變身之後，持續時間會很短，不會與任何人有交流，這一次，時間更長，且我還成功地與你進行了交流。”
這個答案確實把薑妱震撼到了，她迫不及待地問道：“我當時都跟你說了些什麽？”
“當時的你，好像變了一個人，並不認識我，且連自己和自己身邊的人都不認識，你不知道自己是誰，不知道自己在哪裏，也不知道要幹什麽。”
“怎麽會這樣？”薑妱頓時覺得不可思議，開始陷入沉思當中。
隨著她想得越深入，心事也就越重，到後頭，臉上充斥著驚恐之色。
郭牧看在眼裏，趕緊問道：“妱兒，你都想到什麽了？”
薑妱回過神來，一臉擔心地看著郭牧，回道：“牧哥哥，你說那個人是我嗎？”
“不是你又是誰？”郭牧從來沒有懷疑過，無論變身與否，她就是眼前這個人。
然薑妱並不這麽認為，見她說道：“以前不覺，現在我忽然感覺自己的體內似乎存在另一道意識，她每次都在關鍵時刻出現，並控製我的身體，我真擔心以後待她完全蘇醒，我變得不再是我。”
這個擔心並非多餘，郭牧之前沒往這方麵想，在聽完薑妱這番話之後，也開始往這方麵想。
隨著他越往這方麵想，越發覺得薑妱所言不假，因為他真真切切地感覺到了那個時候的薑妱似乎不是薑妱。
不過，為了不讓薑妱擔心，郭牧沒有表現出來，開始將思緒收攏，對薑妱說道：“妱兒，莫要再胡思亂想了，我從來沒見過一個人擁有兩道意識，就算有，那道意識也必然是你。”
聽罷，薑妱臉上的憂色逐漸消失，不過，這隻是表麵上的，她是不想讓郭牧擔心，這才假裝無事，其實她的心頭一直縈繞著此事，難以釋懷。
“牧哥哥，我知道了，我就是經曆了太多的事兒，變得有些多愁善感而已，你放心，我以後不會往這方麵想了。”薑妱擠出一張笑臉，對郭牧說道。
可郭牧何等精明，他又是何等地了解薑妱，她的掩飾自然瞞不過郭牧的眼，隻不過，為了讓彼此都放心，他沒有點破而已。
“如此最好了，退一步說，就算你以後變成另一個人，變得不認識我，你始終都是我的妱兒，我可以對天立誓，倘若真有那麽一天，我必然會將你尋回。”
聽了郭牧這番發自肺腑的話，薑妱是打心底裏放心了，她向郭牧伸出一根小指頭，並說道：“咱們不需要什麽誓言，隻需要拉鉤鉤，作此約定。”
見狀，郭牧會心一笑，同樣伸出小指頭，與薑妱的小指頭拉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