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7章 越發複雜
不多時,顏惜鳳果真從墓地裏走了出來,隻不過,此時他的懷裏正抱著一個人,正是封雪晴不假。
見到顏惜鳳懷裏多了一個人,西嶽派眾人麵色皆駭,因為這便是實實在在的鐵證,坐實了西嶽派暗中關押封雪晴一事。
顏惜鳳犀利的目光在西嶽派眾人身上一掃而過,眼神中充滿了殺意,若是眼神能殺人,他們恐怕已經死了千百遍。
他緩步向前,走到太上長老的身前方停下腳步,冷言道:“你們現在還有何話可說?”
太上長老並不識得封雪晴,詢問的目光落在了薑雲騰的身上。
薑雲騰走過來,看了顏惜鳳懷裏的封雪晴一眼,隨後向太上長老點了一下頭,意在向對方確認封雪晴的身份。
太上長老自知理虧,麵露慚愧之色,然西嶽派也因為此事付出了慘痛的代價,所以他斷不可能向殘害他同門的凶手賠禮道歉。
但見他不卑不亢地向薑雲騰說道:“我等事先確實不知中州派的弟子被關押在此處,現見她出現在這裏,我等自無話可說,然這些都不是你們中州派在此大開殺戒的理由,無論出於何種原因,老夫必將向你們中州派討要一個公道。”
麵對西嶽派反將一軍,薑雲騰還未回話,顏惜鳳卻率先說道:“人是我殺的,你們想找我報仇,隨時奉陪,隻不過不是現在。若非現在見雪晴無恙,否則的話,我定要依之前所言,讓你們整個西嶽派陪葬。”
丟下這句話後,顏惜鳳抱起封雪晴縱身一躍,遁入空中,即刻消失在所有人的視野裏。
西嶽派眾人隻能眼睜睜地看著顏惜鳳離去,無一人敢上前阻擾。
隨著顏惜鳳離開,那原本懸在所有人頭上的火雲終於散去,西嶽派的壓迫感立時小了很多。
這就是顏惜鳳,他隻為封雪晴而來,如今達到了目的,自然不會有片刻的逗留。
他走了,可他留下的爛攤子卻是一大堆,雖然他直言一切皆是自己所為,可眾人皆知,他是中州派的客座長老,所以他欠下的賬還是需要中州派來承擔。
西嶽派和中州派眾人目光相對,半晌沒有說話,使得周圍的氣氛變得緊張起來。
眼見氣氛不對,薑妱站了出來,向太上長老躬身一禮,隨後問道:“前輩,凡事皆有因果,如果你隻看到結果,而卻忽略了事情的因,這有失公允吧。”
“還有什麽因?貴派的弟子不是已經說得很清楚了嗎?是因為他們撞破了弊派掌門走火入魔之事,才會給他們惹來了事端。老夫承認,西嶽派有錯在先,可事實證明,弊派僅僅是將貴派弟子拘押起來而已,並無殘害之意,然貴派的長老卻在此大開殺戒,致使弊派弟子死傷過百,此等做法,未免太過,西嶽派絕不可能善罷甘休。”
太上長老的話代表了西嶽派絕大多數人的想法,而且他的這番說辭頗有道理,令中州派眾人一時間無法反駁。
然薑妱是個例外,她自知看破了一切,故直言道:“事情沒有您想象那般簡單!”
見薑妱還想與太上長老掰扯,一旁的薑雲騰怕她惹出事端,趕緊將她拉了回來,並小聲說道:“妱兒,休要胡言,還不退下。”
薑妱的心裏有很多話要說,豈能輕易退下,故安撫了一下薑雲騰之後,接著向太上長老說道:“前輩,難道你就不覺得好奇,這裏是貴派的禁地,我中州派的弟子封雪晴是如何被關在了這裏?我們又是如何進的這禁地?”
此話令太上長老陷入了沉思當中,隱隱想來,確實覺得有些地方難以解釋。
就算雲傲千走火入魔,可他貴為掌門,也不至於作出將外人關在禁地裏之事。
就算他不顧門規,將封雪晴關在了這裏,可也無法解釋薑妱和郭牧出現在禁地裏。
還有這碑林之外本存在一個強力的陣法,可如今已感應不到陣法的存在,換言之,陣法已被破解,到底是誰有這個本事可以將陣法破去?
太上長老越想,心裏的疑問越多,也就對薑妱提出的問題產生了興趣。
“莫非你知道答案?”太上長老想不通,隻得向薑妱問道。
薑妱點頭回道:“我知道一些,不過,此事還要請貴派的風一城出麵,他也知道一些內情。”
提到風一城,西嶽派中詹長老站出來回道:“風一城早已被掌門派去別的門派,主持抵禦魔教之事。”
薑妱聞言,略感詫異,心想這也太過巧合了一點,莫非就是因為這個原因,風一城才沒有機會道出他們被關在禁地的實情,也間接導致了這場悲劇的發生。
既然尋不到風一城,薑妱隻好把目光盯上了另一個人,向對方問道:“那就有請貴派的太上長老出麵,他老人家可以為我作證。”
此話一出,太上長老滿臉疑惑地問道:“老夫就是西嶽派的太上長老,卻不知道姑娘所言何意?”
薑妱乍一聽,頗感意外,開始仔細打量了對方一眼,隨即搖頭道:“您不是,敢問貴派有幾位太上長老?”
“算老夫在內,總共有八位太上長老,不知道這與我們想要知道的答案有何關係?”
到了這一刻,薑妱也不好繼續賣關子,便說了出來,“貴派的禁地外有強力陣法,像我等小輩,若是沒有貴派的高人相助,我們是不可能進來的,而相助我的正是貴派的太上長老。”
話音落下,現場皆驚,薑妱的話扯上了太上長老,令這件事情越來越複雜了。
然太上長老麵色堅決,斷然不相信薑妱的話,當即反駁道:“你這丫頭休要胡言,我八人一起閉關多年,在此之前,從未出關,又如何助你進入禁地?”
薑妱聽到這,臉上頓時多了幾分疑惑之色,心想莫非之前所見的人不是太上長老?
可見那人的言行舉止以及修為深度,確實很難讓人懷疑,最主要的是,他是風一城引薦的。
薑妱相信風一城,自然就相信他,所以她推測還有另一種可能,那就是眼前的人撒謊,亦或者存在其他隱情。
為了搞清楚事情的真相,薑妱隻能向對方躬身道:“前輩,幹係重大,還請其他七位太上長老現身一見,他們當中有沒有我要找的人,一見便知。”
此話雖然說得謙卑有禮,然太上長老依然感覺到了自己被冒犯了,大笑道:“看來你是懷疑老夫所說的話了?”
“晚輩不敢,晚輩隻是想搞清楚事情的真相!”薑妱不卑不亢地說道,這必然引得太上長老更加不悅。
薑雲騰見氣氛有些不對,趕緊將薑妱拉了回去,嗬斥道:“休要多言,西嶽派太上長老哪是你想見就能見的?”
雖然被阻,薑妱不想放棄,本欲再據理力爭,卻忽聞空中傳來了一道雄厚的聲音,“不知道你這個丫頭非要見我們所謂何故?”
話音落下,七道身影憑空出現在了西嶽派眾人之中,赫然正是薑妱想要求見的的太上長老,之前說話便是其中之一。
繼他們之後,又有數十道破風聲響起,從不同的方向出現,正好將中州派眾人圍了起來。
新出現的數十人皆是西嶽派中有能力的長老級人物,見他們的樣子,怕是來者不善。
七位太上長老一出現,薑妱的目光便鎖定在了他們的身上,並逐一打量了一番。
見到他們之後,薑妱越發地疑惑起來,不解地問道:“敢問西嶽派中再無別的太上長老了嗎?”
其中一人回道:“笑話,若是還有別的太上長老,值此生死存亡之際,他會不現身嗎?”
對方所言不假,薑妱可以確定下來,那日所見的太上長老並非真的太上長老,也就是說,她和郭牧很可能掉入了別人的陷阱裏。
薑妱意識到這一點,臉上流露出難以置信的神情,隻因她不相信參與布局的人是風一城,而實情卻讓她不得不信。
“丫頭,八位太上長老皆已在此,你見也見過了,現在是不是該為我們解疑了?”為首的太上長老問道。
薑妱想來,如今隻能道出實情,至於他們相不相信,那就看他們的了。
於是,她開始坦言道:“我之前所言不假,我和牧哥哥此來,明裏是拜訪義父,暗地裏是調查封雪晴一事。”
“封雪晴一事如此隱秘,你是如何知曉,竟比貴派的掌門先到?”詹長老提出了質疑。
對方的質疑確有合理之處,薑妱不能忽視,隻好解釋道:“這是牧哥哥在途中偶遇嚴師弟,從嚴師弟那裏獲知的。”
說到這,嚴水寒站出來力挺道:“不錯,我為躲避別人的追擊,一路喬裝打扮,在重陽城偶遇郭兄,便將我們在西嶽派遭襲擊一事告知了他,當時卻不知道薑師姐也同在。”
嚴水寒作為知情人,有他出麵作證,也算打消了眾人的疑慮。
薑妱見大家不再懷疑,接著說道:“來到西嶽派之後,我們一直暗中調查此事,後來從風一城的口中得知弊派的封雪晴被關在了貴派的禁地裏,也是他帶著我們去見了一名自稱貴派太上長老的老者,在他的相助下,我們才得以順利進入禁地。現在想來,隻怕我們中計了,風一城還有那所謂的太上長老就是幕後之人!”
薑妱的話直接把矛頭指向了風一城和一個不知身份的神秘人,令西嶽派眾人一臉驚訝,他們完全不敢相信這是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