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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8章 已經不可能

  郭牧的一言一語、一舉一動都可引起薑妱明顯的情緒波動,這足以看出,薑妱把郭牧看得很重。


  眼見薑妱出現了變化,甚至有可能失去理智,若換作常人,必然會選擇躲得遠遠的。


  但郭牧自覺有愧,他就原封不動地站在原地,看著薑妱。


  漸漸地,薑妱的雙瞳裏閃過一絲火焰,整個人的氣息也隨之暴漲起來,此時在她的雙瞳裏,已經看不到任何感情,有的僅僅是漠視。


  她極度冷漠的目光鎖定在郭牧的身上,即便是被她看上一眼,郭牧的內心裏就產生了一種窒息的感覺。


  “你找死!”薑妱冷冷地說了一句,旋即在右手心裏快速凝結出了一道火焰,向著郭牧的胸口拍去。


  雖然僅僅是一道輕描淡寫的攻擊,可依然蘊含了一道極為強悍的能量。


  再加上郭牧不防不躲,任由著薑妱的手掌拍在自己的胸口上。


  強悍的能量瞬間湧入郭牧的體內,使得郭牧差點就昏倒過去。


  然而,他雖然依靠自己頑強的意誌沒有倒下,可體內早已經氣血翻滾,怕是遭受了重創。


  若在這時,薑妱再加大力道,郭牧必然會命喪當場。


  可就在薑妱的掌心接觸到郭牧的一刻,她的眼神中閃過一絲猶豫之色,正是因為這一絲猶豫,使得她沒有繼續下去。


  很快,郭牧的嘴角滲出鮮血,如同雨滴一般滴落而下,滴落在薑妱白皙的玉手上。


  正是見到這一幕,薑妱原本冷漠無情的眼神瞬間恢複清明,同時在臉上浮現出驚駭之色。


  她即刻把手抽了回去,身體不自主地後退,連連搖頭,因為她不敢相信這是真的,不敢相信自己會對郭牧下重手。


  深受重傷的郭牧感覺到極度的疲乏,雙眼合攏,身體向一側倒去。


  也在這時,一道身影猶如驚鴻,落在郭牧的身旁,並將郭牧抱在了懷裏。


  來者正是封雪晴,她恰巧見到這一幕,故衝上前來。


  她先是簡單查探了一下郭牧的傷勢,在確認郭牧尚有氣息之後,一雙冷目鎖定在薑妱的身上,向對方質問道:“你跟他到底有什麽化解不了的深仇大恨,居然對他痛下殺手?”


  麵對封雪晴的質問,薑妱無言以對,隻顧搖頭,她隻覺得自己當時被仇恨衝昏了頭腦,然後瞬間就失去了理智。


  薑妱沒有回答,封雪晴沒有繼續逼問,畢竟替郭牧療傷才是當務之急。


  於是,她抱起郭牧,淩空而起,以極快的速度去求助水月華。


  而薑妱還杵在原地,久久無法從剛才發生的一幕中走出來。


  當郭牧見到水月華時,已經陷入了昏迷狀態,經她一番積極搶救,終於保住了性命,可是要完全康複,絕非一朝一夕之事。


  但對郭牧來說,這已經是不幸中的萬幸,能夠從失去理智後的薑妱手裏逃生,沒有幾個人能夠做到。


  第二日,郭牧從昏迷中醒了過來,他第一眼看到的是封雪晴。


  封雪晴麵露欣喜之色,一臉關心地問道:“牧,你現在好些了嗎?”


  郭牧點了點頭,“我感覺好多了,我知道,是你救了我,我不知道該如何感謝你。”


  封雪晴笑道:“我們之間都彼此救過對方,就不要見外了,倘若你真的想感謝我,那就要好好地調理自己的身體,爭取盡快好起來!”


  郭牧“嗯”了一聲。


  隨後,他雙手摁在床上,想要坐起來,卻因雙手乏力,無法撐住自己的身體,跌落回去。


  封雪晴見狀,趕緊上前將郭牧扶起來,讓其坐在床沿上,並數落道:“你呀,剛才還答應得好好的,沒想到轉眼就忘了,你現在雖然醒過來了,但身體尚虛,還需要趟床上靜養一段時間。”


  郭牧擺出一副無事的樣子,笑道:“不礙事,別忘了,自從東海派把《醫經》傳給我之後,我對醫術也算是略懂一二,像我這樣,早點起床活動筋骨,非但無害,反而有好處。”


  郭牧把《醫經》都搬出來了,封雪晴自知說不過他,便不在此事上糾結,轉而猶猶豫豫地說起了另一個話題,“有一件事情,我知道不該問,可是我實在忍不住,我很想知道,當日薑妱為何會對你痛下殺手?而且以你的修為,不可能輕易受傷,這隻能說明是你心甘情願受她一掌,我很想知道原因?”


  郭牧本來打算把這件事埋在心底,可見到封雪晴一臉好奇的樣子,實在不忍騙她,故如實回道:“因為那一日我說了一些令她傷心的話,她失去了理智,才會對我出手,而我之所以不閃避,乃是因為我欠她太多,隻能挨上她一掌,我的心裏才好受一些,她也能解了心頭之氣。”


  聽了郭牧的解釋,封雪晴神情變得複雜,因為她能從對方的話語中聽出來,薑妱在他心裏的地位恐怕不低。


  雖然還有一些疑惑埋在封雪晴的心裏,然封雪晴不是一個打破砂鍋問到底的人,故而她沒有繼續向郭牧問話,而是叮囑他幾句後,就離開了這裏。


  不多時,曲君武、諸葛青、秋若離等人都陸續來探望了郭牧。


  嚴水寒是最後一個出現的,他見到郭牧已經能夠下床,臉上浮現出了一絲溫暖的笑容,隨後問道:“師叔,見到你好的這麽快,我和師姐也就放心了。”


  嚴水寒此話有代薑妱前來探望的意思,郭牧的眼神中閃過一絲異樣,他僅僅向對方點了一下頭,以示回應,因為他與嚴水寒實在沒有太多的話題。


  然本就冷言少語的嚴水寒如同換了一個人,變得多話起來,忽然感歎道:“造化弄人啊,當日我們是一起來到幽冥教,誰能想到,我們最終都成為了年輕一輩的佼佼者,更讓人沒想到的是,你居然成為了我的師叔。”


  這些話將郭牧的記憶帶回到了過去,他們從被人瞧不起的廢材一路走到這一步,確實不容易。


  正在郭牧發呆時,嚴水寒繼續說道:“其實,我們都有很多個相同點,比如說我們來自同一個城市,我們都是別人眼中的廢材,我們最後都實現蛻變,在人群中脫穎而出……”


  不可否認,這確實是事實,擁有這麽多共同點,本來可以成為很好的朋友,隻是由於多種原因,他們之間終究還是生疏的。


  郭牧再次點了一下頭,心中不知道嚴水寒突然說起這些事的意義。


  雖然不知,但是郭牧相信,他遲早會把自己的意圖表露出來,故而郭牧繼續保持沉默,等著他挑明。


  嚴水寒看了郭牧一眼,接著剛才的話說道:“現如今,我們又多了一個共同點,那就是喜歡上了同一個人。”


  此話一出,郭牧心中微微一顫,臉上浮現出驚訝之色,按理說,他從來沒有明確地向別人表露過自己的心跡,對方又是如何知曉的?

  郭牧假裝淡定的樣子,笑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此話打發不了嚴水寒,他眼神中閃爍著智慧的光芒,如同看穿了一切一般,笑道:“師叔,你我都是聰明人,用不著在我麵前裝,你的那些謊話騙師姐可以,卻騙不了我。”


  嚴水寒言下之意,那一日與薑妱談話之時,他就在不遠處,否則的話,他也不可能知道談話的內容。


  料定郭牧已經識破,嚴水寒就爽快地承認道:“不錯,那一日,我確實躲在不遠處,眼睜睜地看著師姐給了你一掌,我本來可以出手阻止,但是我沒有那麽做,因為你們一個願打一個願挨,最主要的是,我想要看看,師姐會不會真的對你下重手。”


  若換作常人,恐怕早就出手阻止了,而嚴水寒沒有那麽做,郭牧一點都不意外,因為他至今都無法看透嚴水寒,他所做出的一切超乎常人的事兒都不會讓郭牧覺得奇怪,這正是嚴水寒令人害怕的地方。


  “其實,你不用解釋這麽多,出不出手都是你的自由。”郭牧淡淡地說道。


  “我就喜歡你這樣的性格,不會道德綁架別人,我自認為自己做得沒有錯,所以才敢於在你麵前坦言。”嚴水寒當即點頭道。


  “這不重要,相信你此來還有別的原因,就直說了吧。”郭牧見對方久久沒有進入正題,故直接揭破。


  嚴水寒大笑一聲,“與聰明人說話就是痛快,不錯,我確實還有別的原因。對於你和師姐之間的感情,以前我不說,並不代表我不知道,其實我早就看了出來。我之所看破不說破,乃是因為師姐跟你在一起的時候確實很快樂,為了她的幸福,我願意退出。如今不同了,你已經不具備這個條件,不能給師姐帶去幸福,那我就有必要表明自己的心跡,與你爭上一爭。”


  聽到這,郭牧算是明白了,原來嚴水寒來此的真實目的就是為了薑妱。


  若換作以前,無論對方說什麽,郭牧絕對不會放棄薑妱,如今,誠如對方所言,自己確實已經喪失了愛她的資格。


  即便如此,郭牧並不希望薑妱最後選擇的是眼前這個人,因為他讓郭牧不放心。


  雖然他說得冠冕堂皇、感人肺腑,可郭牧一直提防著他,總覺得他對薑妱的感情並不單純,因為他本就不是一個單純的人。


  若是可以,郭牧寧願將薑妱交給像風一城、衛之謙那樣的人。


  當然,這不是郭牧所左右的,首先,他沒有資格去幹預,再者,他若幹預過多,就會變得跟華清池一般,這未必是一件好事。


  於是,郭牧不置可否,隻是淡淡地回了一句,“如果你是為了這件事,恐怕你來錯了地方,我和妱兒之間已經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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