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不一樣的夜色
縹緲觀的弟子見到眾人,沒有多言,各自從自己的身上取出一張毯子樣的東西,示意眾人站上去。
眾人沒有猶豫,紛紛走到毯子上。
待所有人站定,在縹緲觀弟子的操控下,毯子竟開始懸空,隨後以極快的速度向著遠方飛去。
原來,天下間除了禦劍術,還有“禦毯術”。
在縹緲觀弟子的幫助下,原本需要五天的路程,卻在一個時辰之內通過了廣場,來到一個新的地方。
矗立在他們麵前的是一座接一座的平房,彼此靠在一起,並錯落有致的排序。
其中一名弟子介紹道:“這裏就是百草坪,乃是我觀招待外客的地方,這數十年來,你們是第一批到此的人,故而這個地方除了你們,不再有其他的外人。”
封雪晴“嗯”了一聲,拱手道:“感謝你們送我等一程。”
“不用客氣,我們隻是奉了觀主之命而已。”
此話一出,眾人皆驚,因為對方的話語中透露出,之前那個白發蒼蒼的老者居然就是縹緲觀的觀主,而且看上去是一個毫無架子的人。
封雪晴回過神來,“原來前輩就是觀主,他與我等約定,明日一起談經論道,我等尚且不知道時間和地點,也不知道如何前去……”
“不用多說,你們隻需在此耐心等待,明日時辰一到,自會有人前來接你們。”
眾人聽罷,均點了點頭。
接下來,縹緲觀的弟子為眾人安排好了住宿,並叮囑他們一定不可擅自離開此地。
交代完畢之後,他們都離開了,百草坪隻剩下封雪晴等十一人。
白天的時間,每個人都很老實,呆在各自的房間裏沒有外出。
到了晚上,封雪晴緩步從房間裏走了出來,她想要欣賞一下這縹緲觀的夜景是怎麽樣的。
當她走出來之時,便發現晚上的光景與白天大為不同。
白天的時候,霧氣深沉,如同給縹緲觀籠罩了一層神秘的麵紗,看不清楚縹緲觀的樣貌。
而到了晚上,霧氣竟徹底消退了。
不僅如此,一輪明月高懸,明月如同發光的玉盤,隻不過比外麵大了數倍不止,似乎就在觸手可及的地方。
銀色的光輝鋪滿大地,使得原本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變得猶如白天一般明亮。
見此情景,封雪晴有理由懷疑,這裏的白天和晚上是不是顛倒了。
封雪晴目視著明月,神情複雜,她不自主地伸出一隻手來,想要去抓住明月。
說到底,這明月還是在離她很遠很遠的地方,她握到的隻是一片冰涼的空氣。
這讓封雪晴更加傷感,臉上猶如夜水一般孤寒。
似乎這一刻,她不再是高高在上的人中之鳳,而是一個同樣有煩惱和憂愁的普通女子。
她收回雪白的玉手,長長歎了一口氣,雖然依然望著明月,可腦海中已然思緒萬千。
“明月當空懸,銀輝灑人間。夜色知人晚,愁思使難眠。佳人立月下,夜景變黯然。可歎愁中思,不見展笑顏。”
不知何處,傳來一陣朗誦聲,驚醒了封雪晴。
封雪晴一臉警惕地打量四周,除了聽到幾聲蛐蛐的叫聲,再也沒有發現任何響動。
“是誰?”
封雪晴不相信剛才所聞的是幻覺,故而冷聲問道。
過了一會兒,她的問話沒有得到回應。
不過,她堅信,那人肯定還在附近,故再次說道:“你們縹緲觀的人暗中觀察別人,恐怕不合禮數吧。”
話音落下不久,那道聲音終於再次響起。
“隻因我無意間見到姑娘月下發愁,才忍不住作此感慨,無意冒犯姑娘,還望姑娘見諒。”
封雪晴循著聲音的方向看去,依然見不到任何人影。
“你既然無意冒犯,為何鬼鬼祟祟地躲在暗處,不敢出來見人?”
“非也,隻因我相貌醜陋,與姑娘相比,猶如牛糞之於鮮花,不敢出來汙了姑娘的眼。”
“你以為我隻是一個注重外表的人嗎,你要這樣想我,那就是在侮辱我的人格。”
這句話說出來後,對方久久沒有回應。
封雪晴仔細地盯著聲音傳出的方向,過了半晌,也沒有等到對方現身。
封雪晴也不是非要見對方不可,隻是因為自己的這一麵隱藏得很深,不想讓別人撞見而已。
如今被人發現了,她需要知道是誰。
既然對方不願現身,她也不願再次多逗留片刻,邁開步子,正欲離去。
不曾想,身後卻響起了對方的聲音,“姑娘,我就在你的身後。”
封雪晴趕緊轉過身去,很快就看清楚了對方的臉,誠如他之前所說的一般,對方確實是長得極為醜陋,可堪稱封雪晴所見過的最醜陋的男子。
要怎麽形容他呢?就是覺得他的臉似乎不是人的臉,而是像某種蟲子的臉型,若非他提前打了預防針,否則的話,封雪晴免不了會受到驚嚇。
即便如此,封雪晴的心裏依然震撼不已,但她表麵上卻顯得十分淡定,冷冷地問道:“你是誰?”
醜陋男子回道:“你剛才不是已經猜到我的身份了嗎?在下確實是縹緲觀的弟子,這廂有禮了。”
話罷,醜陋男子很有禮貌地向封雪晴躬身一禮,看得出來,這男子雖然相貌醜陋,卻是一個知書達理的書生形象。
封雪晴回了一禮,“這個地方乃是縹緲觀招待外客的地方,你為何出現在這裏?”
醜陋男子似乎有什麽隱情,遮遮掩掩地回道:“因為……因為我恰巧路過此地,被姑娘所吸引,故而才忍不住逗留此地。”
封雪晴見對方閃爍其詞,雖然懷疑他說的未必是真話,可也沒有真憑實據,沒辦法揭穿他。
不過,對於說謊的人,封雪晴沒必要善待他,故對他下起了逐客令,“我知道了,你現在可以離開了,但是絕不可將今日之事說於別人聽。”
醜陋男子聞言,卻沒有著急離開,而是在猶豫一陣之後,拱手道:“姑娘吩咐之事,在下謹記,隻是在下還沒有得到姑娘的原諒,不能就這樣離開……”
“好,我恕了你的不敬之罪了!”還未待對方把話說完,封雪晴就搶先說道,隨後轉過身去,背對對方,足見她不願再多見醜陋男子一眼。
醜陋男子也是一個識趣的人,他再次向封雪晴躬身一禮,“在下曲離,知道不配知道姑娘的名字,就此告辭!”
說完這句話後,後麵再沒有了聲響。
封雪晴緩緩轉過身去,的確見不到醜陋男子的身影,一切恢複如初,四周隻時不時地傳來蛐蛐的叫聲。
現場又隻剩下封雪晴一人,她轉過身,正欲回自己的房間,卻在一間房頂上看見一道熟悉的身影。
見到此人時,封雪晴的臉上綻放出了一絲難得的笑容,因為此人正是郭牧,可以說,郭牧曾是唯一看到過她另一麵的人。
當然,現在多了一個人,正是醜陋男子。
當封雪晴看到郭牧時,郭牧也看到了她,便遠遠地向其打起了招呼,“雪晴,原來不止我一個人睡不著啊。”
封雪晴回道:“看來我們都是有心事的人,既然這樣,何不互相分享一二?”
郭牧覺得有時候把心事說出來,確實為一種不錯的排解之法,便點頭道:“好呀,你上房頂來,在這裏欣賞月色,可別有一番風味。”
封雪晴“嗯”了一聲,緩步走到屋簷下,隨後縱身一躍,卻發現自己跳了不到一尺之高,並沒有像她想象中的那般飛起來。
此刻,她才恍然大悟,原來現在的自己無法調動靈力,又怎能飛得起來呢?
封雪晴的這副囧樣正好被郭牧看到,他強忍住沒有笑出聲,不過嘴角上彎起的弧度已經出賣了他。
封雪晴知道自己出醜了,雙頰之處立時浮現出一抹緋紅。
郭牧咳嗽一聲,隨後輕輕一躍,從房頂上跳了下來,落在封雪晴的身邊。
近距離之下,封雪晴更不敢看郭牧,隻得把頭轉過去。
郭牧還是第一次看到封雪晴這個樣子,可是又不知道說什麽來緩解尷尬,隻得站在一旁,等著她自己緩解過來。
封雪晴見對方久久不語,沒有辦法,隻好自己轉過身來,找話題說道:“沒道理,你也沒有靈力,為何能夠上房頂?”
郭牧回道:“你呀,作為封家大小姐,自然無法理解我們這些貧苦人家的孩子。我打小就喜歡爬我家的房頂,對於上房頂一事,早就駕輕就熟了。”
封雪晴點了一下頭,為了更加貼近郭牧,堅定地說道:“你能行,我也一定能行,你告訴我方法,我現在就要上這房頂去。”
聞聽此言,郭牧露出了一絲無奈的笑容,隻好順著她的意思,帶她來到一處牆角,開始教她爬房頂的方法。
封雪晴本來身著一襲淡紅色的長裙,為了學習上房頂,竟回到自己的屋裏,換了一身緊身衣出來。
如此這般,她的身材暴露無遺,然而郭牧就如同一個木頭人一般,對此毫無感覺。
待郭牧告訴她方法之後,封雪晴開始按照郭牧的方法向上攀緣。
對於一個從來沒有練習過攀爬的人來說,要在短時間內學會攀爬,難於登天。
於是,幾次下來,她都失敗了。
然而,封雪晴是一個意誌堅強的人,同時拽著一股不服輸的勁,失敗了再嚐試,嚐試了再失敗,反反複複多次,結果都沒有成功。
郭牧看在眼裏,實在看不下去,便上前把她拽到身後,隨後半蹲身,雙手拷在一起,對其說道:“沒有什麽事情是一蹴而就的,來,我助你一臂之力。”
封雪晴見狀,非但沒有拒絕,心中還有些小小的高興。
她緩緩抬起腳,先是單腳,隨後雙腳踩到了郭牧的手心上,開始了下一輪的嚐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