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同床共枕
曲君武逮著這個機會,提著酒壺走到郭牧的麵前,他先是為郭牧滿了一杯酒,再為自己滿上,隨後對其說道:“郭兄,話不多說,為感謝你救我一命,敬你一杯!”
話罷,曲君武喝完酒,看向郭牧。
郭牧知道這杯酒免不了,便喝了下去。
曲君武滿意一笑,隨後又走到薑妱的麵前,意欲敬薑妱一杯。
郭牧有言在先,自然替薑妱擋了下來,如此與曲君武喝了兩杯。
曲君武這才滿意地回到座位上,郭牧沒想到曲君武隻是一個開始,繼他之後,呂闔、商晚楓、洛懷桑等人輪流上前來,敬郭牧是為了表達感謝。
不過,不尋常的是,他們每次敬完郭牧之後,都會以各種理由敬薑妱一杯。
無奈之下,郭牧一杯接一杯地替薑妱擋了下來。
如此短短的時間之內,郭牧一下子喝了十幾杯酒,縱然他酒量驚人,也已然到了醉酒的邊緣,整個人看上去步態虛浮,就連話語都變得多了起來。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他們以假借敬薑妱之名,實則是為了灌醉郭牧。
郭牧自然看出了這一點,隻不過他第一次飲酒,不知道酒的後勁,而且又在興頭上,所以就沒有把握住分寸。
薑妱見到郭牧這般,有些著急了,對那些還想敬他的人都一一駁回。
為了方便照顧他,她幹脆就坐在郭牧的旁邊,將其摁在座位上,並說道:“牧哥哥,答應我,不要再喝酒了。”
郭牧搖晃了一下有些沉重的腦袋,問道:“不喝酒做什麽?”
薑妱指了指他的碗,隨後為了他的碗裏添置了一堆肉食,道:“你之前失了這麽多血,就應該多吃肉,將血補回來。”
見到對方關心的神情,郭牧很聽話地點了一下頭,開始埋頭苦吃起來。
旁人見到兩人溫馨的樣子,既開心又羨慕。
唯有兩個人的神情有些落寞,那就是嚴水寒和封雪晴。
或許是因為同病相憐,嚴水寒緩步走到封雪晴的麵前,開始與她交談起來。
兩人一邊談一邊喝酒,不知不覺中,已有不少的酒下肚。
……
這場酒宴足足持續了三四個時辰,不少人已經喝醉了,趴在桌子上,打起了呼嚕。
還有一些人發起了酒瘋,在大堂上高談大論,像極了針砭時弊的驚世之才。
城主還保留著些許清醒,他見大家都已經差不多了,開始遣人送貴客回去。
至於郭牧等十一人,唯有酒量深不可測的呂闔,淺嚐輒止的秋若離和滴酒未沾的薑妱,尚保持著清醒。
其他人要不呼呼睡下,要不走起路來東倒西歪,根本就無法回到客棧。
正在三人犯愁之時,城主對他們說道:“各位仙人,弊府還算寬敞,若是不介意的話,可以在此留宿一夜,明日一早啟程可好?”
眼下,除了這個似乎也沒有別的辦法。
於是,三人都點了一下頭。
城主喚來了薛管家,著手為十一人安排住宿,並遣人護送他們回各自的房間。
薑妱頭腦清醒,拒絕了別人的護送,並放心不下郭牧,決定親自送郭牧回房間。
如此,宴會散去,薑妱扶著半醉不醒的郭牧來到他的房間,直到將他扶到床上。
薑妱喘著粗氣,這一路上護送他回來,可費了她不少的力氣,這讓薑妱想到了初見郭牧之時,費力地把他拖動湖心小築的事兒。
一想到這,薑妱臉上的兩個梨渦深陷,露出了甜美的笑容。
她歇夠了之後,才想到將房門關上,目光回到郭牧的身上。
此時的郭牧已經從半醉不醒進入了昏睡轉態,薑妱嚐試著叫了他幾聲,根本無法喚醒。
無奈之下,薑妱隻好靠近他,又幫他脫鞋又幫他寬衣的,動作顯得十分的生疏。
這也難怪,畢竟薑妱從未伺候過人,這是有生以來的第一次,但她沒有絲毫的怨言。
直到最後,她為郭牧蓋上被子。
本來到了這一步,她可以離開了,然而她始終放心不下,故而坐在床頭,雙手托著下頜,開始仔細打量起對方來。
她看著郭牧的臉,越看越喜歡,臉上時不時地露出傻笑,這讓別人看到,恐怕會誤以為她已經傻了不成。
就這樣,薑妱看著看著,瞌睡蟲突然上腦,使得她打了一個哈欠。
她就是這樣的人,一旦瞌睡來了,就會馬上睡下,就連天王老子都擋不住。
如此,她下意識地掀開被子,很嫻熟地上到床上,抱著郭牧,如同抱著枕頭一般,呼呼睡下。
當黎明的第一絲陽光撕裂大地,通過窗戶,射入房間裏之時。
郭牧睜開朦朧的睡眼,腦袋也開始逐漸恢複清醒。
可是,眼前的發生的一幕嚇了他一大跳。
隻見自己衣衫不整地平躺在床上,而薑妱正側躺在自己的身邊,她的右手和右腳都搭在自己的身上,使得被壓部位產生了酥麻的感覺。
郭牧的腦袋如同被潑了一盆冷水,當即就清醒過來。
為了避免吵醒薑妱,郭牧雖然大吃一驚,卻沒有過大的動作,並在他的控製下,逐漸冷靜下來。
雖然自己衣衫不整,可是薑妱身上的衣服是完整的,如此看來,昨晚應該沒有發生什麽特別的事。
果然喝酒誤事,郭牧第一次喝酒就意識到了這一點,並暗暗下定決心,以後盡量別再喝酒了。
當務之急是要擺脫眼前尷尬的處境。於是,郭牧輕輕撥開薑妱的手,將她的手輕輕地放在她的身上,他原以為自己就要成功了,不成想,薑妱受到了牽動,條件反射地又把手放了回去,並且將郭牧抱得更緊。
嚇得郭牧老老實實的,不敢再有絲毫的動作。
由於此刻,薑妱的身體靠了過來,郭牧能夠感覺得到對方身體的柔軟。
這種感覺衝擊著郭牧的大腦,讓他全身不自主地變得灼熱起來,呼吸開始變得粗重。
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不說,還共枕一張床,換做任何一個正常的血性青年,都會免不了出現身體反應吧?
郭牧頓覺不妙,想要起床,可又怕吵醒了她,不敢有大動作,可是沒有大動作,自己又起不了床。
正在郭牧處於這種矛盾的心裏之時,外麵傳來粗重的敲門聲。
“郭兄,起床啦!”
從聲音來看,說話的定是曲君武,隻是這個家夥聲大如雷,很容易就驚擾到了薑妱。
薑妱處於半睡半醒的狀態,完全搞不清狀況,隻是大聲回了一句,“別吵!”
隨後,她又呼呼睡下。
這句話嚇得郭牧冷汗直流,他再也無所顧忌,猛地衝床上跳了下來,開始整理自己的衣服。
由於這個動作幅度甚大,徹底驚醒了薑妱,她揉了揉朦朧地睡眼,似乎要馬上醒來。
同樣被嚇一大跳的就是房門外的曲君武,因為他在郭牧的房間裏聽到了女人的聲音,而且這聲音還有些熟悉,讓他張大著嘴巴,臉色變得異樣起來。
這時,薑妱徹底醒了過來,第一眼看見郭牧,正要叫喚他的名字。
郭牧趕緊過去捂住她的嘴,並小聲說道:“妱兒,聽我說,不要暴露我在這裏,你就把這裏當成自己的房間就行。”
薑妱不解,正欲相問,門外又傳來了曲君武的聲音,“郭兄?郭兄?”
郭牧向薑妱連連眨了眨眼睛,薑妱明白了郭牧的意思,向他點了點頭。
如此,郭牧才放心地鬆開手。
薑妱從床上坐起來,衝著門外的曲君武吼道:“你找死啊,大清早的,跑到我房間門口吵吵囔囔。”
這次,曲君武算是聽清楚了,乃是薑妱的聲音,當即把他嚇得不輕,連連道歉,“原來是薑師姐,我弄錯了,我以為這是郭兄的房間,我現在就走,不打擾你休息了。”
話罷,曲君武趕緊逃命似的逃離這裏,不過腦子裏一直存在疑問,因為在他的印象中,這裏確實是郭牧的房間,怎麽就變成薑妱的房間了呢?
想來想去,曲君武隻好把這一切歸因於昨晚自己喝醉了,定是眼花了的緣故。
支走了曲君武,郭牧總算鬆了一口氣,若是讓他撞見自己與薑妱在大清早的時間共處一室,恐怕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郭牧頗為滿意,向薑妱豎起了一個大拇指。
薑妱露出一副得意的笑容,隨後問道:“牧哥哥,你還沒告訴我,為什麽要這麽做呢。”
郭牧回道:“因為……因為我們昨晚睡在一個房間裏的事兒絕對不能讓別人知道,包括以後,你都不可對第三人說起。”
郭牧把這件事看作天一般大,然薑妱卻不以為意,搖頭道:“這件事沒這麽嚴重吧,以前我還跟娘親同睡一個房間,她也沒像你這般緊張兮兮的。”
郭牧解釋道:“這不一樣,華前輩是你的親人,又跟你一樣同為女人,即便睡在一起,外人也不會多說什麽。可是我是一個外人……”
話未說話,薑妱就著急反駁道:“不,在妱兒的心中,牧哥哥就跟我的娘親一樣,是我的親人,我喜歡跟你在一起。”
聽了這話,郭牧不知道該高興還是不高興,因為她話裏的意思已經很明確,她把自己當做了親人。
可在郭牧的內心深處,他並不希望薑妱這般視他。
郭牧的臉上閃過一絲淡淡的失落,隨後回道:“那也不行,就好比薑掌門也是你的親人,但是你現在長大了,不能再像小時候那般跟他睡在一起。”
這句話傳入了薑妱的耳朵裏,產生了一種熟悉感,因為很久以前,華清池也跟她說過相似的話,從那以後,她一直就是那樣做的。
既然大家都這麽說,薑妱不再繼續糾結這個問題,點頭道:“好吧,我知道怎麽做了。”
見薑妱終於被說服,郭牧露出了滿意的笑容,隨後向她問起了為何睡在這裏。
薑妱便將昨晚發生的一切都告訴了郭牧,令郭牧的心裏感到一陣溫暖,說到底,她也是為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