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荷塘重逢難相見
幾度春秋,幾度冬夏,轉眼都是在彈指一揮間。
寒潭外圍,此時已經聚集了不少人,為首的乃掌門薑雲騰和其妻華清池,二人都一臉期盼地看著前方,心中是滿滿的激動。
他們的身後,有一名英俊不凡的青年,雖然經過歲月的洗禮,依然能夠從他的臉上察覺到年少時的樣子,此人正是嚴水寒。
八年過去了,現在的他已然成為了一名風度翩翩的公子。
在這八年裏,他完成了化繭成蝶的蛻變,修為已經臻至凡人境後期第十層,距離賢人境隻有一步之遙。
在他這個年紀,這是一個了不起的成績,甚至超過了那些自命不凡的驕子,現在再沒有人敢稱他為廢材。
當然,在他光鮮的背後,為之所做出的日日夜夜的付出,又是誰人能及?
正因為他取得了這般矚目的成績,使得他成為中州派年輕一輩中的佼佼者,也隨之收獲了一大批的粉絲,再加上其不凡的外表,自然少不了一大批愛慕他的女粉。
除了嚴水寒,衛江和路瑤皆在此,相較於八年前,他們除了修為有所長進以外,其他並無多大的變化。
所有人都望著一個方向,那就是寒潭。
他們站在這一等就是兩三個時辰,寒潭那裏沒有任何的動靜。
華清池不無擔心地說道:“沒道理啊,時間早就過了,為何妱兒還沒有出來?”
薑雲騰也是等得有些不耐煩,他作為掌門,本有一籃子很重要的事兒等著他去處理,為了第一時間見到自己的愛女,他隻能將正事放置一邊,不曾想,來這一站,空耗了他兩三個時辰。
“師妹說的對,我懷疑這丫頭是不是在裏麵睡著了,忘記了出來的時辰?”
以薑妱的性格,華清池越想越是如此,便對嚴水寒說道:“你現在就進寒潭去,把這丫頭揪出來。”
然嚴水寒聞言,隻是拱了拱手,沒有半分要進去的意思。
這讓薑雲騰和華清池都感到奇怪,隱隱覺得嚴水寒有什麽事情瞞著他們。
於是,華清池語氣重了起來,“水寒,你是不是有什麽事沒跟我們說?”
突然被問及,嚴水寒知道眼下再也瞞不住了,便躬身道:“啟稟師傅,其實師姐,師姐她早就離開寒潭了。”
此話一出,所有人都震撼不已,她若是早就出了寒潭,那他們在這空等著算什麽事?
薑雲騰薄怒,指著嚴水寒斥道:“妱兒要出寒潭需要借助你手中的能量石,這麽說來,你是不是早就知道?為何到現在再說?”
嚴水寒點了一下頭,卻並沒有被薑雲騰的氣勢所嚇倒。
華清池也指著嚴水寒說道:“水寒,為師見你一直是一個懂事的孩子,怎麽今日也跟妱兒一般胡鬧,任由著她耍我們?”
嚴水寒跪倒在地,解釋道:“請師傅師伯息怒,水寒之所以這麽做,乃是有原因的。”
想來嚴水寒不是一個胡來的人,眾人開始靜靜地聽他解釋。
“師姐在寒潭一住就是八年,期間,她所受的苦又有誰人能知?況且,師傅在離別之前,答應過要去看望她,結果八年來一次都沒有去過,她的心裏難免會有些怨恨。倘若這怨恨不解,必然會影響您們和她之間的感情,甚至成為一個揮之不去的心結。”
“如今,趁著這個機會,讓她宣泄一下心中的不滿,知道了你們為她所做的一切,她心中的怨恨自然會逐漸消除,對您們對她都有大大的好處。故而弟子才鬥膽配合師姐,戲耍了您們,還請師傅師伯責罰!”
聽了這番解釋,所有人的臉上都有些動容。
薑雲騰指著嚴水寒,“你……做得好!”最後,他把手放了下來,頗為滿意地點了點頭。
華清池趕緊將嚴水寒扶起來,“你呀,快快起來吧,你為妱兒所做的一切,讓我們做父母的都感到汗顏。”
嚴水寒微微一笑,“為了能夠化解師傅師伯和師姐之間的矛盾,弟子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聞言,華清池看著眼前的嚴水寒,更是打心底裏喜歡。
“妱兒沒在寒潭,那你可知她現在在哪裏?”華清池想到這,突然問道。
嚴水寒回道:“師姐不曾向我透露行蹤,弟子不知,不過您們隻需要回去等著,弟子相信師姐在外麵玩夠了,自然就會回去找您們的。”
為今之計,似乎隻有這麽做了。於是乎,眾人開始調轉方向,往回走去。
此時此刻,坤門荷花池,亦如往常那般冷清。
放眼望去,偌大的池塘,似乎關不住滿塘的景色,除了白色的荷花,便是綠色的荷葉,熙熙攘攘,奪人雙目。
一隻巨大的白鳥,恰似一隻仙鶴,突然淩空而起,濺起了一陣水花,灑落在荷葉之上,發出了滴嗒的聲音。
白鳥飛向高空後,又迅速折了回來,降落在一張巨大的荷葉上,不停地擺動著自己的腦袋。
雙眼如電,看向某處,再也不曾離開。
這白鳥全體通白,如皚皚白雪,身上找到一根雜毛,怎麽看都不像一隻凡鳥。
這時,白鳥的眼珠子動了起來,似乎察覺到了什麽,鳴叫一聲,隨後撲動著雙翼,身形沒入綠色的荷葉之中。
與此同時,一道身影如清風拂過,剛剛還在遠空,眨眼睛,腳尖已經落在荷塘中的一張綠葉上。
他就如同羽毛一般貼在綠葉之上,綠葉沒有發生半分的曲折。
來者十八歲的樣子,身著一襲白衣,長著一副俊美的麵孔。
最主要的是他的臉上,掛著一絲淺淺的微笑,這笑容猶如冬天裏的一縷陽光,可以溫暖人心,沁人心脾。
八年了,他業已從一個少年完成了蛻變,變成了一個氣宇不凡的成人。
此人正是剛剛出關的郭牧。
他剛離開深淵,心裏似乎受到了某種牽引,便迫不及待地來到這裏。
看著眼前的美景,郭牧十分享受。
他腳尖輕輕一點,身體淩空而起,降落在岸邊的一塊石塊上。
跟以前一般,石塊開始出現了漂移,帶著郭牧向著荷塘中心駛去。
這一刻,郭牧想到了八年前,薑妱落水後拚命抓著自己的樣子,臉上不經意間露出了一絲竊笑。
不知何故,剛到荷塘中心不久,這石塊如同出現了故障一般,開始下沉。
若換作以前,郭牧必然會隨著石塊一起沉入水裏。
不過,現在的他已是身懷修為的人,身體輕輕一動,便離開了水麵,降落在最近的一張荷葉上。
他疑惑的目光看向沉水的地方,石塊已經徹底消失不見,看來確實是出現故障了。
說也奇怪,以前的自己隻有遇到薑妱的時候才會倒黴,難道現在自己的黴運升級了?
郭牧想了想,又看向四周,確定周圍無人之後,想來這一切都是一個巧合,便不再這個問題上糾結。
現在的他滿腦子都是薑妱的影子,他很期待,八年後與她重聚的一刻究竟會是什麽樣的場景?
於是,他不再猶豫,身形一閃,化作一道道殘影,真身已然離開了這裏很遠很遠。
就在他剛剛離去不久,荷塘裏發出了一道“懶洋洋”的聲音。
緊接著,可以看到一塊巨大的石塊緩緩地從一片濃密的荷葉中駛了出來,一名妙齡女子正側躺在石塊上,伸著懶腰,打著哈欠。
女子擁有一張絕美的麵孔,美豔中帶著幾分可愛,可愛中帶著幾分美豔,猶如這荷花一般,給人一種出淤泥而不染的淡雅之感。
女子緩緩睜開睡眼,嘴角掛著淺淺的笑容,使得兩個梨渦深陷,更是為臉上的笑容增添了不少的色彩。
顯然,她便是獨自離開寒潭的薑妱。
不知何故,她一出了寒潭,便下意識地來到這裏,一躺就是半天。
眼看天色已經不晚,薑妱腳尖輕輕點在了石塊上,身體竟浮了起來,懸在半空中。
這時,一隻巨大的白鳥不知道從哪裏竄了出來,降落在薑妱的麵前。
可以發現,這隻鳥正是之前消失在綠葉叢中的白鳥。
薑妱斜眼看了一眼白鳥,輕聲說道:“白鳶,我們該回去了!”
話罷,一人一鳥同時飛向遠空,向著乾門的方向飛去。
從薑妱的口中可以得知,這白鳥正是八年前被她所救的白鳶,如今的它亦是比八年前大不一樣,當然這其中不是沒有原因的。
待薑妱回到乾門,天色逐漸暗了下來,這時正殿的門口還有兩名弟子在把守,尚未離去。
薑妱看著這正殿,眼神複雜。
這個自己曾經住的地方,曾經充滿快樂地方,沒想到一別已經八年,然而它一點都沒有變,隻是自己卻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薑妱咳嗽一聲,裝出一副正經的樣子,便大搖大擺地走過去。
殊不知,此時的她跟以前大不一樣,且門口的守衛已經換了一批年輕的弟子,自然不識得薑妱,便將她攔了下來。
“你是哪門的弟子,乾門的正殿豈是你隨便能進的?”
薑妱還是第一次進自己的家被別人攔住,不過現在的她已不同以前,不是他們想攔就能攔得住的,她眸光一閃,頓時想到了一個方法。
於是,她先裝出一副順從的樣子,主動離開,並消失在二人的視野裏,實則躲在了正殿的側方。
這時,她輕輕吹了一下口哨,白鳶從遠處飛來,撲動著雙翼,懸在她的麵前。
薑妱與它小聲說了幾句,白鳶似乎受到了什麽命令,便朝著大殿門口的守衛飛去,並主動去挑釁他們。
守衛們何曾見過這般古靈精怪的白鳥,便與之周旋起來。
薑妱趁著二人不注意的閑隙,化作一陣風,衝進了大殿裏,可笑的兩名守衛還不自知。
白鳶見自己的主人已經得逞,不再與二人糾纏,飛離而去,留下兩名守衛弟子嘴裏罵罵咧咧,重新回到自己的崗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