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八門聚首乾門議事
中州派乾門正殿,薑雲騰正襟危坐,而華清池坐於一側,不時地看向懷裏昏迷未醒的薑妱,眼神中盡顯擔憂之色。
大殿中央,站著一名老者,正是兌門的海長老,他業已將自己所知道的一切告知了掌門薑雲騰,使得他滿臉凝重。
“海長老,多謝你將妱兒帶回來,也多謝你告知我這一切,你先退下吧。”
“掌門,這是我份內之事,我即刻就回到兌門,誓要查清楚我兌門牽涉其中的弟子。”
薑雲騰揮了揮手,海長老即刻退下。
薑雲騰的目光落在了華清池的身上,問道:“妱兒怎麽樣了?”
華清池搖頭道:“妱兒無恙,隻是我到現在都不敢相信,一向單純善良的妱兒會下如此重手。”
“妱兒是我的女兒,你不相信,我又何嚐相信,隻是這件事是在眾目睽睽之下發生的,不信也得信。我現在最擔心的是,萬一被她所刺的弟子身亡,那她罪責可就大了。”
聽到這,華清池大驚失色,“莫非你要狠心處置妱兒不成?”
薑雲騰無奈地歎了一口氣,“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妱兒所做之事,對中州派影響甚大,我若不秉公處理,恐難以服眾。”
對方說的道理,華清池又何嚐不懂,可是母女親情蒙蔽了她的雙眼,使得不願去看清,隻能希望那名弟子可以安然挺過來。
薑雲騰繼續說道:“此事牽涉甚廣,絕非我一個掌門所能決斷,還是等其他各門門主了解此事後再一同商議吧。”
華清池“嗯”了一聲,“在此之前,有個地方,你必須得去一趟。”
雖然華清池沒有明說,薑雲騰已經猜到了,便點了一下頭,“好,你就好好照顧妱兒,我去去就回。”
話罷,薑雲騰身形一動,化作一陣風向著殿外飛去。
當他再次出現之時,已經來到了八門之心。
他懸在空中,看著這深淵之口,見其上麵的能量流動不息,臉上逐漸浮現出疑惑之色。
“沒道理呀,這上麵的結界完好無缺,那小子如何能夠跳進去?”
他想了半晌,終於想到了一種可能,便降落在深淵的邊上,拱起雙手,一臉恭敬地說道:“徒兒前來拜見師傅!”
聲音不大,卻似乎有著很強的穿透力,使得密室之內正閉目養神的郭牧聽得清清楚楚。
他猛地睜開眼睛,看向一旁的古百川,他似乎完全沒有受到影響,也沒有見到他開口,便可聞到一道渾厚的聲音響起。
“你且回吧,我這裏沒有你想要的答案。”
薑雲騰聞言,隻得恭敬地應了一聲,即刻消失在原地。
密室之內,郭牧不解地問道:“師傅,師兄還沒說啥啦,您這麽就趕他走了?”
“他雖然沒說,為師業已知道,他此來必是打聽你的事。”
聞言,郭牧有些難以相信,原以為自己失蹤一事,必然像一陣微風拂過一般,無聲無息,不曾想掌門會為自己親自前來過問。
也就是說,他們已經知曉了自己被害一事,那麽,也許不用自己出手,那些害自己的人都將遭受該有的報應。
這讓郭牧看到了上天還是公道的,令他喜出望外。
稍後,他的心中又產生了一個疑惑,不禁問道:“師傅為何要向師兄隱瞞弟子的事兒?”
古百川回道:“他若是知道了你無恙,便有了借口對害你之人從輕發落,相反,他若是不知,為師倒可借機看看他這個掌門將如何處理這件事。”
聽罷,郭牧終於知道了師傅的良苦用心。
薑雲騰離開八門之心後,即刻返回乾門正殿,並派出七名執事前去各門,意欲召集各門門主前來議事。
不多時,除了坎門水月華和兌門曹曦,其他各門門主都陸續趕到這裏。
薑雲騰居於上座,其下共設有七個座位,分作兩排,從左到右,從上到下依次坐著坤門洪通、巽門汪劍客、震門趙登明、離門苗熤茹、艮門齊中瑞,唯有右排第二個座位和最後一個座位上沒有人,顯然是為坎門水月華和兌門曹曦所準備的。
大家嚴陣以待,麵色都帶著些許凝重,沒有說話,目視著大殿的入口,必是在等待二人的到來。
水月華和曹曦應是為救王新元之故而耽擱了。
如此等了半個時辰,隨著兩道身影降落在入口處,眾人的麵色才出現改變。
來者正是曹曦和水月華二人,他們先是來到大殿中央,向著掌門拱了一下手,隨後走向各自的座位。
水月華剛剛坐下,便聽薑雲騰迫不及待地問道:“那孩子怎麽樣了?”
水月華回道:“幸虧送得及時,保住了一命。”
聞聽此言,薑雲騰鬆了一口氣,向水月華拱手道:“辛苦水門主了!”
水月華微微點頭。
稍後,薑雲騰的目光轉向他處,正聲道:“想必諸位門主都已經知道了整個事情的來龍去脈,對此,諸位有何看法?”
短暫沉默後,洪通率先發言,“敢問掌門,那失蹤的郭牧可已找到?能否確認他的生死?”
薑雲騰回道:“我去過八門之心,也問過師傅他老人家,毫無所獲,所以我無法回答你的問題。”
此話一出,眾人開始議論起來,畢竟郭牧作為受害者,若是不知道他的生死,便不能判斷這件事情的嚴重性。
因此,大家雖討論得火熱,但最終都沒有一個決斷。
此時,作為死對頭的趙登明瞄準了曹曦,道:“既然失蹤的是兌門的弟子,受重傷的也是兌門的弟子,我看還是先聽聽曹門主的看法吧。”
此話說得有理,大家都附和出聲。
如此,曹曦被推了出來,但他也沒有想到一個解決的辦法,隻能推脫道:“我兌門的弟子可都是受害者,而凶手來自八門,所以每個人都脫不了幹係,唯獨問我作甚。”
趙登明反駁道:“不問你問誰,你兌門的弟子出了事情,說明你有失察之罪,你若早點發覺此事,防患於未然,興許就能避免。”
“我若是失察,那你就是有失公允,當初謠言傳開的時候,想必震門也並非獨善其身吧,你作為震門的門主,為何沒有察覺?”
“笑話,我每天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處理,會管這些閑言碎語?”
“同為門主,你不管,難道就我管了?”
……
二人說著說著,聲音越來越大,大有吵起來的趨勢。
薑雲騰趕緊插話進來,“二位休要再爭執了,咱們聚在一起是要想一個切實的解決辦法,而不是來吵架和推卸責任的。”
隨著掌門發話,二人終於安靜下來。
此時,水月華拱手道:“我覺得這件事已經很明朗,既然所有的一切皆因謠言而起,所以煽動謠言之人才是這件事的主要責任人,我們隻需要對主要責任人予以嚴懲,其他牽涉其中的弟子予以小懲大誡即可。”
此話一出,眾人又開始議論起來,有點頭的也有搖頭的。
苗熤茹反駁道:“我覺得這個方法不妥,有失公允。傳謠言者固然可惡,可謠言殺不死人,真正對郭牧造成致命傷害的還是發生在八門之心的事兒,那些逼迫他的人都是凶手,要懲戒須得一視同仁,如此才能建立起門規的威嚴。”
齊中瑞搖頭道:“苗門主說得倒輕鬆,那可是近一百名弟子,相信其中有些人乃是在座的徒兒,你們會忍心嚴懲他們嗎?況且,他們隻是被謠言利用了而已,其動機隻是為了羞辱郭牧,並沒有殺人之心。郭牧雖跳入了深淵,至今生死未卜,怎能就這樣草草懲戒他們。”
汪劍客接過話來說道:“那聽齊門主的意思,你打算就這樣放過他們了?且不說他們有沒有殺人,單憑他們合力欺負一個新弟子,便已觸犯了門規,倘若不加以嚴懲,那致門規於何地?”
齊中瑞解釋道:“我不是說放過他們,而是覺得不可懲罰過重。門規是死的,人是活的,我們應該根據具體的情況而定,就拿這件事來說,他們羞辱郭牧也是出於義憤,隻是方式方法不對而已,才會量下悲劇,一切情有可原。”
趙登明附和道:“我讚成齊門主所言!”
話音剛落,曹曦便反駁道:“我反對,你們說得輕巧,那是因為受害的不是你們門中的弟子。想我兌門,弟子本來就很少,如今一個生死未卜,一個深受重傷,想要放過凶手,絕無可能。”
此話被趙登明抓到了把柄,當即冷笑道:“別忘了,迫使郭牧跳入深淵的弟子當中少不了你們兌門的,而將王新元刺成重傷的可是掌門的女兒,難道你都不放過他們嗎?”
這話把曹曦堵得無話可說,他偷偷地看了上座的薑雲騰一眼,見他麵不改色,心裏稍稍放鬆下來。
現在,除了掌門薑雲騰和坤門洪通,其他人都已經表過態了。
薑雲騰淡淡的目光轉向洪通,問道:“不知道洪門主對此事作何看法?”
洪通略作沉思後,回道:“我覺得門規的尊嚴不容侵犯,他們觸犯了門規,就得按門規秉公處理,可視情節輕重略做調整,像乾門的賈真,據我所知,乃是他哄騙郭牧去了八門之心,且他又作為領頭人,不得輕饒!”
隨著洪通表態,眾人的目光都匯聚到薑雲騰的身上,因為最終的決定權握在他的手裏。
薑雲騰對眾人心中的想法有了大概的判斷,由於意見不統一,又牽涉到自己的愛女,這就讓他很難辦,故而顯得猶豫不決。看來,一時半會,很難得出一個最終結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