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漂亮的翻身仗
在範濤的示意下,郭牧開始了考試。
正如前人一般,他先是抽取了十個蠟丸交到了範濤的手裏,範濤捏開蠟丸之後,開始逐一念題,而郭牧逐一回到。
“第一題,來自《仙門綜述》,修仙五大門派均有各自的擅長之處,請問哪一派擅長煉丹製藥?”
“東海派!”
“第二題,來自《萬妖紀》,天下妖族,皆為異類,與我人族勢不兩立,請問哪一類妖極擅長魅惑之術?”
“狐妖!”
……
郭牧每答對一道題,薑妱都會為他喝彩,似乎比自己答對了還高興,又為他招來了很多不善的目光。
而王新元和崔順昌的表情就有些滑稽了,從剛開始的輕蔑,到後來的震驚,臉上的笑容一點一點減少,完美地詮釋了他們內心的變化。
直到郭牧答對了最後一道題,合計十道題全部答對,使他成為了繼薑妱之後的第二人。
除了薑妱,所有人都露出了不可思議的表情,他們眼中的廢材居然有這般驚人的表現,甚至還超過了他們。
這是他們沒有想到的,也是心裏難以接受的。
尤其是王新元和崔順昌,他們想要看的好戲最終沒有上演,心情糟糕到了極點不說,還充斥著滿滿的不甘,漸漸使他們失去了理智。
王新元站出來指著郭牧說道:“我要舉報他,他在作弊!”
此話一出,立時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不少人的心情似乎也跟著好了起來,開始抱起了看好戲的態度。
嚴水寒看到郭牧成為眾矢之的,嘴角彎起了一個淺淺的弧度。
在他看來,這一切都是郭牧自找的,郭牧本來就不受別人待見,還不知道收斂,先是與掌門千金打得火熱,現在又力壓眾人,出盡風頭,如此種種,才會給他帶來無盡的麻煩。
正因為嚴水寒抱著這樣的心思,所以在麵對相似的處境時,他的所作所為才會與郭牧恰恰相反。
就比如這次考試,他明明知道所有試題的答案,卻故意答錯四道,所為的不過就是讓自己逐漸從所有人的視野中淡出去。
他的確做到了,沒有任何人在針對他。
麵對王新元的指控,薑妱第一個站出來,嗬斥道:“你胡說!”
這時,崔順昌也站了出來,“他沒有胡說,我可以作證。”
眼見又有人站出來指控,好像真有其事的樣子,越來越多的人開始相信。
薑妱隻好求助範濤,“範師兄,牧牧沒有作弊,我可以作證。”
作弊一事非同小可,若是坐實了,便會永遠從中州派除名,永遠抬不起頭來。
故而,作為主事的範濤十分謹慎,他先是安撫了薑妱,隨後對王新元和崔順昌說道:“你們可知道,誣陷同門乃重罪,輕者遭受皮肉之苦,重者逐出師門,你們現在還這麽認為嗎?”
兩人相視一眼,想來話已說出口,隻好豁出去了。
“此事千真萬確!”兩人都點頭回道。
薑妱本欲繼續反駁,一旁看上去頗為淡定的郭牧拉住了她,並向她搖了搖頭,薑妱才冷靜下來。
範濤問道:“你們可有證據?”
王新元回道:“有,他根本就不識字,又如何能夠記下五本書簡的內容,更不可能把十道題都答對,所以必是采取了作弊的手段。”
此話再度將所有人的目光吸引到了郭牧的身上,眼神中的輕蔑之意越發的明顯。
以前,郭牧在他們的眼裏就是廢材,現在方知,這個廢材還不識字,無疑是更大的笑點。
當然,王新元的指控僅僅是推測,沒有實證,不足以讓範濤采信。
但這個推測也不無道理,畢竟可以確定的是,郭牧以前是沒有接觸過修仙的,也就是他要想知道答案,必須從五本書簡中獲取。
倘若他真的不識字的話,便不可能獲取書簡中的內容,也就不可能知道答案。
這是常理,基於此,王新元和崔順昌才一口咬定郭牧在作弊,即便沒有實證,也足以讓他麻煩上身。
範濤有些冰冷的目光轉向郭牧,質問道:“對於他們的指控,你可有什麽要辯解的?”
郭牧當然有充分的理由為自己辯解,隻要把薑妱給自己背書的事情說出來,便可讓眾人釋疑。
但他不會這麽做,因為他有更好的反擊方式,所以才阻止了薑妱。
“我有!”郭牧先是回應了範濤一聲,隨後看向王新元,“你口口聲聲地說我不識字,敢問你是如何知曉的?”
王新元回道:“你少裝蒜,當初剛到清心居時,我可是親耳聽到你自己承認不會識字,也親眼見到你連自己的名字都不會寫,還需要別人幫忙才把自己的名字刻在銅牌之上。”
對此,郭牧沒有直接反駁,而是說道:“好,既然問題的關鍵在於我不識字,隻要我證明自己識字,所有的指控也就如夢幻泡影。”
說完,郭牧看向範濤,拱手道:“還請範執事為弟子準備筆墨紙硯!”
範濤點了一下頭,示意一名精英弟子去取筆墨紙硯來。
不一會兒的功夫,筆墨紙硯送到了郭牧的麵前,郭牧提起筆,竟毫無違和感,完全看不出手生的樣子。
他先是沾了墨,自言道:“既然他說我連自己的名字都不會寫,那我便寫給大家看看!”
話罷,他很快在紙上揮舞了幾下,“郭牧”兩個字活靈活現地出現在了白紙上。
單從這兩個字來看,完全不像是新手所能做到的。
寫完之後,他把紙張拿起來,展示在眾人的眼前。
隨著郭牧露出這一手,一切的“謊言”也就不攻自破。
人群開始議論起來。
王新元和崔順昌如遭雷擊一般,臉上滿是難以置信的表情,無不懷疑當初他就是在故意撒謊。
現場,除了郭牧以外,恐怕就隻有薑妱知道是怎麽回事。
她突然想起來,六天前,郭牧曾經問過她自己的名字是什麽樣的,薑妱就把他的名字寫在了一張紙上,並送給了他。
當時沒有在意,沒想到現在卻發揮了這麽大的功效,更沒想到的是,僅僅六天的時間裏,他居然能夠將自己的名字練到爐火純青的地步,那得下多大的功夫啊!
這似乎說明,他事先已經預料到了今日要發生的事,故而在提前做準備。
現在,恐怕鮮有人會再懷疑他作弊了。
然而王新元卻並不死心,繼續反駁道:“光寫自己的名字有什麽用,你要證明自己,就應該……”
對方的話未說完,郭牧便打斷了他,“剛剛明明是你說我不會寫自己的名字,待我把自己的名字寫出來,你又不認了,像你這樣反複無常的人,說出來的話還會有誰相信。再者,範執事設定的考試規則可謂滴水不漏,根本就不可能存在出現作弊現象,你質疑我,就是在質疑這考試規則。”
這番話可謂妙不可言,即堵住了王新元的嘴,又無形中拉攏了範濤站在自己這邊,畢竟此事乃他全權負責,若是他負責的考試上出現了作弊的現象,無疑會對他造成影響。
王新元見情況不妙,趕緊向範濤解釋道:“範執事,我們沒有要質疑這考試規則的意思。”
崔順昌也附和道:“是呀,範執事,我們說的千真萬確,當時清心居的肖執事也在場,還是他在郭牧的銅牌上刻的名字,不信的話,您可以問他。”
此時,範濤的內心已經偏向郭牧,再加上有掌門之女站在郭牧那邊,他便決意做個順水人情,對對方所說的話完全不顧,厲斥道:“休要狡辯,你們二人誣陷同門,事實已經很清楚,就等著接受懲罰吧。”
二人眼看自己的解釋無用,隻好跪倒在範濤的麵前,求饒道:“範執事,我倆隻是一時糊塗,還請您大人有大量,饒了我們吧。”
然範濤麵色冰冷,絲毫沒有心軟的意思。
王新元隻好轉向郭牧求情,“郭師弟,你知道的,我們沒有說謊,還請你跟範執事澄清事實,莫要冤枉了我們才是。”
其實,郭牧的心中早有盤算,若是此刻真的處置了此二人,將這件事情鬧大,萬一後麵真的驚動了清心居的肖執事,他若出麵道出了實情,反而對自己不利。與其如此,倒不如送給他們一個人情,希望借此可以化解他們對自己的敵意。
於是,郭牧麵向範濤拱手道:“範執事,有一件事我必須說出來,否則的話,良心過意不去。其實,他們認為我不識字,並非沒有理由。當日初到清心居時,我見肖執事氣勢不凡,心生敬畏,想要留下他的親筆手書,故而騙他不識字,成功讓他為我在銅牌上刻字。當時,他們也在場,恐怕就信以為真了,如此才有了今日之事。”
此話一出,王新元和崔順昌神色轉喜,向郭牧表示感謝之後,連忙對範濤說道:“範執事,您也聽到了,我們不是要故意冤枉他的,這完全就是一個誤會。”
範濤沉思片刻,最後心中有了定論,“你們誣陷同門,本為重罪,念在你們事出有因,就從輕發落,你們現在就去刑堂各領二十鞭,算作對你們的小懲大誡吧。”
“是!”兩人應了一聲,恭敬地退下。
如此,郭牧既挽回了顏麵,又做到了全身而退,可謂打了一個漂亮的翻身仗。
就在薑妱和曲君武為郭牧喝彩之時,嚴水寒卻對郭牧的所為嗤之以鼻,在他心裏,郭牧最後對王新元和崔順昌手下留情根本就是婦人之仁,遲早會遭到他們的報複。對付敵人,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必須致命,這是他的行事準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