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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九四章 傳言

  惠清的靈柩沒有那麼快能被送回去,但她過世的消息肯定是快馬加鞭被報上去的。尊主震怒這件事林庸一點也不驚訝,他有些奇怪的是尊主最近脾性喜怒無常這一點。


  林庸懷疑和涼山上供的葯有關,但卻沒有證據。


  目光落在「踏平南越」這幾個字上,林庸的眉頭皺的能夾死蚊子。


  尊主若真的這麼做,就算真的打下了南越,國內空虛,西荒不趁機咬下一口肉,北離也會佔這個便宜。


  到時候,東華······恐國將不國。


  畢竟是東華人,林庸並不想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但他偏偏無能為力。以他的身份,根本不能對大局造成什麼影響。


  但是有人可以。


  寫了封信吩咐林越以最快的速度送出去,林庸的心裡一點把握都沒有。他相信書院的先生很可能早就知道這些消息了,只是不知道他們會怎麼應對。


  是讓門下弟子進諫?還是自己親身前往以呈厲害?


  事實上,書院的先生確實收到了消息,但卻什麼都沒做。


  「已經確定了,涼山進貢的葯里有止痛安神的效果,可以讓人產生自己已經好全了的效果,但其實並沒有。而且一旦長期服用,藥效減弱,沒有及時補充藥物的話人就會變得焦躁狂亂,有強烈的破壞欲。」


  「這事,有多少人知道?」


  「沒幾個,參與藥效分析的都被滅口了。尊主也知道這事,但他已然成癮,已經擺脫不了了。」


  「涼山小人真是可惡。但即便這樣,踏平南越,也太過了一些。」


  「尊主身邊的人能勸的都勸了,三皇子也應此觸怒尊主,被圈禁起來。但好在尊祖暫時被勸下去了,只是等惠清公主靈柩一到,怕是又會觸及他的情緒。到時候他會做什麼可就不好說了。而且,尊主的身體可見的衰弱,奪嫡之事,也開始暗中進行了。」


  「現在是什麼情況?」


  「大皇子和四皇子跳的最厲害,二皇子表明了不參加。三皇子那一脈,惠清公主薨歿的消息傳來后貴妃抱恙,三皇子又被圈禁,所以最近很是安靜。」


  「帝王本就多疑,特別是在覺得自己大限將至時。三皇子此時韜光養晦,也是好事。」


  「那我們,還是什麼都不做?」


  「我們麓山一脈,向來不受尊主待見,做實事的多,有實權的卻沒多少。就算我們想做什麼,也是有心無力。」


  「但萬一尊主真的發兵南越······」


  「國難降至。不過,我麓山書院本來就地位特殊,若事情真的發展到那一步,對我們來未嘗不是一個機會。」


  「那,您的意思是······」


  「等。」


  南越,公主府。


  說來也是奇怪,明明是早產兒,小陶陶卻一點也不瘦弱,甚至比一般孩子還要健壯一些。其他孩子都要三個月左右才能翻身,但小陶陶剛兩個月出頭就做到了。祈凰舞十分喜歡看陶陶翻身,然後在陶陶好不容易翻過去后又把她翻回去。


  如此反覆,小陶陶終於被祈凰舞氣哭了,祈凰舞就抱著陶陶往張三花身上一放,陶陶立馬收聲,瞪著眼睛沖張三花笑。


  林庸看見這一幕,心都酥了,忍不住想象,等他和三花有了孩子,也是如此可愛么?


  張三花轉頭看了眼林庸,順手把陶陶拎回她的小床。


  不是張三花對孩子不夠溫柔,若是用抱的或是舉的,陶陶都會死死地抱著張三花的不鬆手。


  看見被拎著的陶陶不僅不害怕還有些開心,林庸沒忍住又笑了笑。


  給了眼神警告祈凰舞別再把孩子玩哭了,張三花重新看向林庸,問:「阿娘他們來信了么?有沒有說什麼時候到?」


  林庸搖了搖頭道:「沒有消息。但是三花你別擔心,我爹跟著,不會有事的。」


  提起林先生,張三花安心了些。或許有些促狹,但林先生絕對是靠譜的。


  「對了,同行的人還有誰?」


  「沒了,就我爹和你娘。」


  張三花:???


  雖說兩位老人家年紀都不小了,而且還是親家,但寡婦鰥夫湊一塊,總會讓人忍不住多想。


  林庸一看張三花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麼,不由得覺得好笑,伸手敲了一下張三花的腦袋。張三花瞪了他一眼,也覺得自己想多了。雖然在她眼裡,她娘再好不過,但站在客觀的角度,她娘是真配不上林先生。


  而且她和林二狗的婚事是板上釘釘的,就這一條,兩位家長之間也不會發生什麼桃色事件。


  「對了,之前不是說邊境被封鎖了,阿娘他們會不會是被攔下了。」


  「涼山的事結束之後封鎖就解除了。那些假扮商隊的士兵真的帶了貨物回去,那些被扣押的商人迷迷糊糊又回了東華,所以並沒有什麼消息傳來。」


  林庸都這麼說了,張三花只能按下性子繼續等。可又等了十幾天,阿娘的消息沒有,卻等來一個傳言。


  這消息不知道是從哪流傳出來的,說是南越百族,各有奇異,雷山有秘法可強身健體,涼山有神術可號令群蟲。而荑草族人從小吃草藥長大,整一個葯人。與荑草族的女子**,可壯陽補腎,她們的血液更有妙用,可治百病,處子猶甚。


  聽到這個消息,張三花臉色鐵青,已經回到蝸赤族的母湯也是氣得不行。


  「到底是誰傳出去的!這是要把荑草族架在火上烤啊!」


  母二叔的眉頭皺的緊緊地,這樣的消息早不出晚不出,偏偏這個時候出,沒有蹊蹺都說不過去。


  「是不是康蘆那天做的事被發現了?我就不該答應她!」


  在涼山之時,惠清的狀態很不好,康蘆參與治療之後,雖然勉強排出一張有效的方子,但其中一位起調和溝通作用的藥材需要的年份比較大,一時之間根本找不到。實在是沒有辦法,康蘆一咬牙一跺腳,往煎好的葯里加了一點自己的血。


  荑草一族世代與草藥打交道,身體確實有些異於常人的地方,但並沒有傳言說的那麼誇張。最多只能起一個藥引子的作用,使藥效調好,能發揮地更好。只是,荑草族人一般都不會這麼做。


  這方子惠清喝了十幾副,每副里都有康蘆的血。雖然每次量都並不多,但仍然對康蘆的身體有所損傷。母湯發現后就不許康蘆再這麼做,但康蘆根本不聽他的,兩人還吵了一架。


  想來,或許是那時被人發現了蹤跡。


  母湯心亂如麻,恨不得馬上去找康蘆,安慰她一番。但其實康蘆並不怎麼把這個當回事,荑草族的這點奇異幾個大族的高層基本都知道,算是一個公開的秘密。這個傳言,南越百族大多聽聽就算了,也不會往心裡去。


  但現在,南越里有很多東華人,還有一個不想死的尊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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