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命中注定，借命契約
夜越來越深，燈光忽暗忽明——————
今晚，也許是命運安排的巧合，也許是註定就有的緣分，又或者是上帝已經看膩了被車一撞就死的劇情……
反正，這件事就這麼發生了。
在趙易昏死的路燈下，借著昏暗的路燈光，可以隱隱約約看得到一些東西。
那是一條紅色長裙，很是鮮艷，如血一般。
這長裙的主人一頭烏黑長發，很長，長有一米，長及腰間，散著遮住她的容顏；很黑，漆黑如夜，更顯妖艷詭魅。
這個忽幻忽實的女子，就像很多故事裡所描述的女鬼一般，有著高挑的身材、妖艷的衣著和柔順的黑直發，穿著一身是被人血染紅的長裙。
她靜靜站在路燈下，由於頭髮遮住臉，看不見她的眼睛，但此時她的頭是微低的，如果她和正常人類一般，目光是直視的話，那她應該就是在看著趙易吧。
已是深夜，街道上早已無人，連車子也不再路過。
昏燈下的紅裙身影依舊靜靜，她站在趙易的身前，頭微微低著，什麼也沒做，如此靜止的動作已經持續了一個小時。
趙易躺在那裡，一動未動，破裂的身體還在流出著鮮血。
一切都很靜，靜的都能聽見血液在地上蔓延的聲音。
在世界上有一種很奇妙的現象，名叫「迴光返照」，聽起來很玄乎，常出沒於各種電影和肥皂劇之中。
至於現實中，那還真的不知道有沒有這回事。
這現象就像鬼一樣，令人難以相信，但又不能完全否定。
今夜，鬼是有的，就在路燈之下；而迴光返照這現象，倒也沒讓人失望
——它發生了。
所謂的命運也許就是這麼神奇，這一刻發生的所有事，都是命運。
今晚的一切，這些事，這些人或物，都會在某一刻發生或相遇。
無論是昏睡的長途司機，還是喝醉的趙易，亦或者是昏暗燈光下的女鬼，甚至是突然間的……迴光返照。
「噝噝……」
一個極為輕微的，令人難以聽清的聲音在這條昏暗的燈光下響起。
趴在地上的趙易，他的手臂微微的動了。
他一隻眼微微顫抖的睜著，裡面透露著極度的痛苦和無盡的求生慾望。
他的一隻手本能的向天空抓去，這隻手上綁著一根紅繩，這是三年前董依婷送給他的，他還一直戴著。
他就像溺水的人，渴望抓到一根可以漂浮的稻草。可稻草終歸是沒有的，但是女鬼的手，倒是有一隻。
那模糊的紅色身影俯下身子，露出了一條蒼白，細長的手臂。
手臂是蒼白的，她的手亦是蒼白的，且十分的骨感修長。
蒼白骨感的手掌慢慢的張開，慢慢靠近努力抓向天空的求生手掌，兩隻手掌輕輕的觸碰到了。
觸碰的一瞬間，求生的慾望使趙易努力的握住了這骨感蒼白的手，他感受不到什麼骨感，感受不到什麼冰冷，此時此刻，他只知道，這手，是救他的。
「救……救……我……」
這是他拼勁最後的力氣說出的一聲微妙的話語。
聲音真的很微妙，如果是放在平時的環境中，那麼若不靠在他嘴邊的話，一定是聽不到任何聲音的。
不過還好，此時周圍的環境靜到了極點，這紅裙身影聽到了。
她烏黑極長的直發遮蓋所有面容，但此時此刻，不知為什麼，總能感覺到她在微笑，而且，是很微的笑。
她模糊的身影動了，三千青絲輕飄，紅裙輕擺，這一瞬間，她就如皇朝無上高貴的女帝……
只不過看不到容顏。
「汝，可願予吾半命？」
烏黑長發後面的聲音很低很小。
明明是個女鬼的模樣，然而她的聲音卻沒有絲毫陰寒沙啞之類的感覺，相反，這聲音十分悅耳動聽。
如果當今地球東域最動聽的聲音是董依婷的話，那麼這個「女鬼」的聲音也和其動聽程度差不多。
不過從她這美妙的聲音中，也不難聽出，其中還摻雜著一絲疲憊感。
此時，即便再動聽的聲音，落在趙易的耳中都已經是無關緊要的東西，他現在的意識中只知道自己快要死了，只有本能的求救。
「救……我……」
他的口中還發出模糊不清的聲音，他的手緊緊握著另一隻蒼白的手。
「汝出此言，可畏應吾？」
女鬼遮住臉的黑直頭髮後面，再次傳出動聽悅耳的聲音。
「噗！」
然而趙易根本就聽不到，他已經到了極限。
忽然一口鮮血噴了出來，這噴血的動作帶動了他的頭部上下動了動，像極了點頭答應的動作。
吐完這一口血，因為頭部撞擊到地面的緣故，趙易便再次昏死過去。
然而他這一個無心而又非常巧合的動作，直接讓紅裙女鬼認為他是答應了。
「既然汝願借吾半命，吾便守護汝一生一世，直至汝命枯竭。」
她身子一動不動，聲音很小的說著。
另一隻蒼白的手輕輕抬在半空中，手上毫無預兆的憑空出現了一張白紙，她鬆開了這張白紙，讓白紙輕輕滑落。
這白紙滑落的很慢，但是很精準的落在了趙易流出的一灘血水裡。
就在白紙落入血水的瞬間，趙易的血突然像活了一般，全部迅速的向紙張上匯聚。
慢慢的，這張白色的紙上出現了兩段文字，這兩段文字的字體是用地球上某個大國家古老的文字編成。
就像是誓約：
「吾願予汝半命為價，甘為器皿，直至死亡，若有違背，天雷以懲。」——這是第一段文字。
在這段文字的後面有一個空白，看來是用來簽寫姓名的。
「汝之名為何？請此落筆。」
紅裙女鬼看著第一段文字的後面的空白處，繼續向趙易發問道。
她似乎有些傻，趙易已經處於昏死狀態她卻還在問。
不過也有很多人說過，人死後化為鬼智商會變得很低。
也許是這個原因，她才有些傻吧。
看到地上的人類沒有回答自己的問題，紅裙女鬼很安靜的等了五分鐘，才有了其他的動作。
她蹲下身子，蒼白的手撫在趙易的額頭上，一道飄渺虛幻的白色氣息隨著她的手掌進入趙易的頭部。
幾秒后，她收回了手，用手指沾了一點趙易的鮮血，在那張已經被血染紅的紙上第一段文字的後方，寫下了兩個字。
這是躺在地上的人類的名字——趙易。
寫完這兩個字，紅裙女鬼的手指又沾了點血水，要在第二段文字后簽下字。
「吾願守汝今生，不離不棄，直至汝亡，若有違背，萬劫加身。」——這是第二段文字。
同樣，在文字的後方有一個空白處，是用來簽字的。
女鬼沾血的手指落下，在上面寫出了兩個字——瑜曦。
這應該就是她的名字了。
不錯，看來還有救，還不是傻得很徹底，至少記得自己的名字。
從她寫下的四個字可以看出，她生前一定是個才女，因為這四個字的形體，簡直堪比地球古代某大國的書法大家。
就在她寫完最後的一筆，移開了手指，下一瞬間，這張血色的紙突然奇迹般的飛速升空。
「咻！」
它破開空氣，從零米的地方几秒內到達了幾千米之上，然後在那幾千米的高空突然爆炸。
「轟！」
就像燦爛的煙火，繽紛的火光絢爛迷人，可是它比煙火要大太多倍，它的火焰鋪蓋了整個天空，瀰漫到了千米。
此時此刻，這座城市的人們無不抬頭觀望，內心充滿了震撼。
就連此時還在林海大學內看演唱會的人們，都紛紛將目光從美麗耀眼的董依婷身上移開，看著天空千米之廣的煙火，發出陣陣尖叫。
就連台上的董依婷也突然停下演唱，看著不遠處的天空上，目光中先是震撼了一下，轉而又恢復平淡，平淡中透露著懷念和絲絲的憂傷。
這座城市，是她和他分別的地方，如果他還在這裡的話，也一定在某個地方抬頭和她在看著同一朵煙火吧……
回憶……過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