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章 失憶改變性格
韓兟望著伊恩，能理解他的感受。
如果真發生了這樣的事情，他能怎麽辦，狠下心來殺了伊蓮娜嗎？
按說，如此心狠手辣的毒婦，自然是不能留的。既然能殺了他與前妻生的兒子，就不要期待她會善待與前妻生的女兒。
可是，如果伊恩真的殺了伊蓮娜，而他自己又不久於世，到時候家裏就隻剩下兩個孤兒，一個七歲，另一個還不會說話，守著這麽大的一塊地盤，能守住嗎？
盡管伊恩說到封地的時候，臉上滿滿的都是嫌棄，可韓兟知道，伊恩隻不過是在矯情。
就如同家長無論在嘴上如何嫌棄自己家的熊孩子，可實際上，誰還不是當成寶貝一樣的看待？有人敢動的話，特麽弄死他！
幾百平方公裏的土地，哪怕再貧瘠，也會像一塊巨大的肥肉一樣，引來四方小人的覬覦。
別低估了人類的貪婪和狠毒，有人為了一百幾十塊錢都能狠下心來奪取親人的生命，更何況是這麽大的一塊土地？沒有了大人的看護，恐怕兩個孩子會在下一刻，就會被撕成粉碎。
盡管城堡裏還有老子爵利昂在，可是一個生活都不能自理的老人，是不會發揮什麽作用的。
可是就因為如此留著伊蓮娜，那又如何對得起韓兟，對得起自己的良心？
伊恩左右為難，留不對，可不留又不行，想了好久，最終還是身體一軟，茫然地望著窗外血紅的火燒雲，“我不知道，我做不到。”
伊蓮娜聽得心疼，不由狠狠的瞪了韓兟一眼，伸手握住了伊恩的手，伊恩下意識一掙，伊蓮娜牢牢的捉住，沒能掙開。
“你到底想要說些什麽？”伊蓮娜問韓兟。
“我說過了，”韓兟望著伊蓮娜握在伊恩手臂上的手，“我在努力尋找真相。在沒有證據之前，先盡量的排除嫌疑人，從這裏開始。請別忘了，夫人，目前這裏最有可能做下這件事情的，就是你。”
伊蓮娜這才想起自己的情況來。科林的口供，以及威爾遜的失蹤，都讓她陷入百口莫辯的境地。這件事情看起來像是她做的，也隻能是她會做，也做了一樣。
“親愛的，相信我，我絕不會做任何對不起你的事。”
伊蓮娜望著伊恩，誠懇的道，這不是她第一次這麽說。
“所以，請配合我，找出你不是指使人的證據。”
韓兟覺得自己在這種時候還這麽說，簡直是有些無情，可是如果伊蓮娜一日不能洗清她的嫌疑，就沒有人會對她放心。
伊蓮娜也知道這點，可是她卻茫然的道：“可是我沒有什麽證據能夠證明，我沒有參與這件事。因為無論從哪裏看，這件事都像是我做的。”
聽伊蓮娜如此說，伊恩的心一軟，伸手捂住伊蓮娜冰冷的手指，心情糾結。
“如果威爾遜這時沒有失蹤呢？”伊蓮娜把另一手也蓋了上去，問道。
“如果威爾遜沒有失蹤，”韓兟沉吟了一會，“相信我夫人，你的嫌疑會更大。我會把一切精力都集中在你和威爾遜的身上。你知道，威爾遜已經被捅出來了。”
伊蓮娜默然。
韓兟又道：“正因為他在這時候不見了，降所有的懷疑都指向了你，反而讓我覺得，會不會是有人故意把我的注意力引到你的身上。”
伊恩不覺握緊了伊蓮娜的手。伊蓮娜回握，她突然覺得，韓兟的動作，其實並沒有那麽的無情。
換了其他人，想必會興高采烈的把她踩倒吧？反正整條證據鏈都指向了她，順勢接手就好了，何必要如此殫精竭慮的，想找出真凶來？
想到此，伊蓮娜感激的望了韓兟一眼。
誰知韓兟接著道：“夫人，如果不是你，那麽你覺得，威爾遜最有可能是誰指使的？”
“我……”伊蓮娜頓時箝口結舌，說不出話來。
韓兟望著伊蓮娜良久，最終還是把答案說了出來，“最有可能的，恐怕，會是令尊吧？”
“可是……我父親他不會這樣做的。”伊蓮娜急著想辯解，卻發現辯無可辯，隻能蒼白的說了這麽一句。
這不是很正常的嗎？除了她之外，也就隻有她父親能支使威爾遜了。盡管她知道，父親不會這麽做。
“證據，有嗎？”韓兟淡淡的話語，將他剛升起來的好感，又打下去了。
“……沒有。”
“雖然沒有證據，但是，”韓兟道，“溫斯頓爵士的嫌疑其實和夫人一樣，看似順理成章，可還是顯得太刻意了。我相信，如果他做了這件事的話，至少收尾的部分會比現在做的更隱秘一些，不至於那麽粗糙。”
“謝謝你的理解。”伊蓮娜感激的道。
“不必客氣，夫人，我這麽做並不是為了你。”韓兟平靜的道，“我隻是想找到真正的幕後黑手，不是想被人牽著鼻子走而已。但是，在沒有其他證據之前，夫人你，以及令尊，還都是最大的嫌疑人，請原諒我這麽說。”
“我知道。”話既然說開了，伊蓮娜反而覺得不怎麽害怕了。
看韓兟的樣子，真的是就事論事，他隻想把這件事的幕後黑手給找出來。
伊蓮娜知道自己沒有做過這件事，她相信自己的父親也不會，既然如此，韓兟這種公事公辦的態度，反而讓她欣賞，隻是看起來沒太多人情味罷了。
可是，韓兟真的沒有人情味嗎？伊蓮娜望著四隻交疊在一起的手掌，默默不語。
的確，韓兟並不是在給伊蓮娜開脫，他隻是想找到確鑿的證據。
可伊蓮娜會是無辜的嗎？有可能，但也是有可能而已。
因為他不相信，一個人在充滿妒忌或憤怒的情況下，還能事無巨細的把一切都安排好。
哪怕是計劃好了一切，但是到後來卻發現，計劃並沒有按照自己的意願來進行，那麽慌亂之下，除了昏招也是能理解的。
但是，證據，一切都要講究證據。
韓兟相信，隻要做過，就一定會留下痕跡的。
如果這件事最後查明，真的是伊蓮娜犯的蠢，那麽韓兟現在這麽說，反而能穩住伊蓮娜，讓她自以為得計，在小賤雷達三百六十度無死角的關照下，韓兟不相信他不會露出破綻，所以不急。
韓兟掃了一眼無人能夠發現的小賤，小賤豎起大拇指，表示一切都交給我好了。
看著小賤那張信心滿滿的臉來，韓兟突然覺得，事情或許不會像他想的那樣一番風順……
錯覺，一定是錯覺。
“接下來是我。”韓兟趕緊咳嗽一聲，接著道。
“什麽？”
“你？”
伊恩和伊蓮娜都一起驚訝的叫了起來。
“怎麽，我就不能有嫌疑嗎？”
韓兟自嘲道，“如果你們現在看到的這一切，其實都是我自導自演的苦肉計，其目的就是為了奪取荊棘花城堡的繼承權呢？”
伊恩和伊蓮娜麵麵相覷，這理由也太匪夷所思了，但是卻不能夠說完全沒有這個可能。
“可是，”伊蓮娜吃吃的道，“伊恩把你寵魔法學校裏叫回來，就是為了讓你繼承城堡的呀。”
韓兟聳肩道：“誰知道這不是一個騙局呢？如果我認為，或有人讓我認為，父親這次讓我回來，本意是為了給雨果掃清障礙呢？”
伊恩有些難以置信的道：“所以你就先下手為強？”
這小子的腦瓜裏，到底在想些什麽，哪有像他這樣往自己頭上潑髒水的？
伊恩忽然心疼了起來。韓兟這些年到底經曆了什麽，才會變成這個樣子啊？
“沒錯。你覺得這個理由怎麽樣？”看多了柯南的韓兟滿意的道。
伊恩搖頭，“不怎麽樣。因為剛才我也已經解釋過了。如果我想，完全可以光明正大的做，沒必要這樣。”
韓兟聳肩，“可是我在此之前，並不知道這些情況，而且你要相信，人是會變的。”
“對，就像你一樣，明明就變成了另外一個人。”小賤忍不住又吐槽。
“好吧，那你想怎麽解釋，你其實並沒有這麽幹？”伊恩無奈道。
韓兟一愣，眨了眨眼，伸手撓了撓腦袋，茫然道：“糟糕，裝過頭了，我突然發現我好像沒辦法解釋，我其實沒這麽幹。”
“噗嗤。”
哪怕在如此嚴肅的情況下，伊蓮娜還是忍不住笑了出來。
“好吧好吧，其實我還是可以解釋的。”
韓兟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首先，我失憶了。如果我想要奪取城堡的話，那麽我絕不會用這麽別扭的借口。”
伊恩和伊蓮娜也都各自點頭。
就算韓兟因為懷疑伊恩這次叫他回來，要為了鏟除自己，好給同父異母的弟弟鋪路，於是選擇先下手為強，那麽也絕不會用自己已經失憶這個爛借口。
畢竟失憶之後，很多事情都不好進行操作了。
比如要如何證明，威爾遜參與了此事。
什麽，威爾遜失蹤能夠之後，立刻就引起了你的懷疑？
拜托，你都失憶了，你知道威爾遜是誰啊，又怎麽知道他跟伊蓮娜的關係啊，又怎麽他是發現自己暴露了之後逃跑的？或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暴露了呢。
“其次，”伊蓮娜道，“如果你真的那麽幹了的話，就不會幫我說話了，而是會趁這個機會，踩死我。”
“沒錯，這個理由很充分。”韓兟欣然點頭道，“還有嗎？”
“還有就是，”這回是伊恩說話了，“以你現在的本事，恐怕一天賺的錢，都能頂得上城堡的一年收入。所以，你未必看得上城堡裏的這點產出。”
“嗯，有點牽強。或許我不喜歡錢，而是喜歡權利、甚至是為了報複你，而故意做出這種選擇呢？”
韓兟倒是不太同意伊恩的觀點，“你知道，我這麽些年不回來，一定有原因的。”
這話把伊恩給氣的夠嗆，“你腦子有病吧？我幫你說話，不領情也就罷了，還把我扯進來？”
伊蓮娜：“……”
雖然以前隻見過幾麵，但也沒感覺有那麽皮呀，難道人失憶了，性格也會變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