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 犁庭掃穴
韓兟掃了一眼，發現甲板上沒人探頭出來，便趁著夜色，和蘇珊大媽兩人悄悄地接近飛船。
蟋蟀們不為所動，依舊大聲的唱著歌，吸引配偶。這讓韓兟少了不少擔心。
他還想著，萬一要是蟋蟀的叫聲停了，得趕緊讓小賤拿幾個帶外放的MP3出來，放一些地球上的蟋蟀聲，用來魚目混珠呢。
小賤狐疑道：“我說，就你那槍法，能打得中人嗎？”
經過了剛才那一役，小賤對韓兟的槍法基本上不保持什麽希望了。見過菜的，可沒見過那麽菜的。雖然可以用韓兟的十塊錢來頂一下，可畢竟這不是事兒。
韓兟這點自知之明，他還是有的。很是有些無奈道：“在飛船外麵，肯定是不行的。”
小賤不解，“難道在船裏就行了？”
“我琢磨著在船裏還行。”
小賤弄不明白，“什麽理由啊？”
韓兟解釋，“船裏麵窄嘛，空間有限。我能清楚的看見敵人在哪裏，不會落入腹背受敵的尷尬境地。遇見敵人的話，我隻要朝著門口或樓道的中央掃射，這麽點距離，我想應該還是沒什麽問題的。”
“這計劃沒什麽問題，反正你的心理素質，也提高了很多，不至於手忙腳亂。”
小賤想了一下再問，“要是對方提前發現了你，躲在其他地方不出來，就等著你過去呢？”
韓兟哂道：“那就更簡單了，我隻要隔著門板對他們射擊就好，難道這槍的威力，連木板都打不穿嗎？”說著舉起用火藥發射子彈的HK-416質疑道。
“船板當然是射得穿的。”小賤道，“前膛火藥槍的威力其實毫不遜色，也曾有過一千多米以外斃敵的記錄，當然用的是米尼彈。”
“那不就結了？再說了，實在是打不穿的話，我也可以拐彎扔手雷嘛。”
“行，既然你已經有了計劃，我就沒什麽話說了。”小賤點頭道，“這麽說的話，不僅是同一層的敵人，就連處在其他樓層的敵人，你也可以隔著樓板射擊，完了他還不知道發生什麽事。”
韓兟眼睛一亮，“這我還真沒想到。”
由於飛船必須滿足在必要的時候，可以隨時在陸地上停泊的要求，因此都是平底船。上船的時候，一般都是利用跳板，從飛船的中間樓層進出。
現在跳板自然是沒有的。不過奎因這艘船因為船底被炸了一個洞的關係，因此也免去了韓兟爬船的煩惱。
兩人無驚無險的來到船底的破洞附近，蘇珊大媽望了一眼韓兟，韓兟豎起大拇指，表示不用擔心，然後又用食指指了指周圍，蘇珊大媽用拳頭輕敲胸口兩下，表示看我的，跟著就隱藏到了船下的陰影裏。
韓兟點頭，大模大樣的走了進去，這一層沒人！
小賤早就已經把整條船的結構，和敵人所在的位置，都給掃描清楚了。
船上一共有十一個人，分處三個樓層。出乎意料的是，甲板上竟然有兩個人放哨。
說是放哨，其實就是躲在一旁烤火閑聊，畢竟初春的夜風還是挺冷的。
沒有人能夠想到，在前後有兩批人去追殺的情況下（其中還有一個魔法師），韓兟居然在幾乎將所有人殲滅之後，再反殺回來？這簡直實在是難以想象。
因此，盡管奎因給出了警戒的命令，在這種情況下，疏於職守，也是很正常的。
也幸虧如此，要不然韓兟還沒那麽容易接近飛船。
剩下的九人當中，有四個在倒數第二層的船艙裏休息，還有五個在倒數第三層的一個大艙裏喝酒。估計今晚不用他們值班。
韓兟按著小賤給出的路線，穿過漆黑的底層走廊，悄無聲息的走上樓梯，來到那四個人睡覺的房間。側頭一看，門虛掩著，裏麵鼾聲四起。
“有消聲器嗎？”韓兟靠在門邊，想了一下，小聲的問。
“想偷襲？”
“是這麽個意思。”
“有倒是有，”小賤道，“不過，安裝了消聲器之後的手槍，發出的槍聲雖然比原來的聲音小了三十分貝左右，可至少還有一百二三十的分貝。這聲音其實比裝修鑿牆時用的電鑽都響。你確定要嗎？”
我擦，比電鑽還響的消聲器要它來幹嘛？一百六分貝和一百三分貝的聲音，根本就沒什麽區別。這大半夜的，不管你在樓道裏是點個麻雷子，還是電光炮，反正整棟樓的人都是要跳起來的。
“既然如此，”韓兟撓撓腦袋，“那就給我弄兩個手雷吧。”
“喂喂喂，這也差得太遠了吧？從消聲器到手雷，你這是自暴自棄了？”小賤大驚小怪的叫道，“按道理，你不是應該拿著把匕首悄悄摸進去，割人脖子嗎？”
“我擦，我第一殺雞割雞脖子的時候，還差點傷到手呢，就這功夫，還想割人脖子？開什麽玩笑。”韓兟猛搖頭，“既然聲音是免不了的，我打算先弄上麵的那幾個。”
“那這幾個就不管了？”
“誰說不管了？”韓兟指了指虛掩的艙門道，“他們現在不是睡了嘛，我在門上這兒，把鋼絲拌發的手雷給他們掛上……”
“啊，地雷戰嘛，我懂。”
韓兟小心的門外麵掛好手雷，用鋼絲固定在門上，隻要門一打開，牽動鋼絲，手雷點火，一秒鍾之內就會爆炸。
安排好了這裏，韓兟來到了上一層的大廳門口，這時候，身體裏的腎上腺素大量分泌，韓兟的呼吸開始急促了起來。
因為早就知道敵人的方位，根本不用確定人在哪兒，韓兟靠在門外靜了一下，點然了兩個竹筒手雷，往裏麵滾了過去。
在大廳裏喝酒的是船長和大副，以及三個不輪值的水手，其中一名水手已經醉倒，正在昏睡。
聽見地板上傳來“喀拉拉”的滾動聲響，喝的昏頭腦脹的四人一齊轉頭，傻愣愣的望著從門外滾過來的竹筒，一臉懵逼。
一枚竹筒正滾到船長的腳邊，船長伸手撿起，看著消逝在竹筒裏麵的火花，正要說話，手雷就在他手上爆了開來，瞬間血肉橫飛。自己身死不說，連身邊三人，也齊齊受了重傷。
所有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巨響驚到了。蘇珊大媽立刻退到便於觀察的地方，以防有人離開。
大廳裏煙霧彌漫，根本看不見人影，可卻對韓兟造不成任何障礙。他屏住呼吸衝進來，對著倒在地上慘呼的幾個人，就是一連串的點射，三五米內，彈無虛發。
韓兟的身體微微顫抖。一時間，他恍如自己是長阪坡上的趙子龍，又如麵對警察時候的T800一般，所向披靡。不到三秒鍾，包括那名因醉酒昏睡過去，剛被震醒，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的那名水手，全躺了下來。
“CLEAR！”小賤吼了一句英文。
“通報其他人的情況！”韓兟叫道。樓下的那四個還不用管，門上有倆門神，在一左一右的看著呢。
小賤報告，“甲板上的兩人被驚到，正向樓梯跑來。”
“來得正好！”
韓兟發現自己雖然心跳如鼓，但思維卻十分清晰。他卸下彈匣，迅速走出房間，來到走廊上。小賤幫他把新彈匣裝上了。他後退了兩步，把自己隱藏在黑暗裏，舉槍對著樓梯的中央，開始等待。
嘩啦啦一連串急響，樓梯上很快出現了一雙腳。當紅點出現在來人胸部的時候，韓兟手指輕動，“啪啪”兩聲槍響，那人“啊”的一聲，咕嚕嚕的滾下來。
他身後還跟著一人。韓兟搶上兩步，對著那人又是兩槍。就在這人也滾下來的同時，樓下兩聲巨響傳來：門上的手雷被隱爆了。
小賤確認，“樓下的四人，兩死兩傷。”
“好。”
見眼前的兩人一時未死，還在掙紮，韓兟給每人又補了兩槍，這時就聽耳邊傳來蘇珊大媽沉穩的聲音：“少爺，情況怎麽樣？”
韓兟聽見自己在大聲的喘氣，“上層甲板已經清理幹淨了，大媽你守著艙底，小心不讓人跑出去就行。”
沒等蘇珊大媽弄明白，韓兟是怎樣從上到下掃下來的，韓兟就已經趕跑下了樓梯，朝著小賤標示出來，躺在地上呻吟的重傷者，又分別點射了兩下。
小賤再次報告，“ALL CLEAR。”
得到確認，韓兟的腎上腺素開始消退，他感覺自己不但的心跳得厲害，腿也軟得厲害。
小賤讚道：“行啊，有點特種作戰的樣子。”
韓兟臉色發白的靠牆坐倒，“你見過雙腿打哆嗦、差點尿褲子的特種兵嗎？”喘息了一會兒，才接通蘇珊大媽，“大媽，安全了，進來吧。”
“好的。”
沒多時，樓梯踏踏響，蘇珊大媽端著莫森伯格衝了上來，看見韓兟一臉血的癱倒在地上，唬了一跳，衝上兩步，驚道：“少爺你受傷了？”
“沒事，腳軟，讓我歇會兒。”
“這些血……”蘇珊大媽望著韓兟那張布滿鮮紅血點的蒼白麵孔，擔心道。
“都是別人的，”韓兟伸手抹了一下臉，無力的擺擺手，“大媽你去檢查一下，看看有沒有活口。除了這四個之外，樓上還有七個。”
“好。”
蘇珊大媽確認韓兟無事，便把霰彈槍掛在身後，抽出唐刀，先在地上四人的要害處各捅了一刀，見無人動彈，才放心的走上樓梯。
韓兟摸了摸口袋，小賤問道，“怎麽了？”
“沒，”韓兟醒悟過來，“本想抽一支煙的……”
“要嗎？”
韓兟猶豫了一會，還是搖頭，“算了，好容易戒了，就不抽了吧。”
小賤給韓兟拿了瓶水，“你這應該算是第一次正麵殺敵吧？”
韓兟拿著水瓶抿了一口，靠在牆上想了想，不確定，“應該是吧？”
在今天之前，他基本上都是在逃跑中尋找機會，利用陷阱來反擊敵人，哪怕是傍晚的那場對奎因的追擊，也是在逃跑中完成的。
而眼下這一場，雖然陷阱依舊沒有落下，但是大部分的成果，都是在主動進攻裏取得的。
望著不遠處的屍體，韓兟發現自己居然沒了嘔吐的欲望，他突然有種自己已經脫胎換骨的感覺。
“難怪你連坐到別人的腦漿子上都不知道。”小賤幽幽的接著道。
“嚇？”韓兟嚇得跳起，轉頭一看……
“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