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6章 給我出來
此時,莉蒂希雅剛好回到了橋上。她望著翻到在地的馬車,不由的在心裏長歎一聲。
看來那個小哥哥已經死了。
事到如今,說什麽都無法挽回了。莉蒂希雅放緩了小桃紅的腳步,慢慢的走了過來。她四處尋找父親的蹤跡,想問一下情況到底如何。
隻是,莉蒂希雅很快就緊張的勒住了馬,心髒劇烈的跳動起來。
因為她發現,那些手持兵刃的人之中,有不少都是身穿鐵甲的,而這些人,她一個都不認識。
莉蒂希雅的眼睛飛快的往地下一掃,地上躺的,呻吟的,被殺死的,就是駱駝他們!
出來埋伏韓兟的狼群,反而被這些全副武裝的騎兵給埋伏了。
要知道,在非戰時,騎士一般是不會全身盔甲的。畢竟一身盔甲重達七八十斤或者更多,哪怕是眼前這些身著半身盔甲的人,也有二三十斤,沒事沒誰會穿這玩意兒。
因此,這些武裝騎士,一定是早就在一旁候著的。
至於為什麽不是碰巧路過?廢話,莉蒂希雅和狼群在這裏埋伏了那麽些天,就沒發現有半個人走這條路,哪兒有那麽巧的事?
這就是個圈套!
莉蒂希雅橫眼一掃,果然發現黑鬥篷就站在這些人中間,發號施令。
莉蒂希雅心下一痛,極力壓抑住衝上去拚命的衝動。她知道自己衝過去不但於事無補,反而會白白的浪費了自己的性命。
莉蒂希雅二話不說,立刻扯動韁繩,掉轉馬頭就跑。小桃紅還沒反應過來,就被催著加速。這是啷個回事喲,剛回來又要走。被一鞭打到屁股上,立刻竄了出去。
那邊早有人發現了莉蒂希雅,有人吆喝一聲,兩名一直在馬上戒備的騎兵,立刻調轉馬頭,拔出腰間的長劍,朝著莉蒂希雅緊追過來。
莉蒂希雅把身子緊貼在馬背上,聽到背後的馬蹄聲,回頭冷冷的看了一眼。
……
韓兟不知道自己傷的有多重。他先是慢慢的吸氣,將整個肺部灌滿,感覺內髒沒有受傷的跡象,然後輕輕的扭動身體,發現身體雖然疼痛,但是全身的骨骼關節盡都流轉無礙。
看來背上挨的那一下,受的隻是皮外傷,不妨事。
“噗嗤”一聲,韋勃從水潭另一邊冒了出來,也攀著崖邊石頭不放,韓兟望過去,隻見韋勃口鼻出血,臉色甚是難看。見韓兟望來,韋勃立刻惡狠狠的瞪了回來。
韓兟暗道可惜。這麽好的機會都沒能弄死他,真是老天沒眼。
雖然知道韋勃必然受了傷,可韓兟也沒有力氣過去跟他拚命了。
他穿著衣服褲子鞋子在水裏遊了那麽久,大費體力,最後搖樹更使發了力氣,更重要的是,他還打了很過癮的冷顫。
在賢者時間過去之前,韓兟沒什麽精力了。
韓兟心裏歎了口氣,淡淡的望了韋勃一眼,放開雙手,順著河流往外漂,同時伸出右手食指,朝韋勃勾了勾,示意他跟上,然後在自己的脖子上,又橫著比劃了一下。
正如韓兟所料,韋勃已身受重傷。他的腹部被一截斷枝插入,不知道有多深,疼痛已極。隻是他害怕被韓兟發現自己受傷,過來找他拚命,因此故意擺出一副凶神惡煞的樣子來,以盼韓兟能嚇退韓兟。
此時見計謀得售,韓兟飄然而去,韋勃心下一鬆,哪裏還敢繼續追擊?
可是他沒有想到,韓兟同樣也是強弩之末,兩人是麻杆打狼兩頭怕。
韋勃望著韓兟的漂遠,心裏有些感慨。對方明明是手無縛雞之力,可是在如此的絕境之下,居然還能冷靜的做出反擊,實在是不可小覷。
他落下來的時候看得明白,自己之所以會撞到樹上,那完全是因為韓兟在底下搖晃大樹的關係。
要說韓兟之前就知道這水潭裏麵有棵大樹,那是不可能的。
隻能說,韓兟一見落到水潭,發現這棵樹之後,就立刻想好了反擊的法子,並加以實行。此子心思之敏捷,行為之機變,實在是恐怖。
沒錯,韓兟是沒有了魔力,可是他用事實證明,除了魔力之外,也有其他順手撚來的方法,能讓自己受傷,甚至死亡。
韋勃艱難的爬上石頭,仰天躺下,看著腹中的樹枝,也不敢拔出,隻是蜷縮著身子喘息,隻希望上方戰事早些結束,有人來尋。
想起韓兟給出的第二個割喉禮,或許是失血之後體溫有點低的緣故,韋勃不覺打了個寒顫。
韓兟往前刨了幾下,追上那棵順水漂流的大樹,爬了上去。回頭望時,發現韋勃沒有追來,心裏不知道是該鬆口氣還是不甘心。
雖然他知道,韋勃既然沒有追來,那麽肯定是受了重傷的。但他卻沒有能力把韋勃幹掉而保證自己活著,因此隻能暫且離去,以待他時。
現在才是下午四點鍾左右,可是因為山高水低的關係,太陽已經開始躲到山後麵了。
河裏的氣溫下降得很快,壯腰健腎丸的功效這時也已經過了,韓兟是又冷又餓,真正體會了一把什麽叫饑寒交迫。
再摸口袋時,發現那瓶壯腰健腎丸已經不知所終,估計是跳到河裏的時候,給弄掉了。
他心中暗道可惜。泰德大叔的藥看起來效果不錯。不說以後不知什麽時候就能用得上,就說現在,吃幾顆下去,讓身體熱起來,也是好的。
韓兟瑟縮的趴在大樹上,順著河一直漂了很久,直到天色漸暗,眼前的景色開始模糊,認為韋勃一夥已經不可能追上的時候,才找了個崖壁,抓住上麵垂落下來的藤蔓爬上岸來。
這一路上,倒也不是沒有灘淺的地方可以上岸,可是韓兟不敢。
就衝著韋勃寧可跳崖下來,也要殺追殺他的勁頭,指不定現在有多少人在沿河一路搜索他呢。哪怕追兵現在還沒有出現,可也絕不會讓他等太久。
容易上岸的地方,一定是追兵主要檢查和重點提防的地方,韓兟也沒辦法掩蓋自己上岸的痕跡。一旦被對方發現了蹤跡,覓跡尋來,後果自然可想而知。
因此,韓兟寧願費多點氣力,也要從這種不合適的地方爬上來。
如此一來,不敢說不被敵人發現,但至少也能最大限度的延緩被發現的可能。
森林裏絕無人聲,隻有不知名的動物在各種鳴叫,甚是嚇人。
盡管知道追兵不會這麽快就到,韓兟還是掛在藤蔓上,側耳聽了半響,在確定了沒人之後,才小心翼翼的爬上懸崖。
韓兟小心點上了岸,仔細的環顧四周,隻見岸邊樹木遮天蔽日,陰風沉沉。樹下滿是厚厚的落葉,一腳下去,直沒腳踝。
發現四周果然無人,韓兟找了個地方坐下,心裏盤算了起來。
河水的流速不慢,韓兟估摸著大約每秒有三四米,他飄了有一個多小時,如果當年體育老師教的數學沒有錯的話,現在他應該離開石橋,至少也有十二三公裏的距離。
盡管這距離並不保險,可是韓兟已不敢繼續在河裏漂著了。
晚上黑漆麻乎的在水裏進行無保護的飄流,光是用痔瘡想,都知道是一件非常危險的事情。
老話說,欺山不欺水。
要是在水裏出了什麽岔子,那就連半點挽回的機會都沒有。
此時天色已暗,眼前這地方又沒有半點有人行走過的痕跡,哪怕已經有人在一路搜索自己,按照在原始森林裏行走和搜尋的難度,韓兟估計,至少在明天早上之前,自己還是安全的。
發現暫時沒有危險,韓兟發現自己實在是冷的夠嗆,他把濕衣服脫下來,正要扭幹,就聽耳邊有人說道:“哎呀,終於安全了,剛才還以為要死了。”
韓兟嚇得身子一抖,冷汗立刻冒了出來。
明明都已經觀察過了附近沒有人,怎麽突然間會有人在自己耳邊說話?
難道就那麽巧,有人早就埋伏在附近?
韓兟倏地轉身,手一抖,就把濕衣服拋了出去,以防收到攻擊。雙手擺立刻出個野馬分鬃的招式,右手前伸護臉,左手下攬護蛋,做了個可攻可受……呸,這該死的輸入法,做了個可攻可守的姿勢。
一看前方卻是無人,韓兟驚詫之下,微微掃視左右,沉聲喝道:“是誰?給我出來!”
就聽那聲音驚恐的叫道:“蛤?居然有人在這裏嗎?是誰,快出來!”
韓兟一聽這話,不禁疑惑起來。難道這人剛才隻是在自說自話,其實並沒有發現自己嗎?
發覺自己鬧了烏龍,韓兟頗有些懊惱,隻是現在後悔也是無用。既然已經被發現了,那就沒辦法了。
正所謂,寧被打死,莫被嚇死。怎麽說也不能墮了穿越者的名頭不是?
韓兟雙目不動,用眼睛的餘光仔細的觀察四周。
因為生理構造的原因,人在尋找活動的東西,如果雙眼或腦袋迅速轉動,反而會很容易錯過目標。
隻是細看之下,韓兟並沒發現眼前並沒有人活動的跡象,可是剛才那聲音,明明就在自己身邊,莫非自己弄錯了方向?
不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