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5章 來者何人

  而且韓兟覺得，裝瘋也未必就是萬無一失。


  一旦有人不相信他瘋了，非得想方設法的要找出破綻，逼得他跟孫臏一樣，主動去吃大便求生，那跟被人捏著鼻子灌大糞湯有什麽區別？

  非要說有區別的話，也有。無非一個是吃幹的，一個是喝稀的；一個主動吃，一個被動灌，僅此而已。


  至於兩者味道上的差異，口感上的區別，這裏就不再過多討論了。要是真有人想知道的話，可以私信我，然後找個時間出來……


  ……你吃給我看啊魂淡。怎麽著，還真有人想知道？

  真要是落到如此地步，韓兟覺得，還不如立刻死了的好。


  孟子說得好，慷慨赴死易，從容吃屎難。


  盡管都是穿越過來第一天就死，可第一天就慷慨自殺的穿越客，總比被灌了大糞湯之後再燒死的穿越客，光是從這名稱來說，就好聽了無數倍了吧？

  說時遲，那時快。別看韓兟腦子裏拖拖拉拉的想了那麽多東西，其實也就剛過了一兩秒鍾。


  就在韓兟忐忑不安，不知道該如何是好的時候，門已經被人從外麵推開了。


  望著慢慢打開的房門，韓兟的心情是十分的無奈且絕望著。


  仿佛又回到了那天，在家裏上生理衛生課的時候，發現老爸老媽突然開門回家，而他束手無策的情形。


  網上那麽多的穿越小說，怎麽就沒有一本書是可以提供有效參考的呢？你們這些作者不能夠因為這樣寫很困難，就退縮不寫啊，還有公德心沒有？還有王法沒有？

  終於要麵對這個陌生的世界了。寒冷的風帶走了韓兟身上不多的溫度，他雖然坐在床上，但卻跟坐在手扶拖拉機的機頭上一樣，顫抖不已。


  要知道，韓兟第一次麵對陌生的世界，還要追溯到二十多年前，他剛出生的時候。


  隻不過，那時候他在新手村裏舒舒服服的睡了十個月，然後又猥瑣發育了十好幾年（這裏的“猥瑣”不是形容而是事實）。當他大學畢業，開始真正麵對世界的時候，他已經被父母打下足夠牢固的基礎（這裏的“打”字不是形容詞，而是動詞，男女混合雙打的打），可以放心的讓他一個人出來打怪（工）了，而老兩口就歡天喜地的開始養小號玩。


  隻是這種經驗對現在的韓兟來說，並沒有任何實際的幫助。在這個陌生的世界裏，他沒有新手村可住，也沒有可以供發育的，冗長到以至於奢侈的時間。


  韓兟感覺到了這世界對他滿滿的惡意。留給他的時間不多了，甚至會像男人第一次啪啪啪的時間那樣短。


  對於韓兟這個任何裝備都沒有一級的新人來說，如果他暴露了，無論等下進來的人是誰，是普通雜兵還是精英老怪，都不是他能夠抵擋的。


  韓兟就像決定要在期末考中作弊的學生一樣，心中充滿了恐慌。


  隻要來人一開口，他必須立刻決定，是要裝失憶，還是要裝啞巴，或者幹脆就直接裝瘋。


  這第一關要是過不去的話，他就再也沒有什麽發育的機會了。


  就在這萬分緊急的情況下，腦子突然跳了出來，告訴韓兟：我很緊張，你想尿尿。


  韓兟快要瘋了，怒道：我不想。


  腦子道：不，你就想！

  韓兟：♂♀@%&……


  一滴滾燙的液體不受控製的冒了出來，給韓兟冰冷的褲襠增添了一些溫暖，讓他欲哭無淚：腦子你這時候搗什麽亂？控製一下行不行？


  你行你上啊。腦子道。


  就在這時，門打開了，一團鮮紅而跳躍的火焰走了進來。


  不，那其實不是火焰，而是一頭鮮豔靈動的紅色短發。


  紅發的顏色如同用香奈兒COCO 466口紅溶液浸潤而成，紅的如此的鮮豔奪目，紅的是如此瑰麗動人。


  韓兟的視線不由得被這種璀璨的絢爛，給吸引住了，以致於忽視了這頭紅發的主人是一位中年的胖大媽，以及大媽那足足有八尺長的身高，八尺寬的腰圍，以及八尺闊的胸圍。


  什麽，因為貧窮，不知道這款香奈兒口紅的色號是怎樣的？好吧好吧，這一屆的書友真是難帶。


  通俗點說，這紅發的色度，就像自然成熟，紅的剛剛好的番茄一樣，紅的是如此的鮮豔奪目，紅的是那麽的垂涎欲滴。


  這麽描寫行了吧？說的我都餓了。


  別說沒在菜市裏見過熟的正好的西紅柿，這玩意兒可比香奈兒COCO 466什麽的要容易見到。


  什麽？你說你隻進過香奈兒的專賣店而沒進過菜市？別扯了，看書卻連推薦票都不投的人，說這種話，誰信啊。


  唉，好容易想著學某四的手法，用奢侈品來給自己裝一把逼，不料卻是無人欣賞。真是明珠暗投，知音難覓啊。


  傷自尊了。


  也罷，先去廚房吃碗西紅柿打鹵麵，撫慰一下自己受傷的心靈再說。


  呃，差點忘了，家裏沒有西紅柿，吃不成打鹵麵了。


  算了，還是用我的神威·太湖之光超級電腦繼續碼字兒吧，順便求打賞。


  話說回來，隻見那胖大媽用屁股頂開房門，手裏端著個裝水的木盆轉過身，渾身肥肉顫顫，蹾蹾蹾的走了進來。


  因為大媽低著頭，韓兟暫時沒能看清大媽的模樣，隻看見了三四層下巴。腦子立刻得出結論，這大媽三四十歲左右，是個傭人，而且是個廚娘。


  韓兟問為什麽，腦子說，你沒見她穿著傭人服，而她的額頭上有被火燒過的疤痕嗎。


  嗯，有道理。


  走進來的胖大媽身上穿的是一件大號的藍色粗布女仆裙裝，身上的肥肉被包裹得滿滿當當的，生生的在衣服上擠出四五層的救生圈來。


  盡管現在的心情十分緊張，可韓兟還是忍不住替大媽的衣服擔心，生怕不知什麽時候，衣服會被肥肉漲破，然後從破洞中，爆出一兩圈的肥肉出來。


  這時腦子又告訴韓兟，咽一口口水，趕緊的。


  韓兟詫異，這簡直就是俄羅斯胖大媽PLUS誒，又不是俄羅斯小姐姐，幹嘛要咽口水？瘋了你吧。


  腦子道：因為我感到緊張啊，所以你要咽口水！別廢話，趕緊的。


  於是韓兟緊張的咽了一口口水。


  在寂靜的早晨裏，吞口水的聲音顯得是格外的清晰。


  蘇珊猛地停下腳步，難以置信睜大眼睛，猛的抬頭。


  初升的陽光從窗外斜照進來，給韓兟消瘦的身影抹上了一條暗亮的銀邊。雖然是背著光，看不清韓兟的麵容，但是對於蘇珊來說，這身體的輪廓，卻是異常熟悉。


  心情巨震之下，蘇珊手裏裝水的木盆“咣當”掉到了地上，水“嘩啦”的灑了一地。


  蘇珊猛地捂住了自己的嘴，生怕自己喊出聲來。她很想衝上去確認一下，可是又因過於害怕而無法移動。仿佛眼前的身影是個幻影，隻要她動作稍大，就會像破裂的肥皂泡一樣，瞬間消逝無蹤。


  韓兟也是大吃一驚。這大媽長的是特點十足，小嶽嶽的臉，孫越的身材，複聯裏的黑寡婦的紅頭發。


  雖然這大媽長的比較搞笑，可對韓兟來說，卻是個掌握他命運的判官。


  他是無罪釋放，還是緩期徒刑，或者是有期徒刑，甚至是死刑，都會在接下來的第一句話之後分曉。


  不過韓兟比在法庭上等候判決的被告還要悲催，他並不是隻接受這一次審判，而將是無數次。這種審判，弄不好會充滿他的整個人生。


  等一下哪怕是無罪釋放，也隻是暫時的，恐怕他一輩子的時間，都會處在被監視的狀態，他遇到的每一個熟人，都將會是審查他的下一個法官。


  他的每一句話，每一個人眼神，每一個表情，每一個動作，都會被人審視，放大了觀察。隻要稍有異樣，等待他的，恐怕就是死刑。


  想取代一個陌生人的生活，哪裏是有那麽容易的？

  別的不說，韓兟光是從門外樓梯間傳來的腳步聲，就能分辨出是有人路過，還是他的老爸老媽回來。這種技能並不高深，想來不少同學都會。


  而像這樣麵對麵的直接交流，更是危險。


  無論是眼神，還是舉止，甚至是語氣，隻要稍微有些不對，就立刻會被引起別人的懷疑，而以韓兟穿越者的身份來說，全身都是破綻，更何況他沒有原主人的半點記憶。


  韓兟不敢有絲毫動作，他必須按照胖大媽接下來的動作，迅速做出最佳反應。這個反應，決定了他以後是吃香的喝辣的，還是吃幹的喝稀的。


  最主要的是，他害怕自己一動，真的會在褲襠裏留下些什麽。


  腦子還在不斷的提醒他，他想尿尿，很想很想非常想的那種。


  韓兟和大媽各自懷著別樣的複雜心情，一動不動的麵對麵站著，誰也不敢說話，恐怕聲音會打破這虛偽的寧靜。兩人晦澀不明的目光在明暗的房間裏試探交融。


  這一刻，他們的身影，仿佛被晨曦凝固了下來。


  房間裏顯得異常靜謐，晨風敲打窗簾的噗噗聲，漸漸變淡，隻剩下韓兟的心跳聲，越來越響。


  這劇本不對啊，你倒是說話啊，你不說話我怎麽知道，我應該是開啟失憶模式還是進入瘋子模式啊。


  韓兟眼睜睜的望著胖大媽，胖大媽眼睜睜的看著韓兟，兩人相顧無言。


  一時間，氣氛非常尷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