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8章 值得嗎？

  楚蓉的手在空中停頓了兩秒鍾，還是給門外的人開了門。


  隻聽見砰的一聲響，眼前的門再度合上，楚蓉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被抵在了門上。


  眼前是辛貿赤紅的雙眼，倦怠頹喪的麵容，還有下巴上青色的胡渣。


  楚蓉的心驀地一慌。


  “辛貿，我們已經分…”


  “閉嘴！”辛貿望著眼前這張時常出現在自己夢裏的臉，覺得萬分諷刺。是不是從始至終懷念過去的人都隻有他自己？眼前這個女人現在隻給他一種陌生的感覺。想到她到底做了些什麽，憤怒的浪潮幾乎要將他吞沒。


  “你瘋了嗎！這裏是我家！你是想明天再被媒體爆出來你在訂婚後又跟前女友牽扯不清，再給我最後一擊是嗎？”楚蓉的聲音有些歇斯底裏。


  為什麽要來找她？為什麽要給她不可能的希望？她隻會墜入更深的地獄。


  “是誰瘋了？你想報複陸曦苡才想瘋了吧？你知不知道那些照片流到網上對你有什麽樣的後果！你知不知道…”辛貿的話突然停了下來。沒有意義了。你知不知道其實我還沒放下，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心疼。


  “知道什麽？知道我現在已經是個可憐到誰都能踩一腳的人了嗎？你是不是也在可憐我？”楚蓉蒼白的臉上隻剩下無盡的嘲諷，“對，我就是恨陸曦苡恨瘋了！我就是要接近易琛，就是要讓她難過！憑什麽我因為她什麽都沒有了，她還能安然無恙地幸福著！你滿意了嗎？滿意了就滾——”


  玄關處隻剩下一片死寂，辛貿注視著眼前絕望到麵目猙獰的女孩，心口處傳來撕裂一般的疼痛。原來，他一直這麽愛她。原來，他當初的“淡然”放手不過是他的自欺欺人。他悔了，怎麽辦？他不該怪她輕易放棄，不該同意父親安排的聯姻，更不該在她最需要人陪在身邊的時候不在。


  良久，楚蓉聽見一句帶著些許顫抖的話：“值得嗎？”


  值得嗎？

  為了恨而不擇手段，她的境遇就會改變了嗎？


  會嗎？


  兩行清淚劃過楚蓉蒼白的麵頰，掉在地毯上。


  她沒有選擇了。


  楚蓉不傻，她知道辛貿方才的情緒崩潰意味著什麽。可是這樣破碎的感情，這樣的現況，結局還可能被改寫嗎？

  楚蓉目光空洞地看著前方，那個男人也該走了吧？這樣的她已經不值得了，該失望了吧？

  “楚蓉。”


  楚蓉的目光重新聚焦，落在了辛貿臉上。


  “如果再給你選擇一次，你當初還會那麽輕易地放開我嗎？”


  楚蓉的指甲嵌進的手掌心的肉裏，指縫裏漸漸滲出血痕。


  又是一片死一般的安靜，男人沒有得到任何答案，最終離開。


  不會的。


  再來一次，她不會再放開的。


  這個世界上，有比她的前途和利益更重要的東西——她的愛情。


  可惜，她再也沒有機會重拾勇氣了，今後的她，隻有她自己，隻有她的仇恨，隻有曾經的夢想殘存下的碎片。


  不會再有一個人像曾經的他那樣救贖她了。


  永遠都不可能再有了。


  那是屬於她一個人的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