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二章 過往雲煙
跟前的皇上從始自終都是一副沉默不語的模樣，金月晞難免是沒忍住緊緊皺著眉頭。
她的神情中帶著些許複雜的意味，暫且停下自己手中的動作再次抬起眼眸看過去的時候，金月晞又是輕輕的咳嗽了兩聲，索性是繼續說著，“皇上，我覺得我已經把話說的足夠清楚明了了。”
“永安那孩子隻想要成為瑞王妃，我也想要滿足她的心願。”
聽到了金月晞滿臉認真說出的話時，皇上沉沉的舒了一口氣，隻是不冷不淡的應了一聲，“嗯。”
金月晞斷然是不曾意料到皇上會這般。
她先是詫異了片刻，稍作停頓了片刻，金月晞還是沒忍住帶著些許好奇的口吻追問，“皇上，您這是什麽意思？您到底是怎麽想的？”
金月晞的話音剛剛落下，就聽到了另外一陣聲音響起來。
“皇上，沈丞相求見。”
當金月晞親耳聽到沈丞相的時候，她的心微微顫抖了一下。
不管怎麽來說，金月晞怎麽都沒有辦法忘記曾經的一切，更何況金月晞依舊是記得沈皓鈞與自己在一起時發生的種種往事。
“微臣見過皇上，皇上萬福金安。”
沈皓鈞剛剛向皇上行禮問安以後，便是不由自主的將自己的視線轉移到一旁的金月晞身上。
沈皓鈞是怎麽都沒有想到過金月晞竟然會前來。
更何況這段時日裏，沈皓鈞從來都沒有聽聞過金月晞會前來的事情，他整個人都呆愣在原地，又好似是徹底想通了這些事情的。
畢竟不管怎麽來說，是皇上這段時日突然加了許多繁瑣的事務給沈皓鈞。
也迫使沈皓鈞根本就沒有時間去關注其他的事情。
一想到這些事情的時候，沈皓鈞還是沒忍住抬起眼眸看向跟前鎮定自然坐著的皇上，“皇上，您這是何意啊？微臣早就已經……”
還沒有等沈皓鈞將話說完，皇上便主動的開口，“朕從來都沒有什麽特別的用意，隻不過朕這一盤棋是沒心情繼續下了。”
說罷，皇上便慢條斯理的站起身來。
隨後皇上見沈皓鈞依舊是呆呆愣愣的停留在原地的，他索性是繼續開口吩咐差遣，“沈丞相，你過來替朕同金瑞國君來下棋吧。”
沈皓鈞就算是想要拒絕，也根本就沒有辦法回絕。
他隻得盡可能的控製著自己的情緒，又深呼吸了一口氣，“皇上，您……”
見沈皓鈞依舊是有所掙紮的，皇上輕輕的咳嗽了兩下，又是沒有留下任何情麵，“沈丞相，怎麽現如今連朕的吩咐你都可以不聽了嗎？”
皇上特意說出這種話，無疑是讓沈皓鈞沒有辦法反駁的。
他現如今隻得硬著頭皮在金月晞的跟前坐下來，同她一並下棋。
“大公公，朕覺得有些悶，你陪著朕出去走走吧。”
皇上不疾不徐的說出這種話，當即是領著大公公離開了。
待皇上同大公公二人離開以後，禦書房空氣中皆是彌漫著一種尷尬的氛圍。
沈皓鈞沒忍住暗中抬起眼眸看向跟前的金月晞，他隻覺得現如今的金月晞仍舊是如同從前那般，一直都沒有任何改變，即便容貌也是不曾衰老。
猶豫了良久，沈皓鈞方才是低聲開口問候，“好久不見。”
金月晞並未做出任何回答的，她隻是保持著最初的冷靜沉著，仍舊是在沈皓鈞的跟前裝作一副特別要強的模樣來，“沈丞相，你且用心下棋就是了，其他的事情你也不必操勞。”
聽到這番話時，沈皓鈞便是無可奈何的笑了笑。
果然金月晞依舊是如同從前那般，不論是在什麽時候，都是這般的倔強要強。
可偏偏是這副模樣的金月晞讓沈皓鈞根本就沒有辦法忘卻。
沈皓鈞隨意的將棋子落在棋盤上，他隱隱約約的想到了從前不經意走散的永安公主，又是有些緊張顧慮的問了兩句，“永安……永安公主過的可還好？”
麵對沈皓鈞的問話，金月晞仍舊是足夠冷漠。
“沒有你，過的怎麽都好。”
當初的確是因為沈皓鈞的疏忽，迫使永安公主在不經意之間與之走散了，沈皓鈞一直都是懊惱自己曾經的舉措，可錯了本就是錯了。
金月晞根本就沒有辦法能夠原諒沈皓鈞的過錯。
甚至是說，金月晞一直都是將永安公主視作自己最為寶貝的存在，永安公主失蹤，乃至於下落不明的，金月晞便是根本就沒有辦法能夠裝作一副滿不在意的模樣。
“抱歉，過去的確是我的過錯，若非是我的話，恐怕永安公主也絕對不會落得如此地步的。”
沈皓鈞還想要多說幾句，可金月晞卻是騰的一下子站起身來，她的動作幅度太大，直接將棋盤上的棋子全部都給打亂了。
“夠了！我不想聽了！”
金月晞撂下這番話，便是絲毫都沒有猶豫的起身離開。
“那你可還想要去看看浪兒的，過去錯的是我，可他是無辜的。”
沈皓鈞滿臉認真的說出這種話，卻是遲遲都沒有得到金月晞的回應。
金月晞又怎麽可能會不知曉沈浪是無辜的，可偏偏是因為死要麵子活受罪的緣故，即便是在無數個夜深人靜的時候，金月晞翻來覆去的怎麽都睡不著覺，她也沒有辦法能夠心安理得的。
見金月晞停下腳步來，沈皓鈞索性是繼續說著。
“浪兒也從來都沒有怪過你。”
即便不怪，金月晞心裏麵也沒有辦法能夠過意的去。
她一想到自己曾經固執己見的想法，金月晞便是越發的懊惱了起來，即便是現如今能夠與自己的親生孩子相見，金月晞也沒有辦法能夠厚顏無恥的前去找沈浪的。
“過去的都過去了，我也不想舊事重提了。”
金月晞狠了狠心，索性是毫不猶豫的抬起腳步離開。
看著金月晞的背影漸行漸遠，沈皓鈞張了張嘴巴，挽留的話停留在嘴邊，卻是什麽都說不出了。
沈皓鈞從來都沒有什麽時候像是現在這般無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