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滴水之恩
現如今沈婃看著劉管家與董靈珠一同離去的背影，竟是不知道自己此番是否應該前去見封湛的。
她遲疑了片刻，準備暫且離開，改日再來探望封湛的時候，卻是突然聽到了書房裏麵傳出來一陣低沉的聲音，“怎麽？來了還不願意見本王的？”
聽到了封湛說出的話時，沈婃還不曾反應過來，便是看到了書房的門被人從裏邊推開了，迎麵而來的人正是封湛不錯。
他今日穿著一身絳紫色的長袍，直挺挺站在那處不說話時，沈婃倒是覺得封湛有幾分瀟灑公子哥的模樣。
她心中暗暗想著，表麵上卻依舊是裝作一副鎮定自然的模樣。
見封湛看向自己的時候，沈婃方才是後知後覺的意識到自己的失禮。
她當即是恭恭敬敬的對著封湛行禮，又是特意開口同封湛問安道：“小女沈婃見過瑞王爺。”
聽聞沈婃說出的話時，封湛漫不經心的點了點頭，隻是隨意的擺了擺手。
示意沈婃無須多禮，封湛便隨口問了一句，“他們沒有為難你吧？”
最為口是心非的，恐怕便是封湛。
他從始自終看似都是對沈婃的事情漫不經心的，可實際上，封湛從一開始的時候便是因為得知沈婃入獄的緣故，根本就顧不得其他的事情，反倒是一路匆匆忙忙的前去清蔚宮見穎妃。
甚至是與穎妃做了個交易，隻是為了能夠護她周全。
麵對封湛隨口關心的問話，沈婃輕輕的點了點頭，便如實道來。
“回王爺的話，那些人的確是不曾為難過我的。”
想起獄卒同自己說起是封湛相助的緣故，自己才能夠出獄。
沈婃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氣，還是帶著滿臉認真的神色同封湛致謝。
“王爺，此番的確是需要多謝您的好心，若非是您出手相助的話，恐怕小女是根本就沒有辦法能夠輕而易舉的從牢獄之中脫離困境。”
見沈婃這般客氣的模樣時，封湛便忍俊不禁的笑了笑。
他並未將沈婃的道謝放在心上，反倒是不疾不徐的說了一句，“沈婃，以前本王怎麽從未覺得你是這般客氣的？此番反倒是跟本王客氣起來了？”
聽著封湛說出的這番話時，沈婃隻覺得封湛這是在變相的嘲諷自己。
她輕輕的咳嗽了兩下，盡可能的裝作一副淡然自若的模樣來。
“王爺，您這說的是哪裏的話啊？小女自然能夠將王爺的恩情牢牢謹記於心，正所謂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今日王爺的恩情，小女定是能夠將其銘記，待來世再給王爺您做牛做馬，報答王爺的大恩大德。”
聽著沈婃絮絮叨叨的說出這番話時，封湛隻覺得有些好笑。
他這般想著的同時，的確也是忍俊不禁的笑了笑。
“什麽叫做滴水之恩？難道在你眼中，本王此番對你的恩情，僅僅是相當於滴水之恩一般的？”
沈婃顯然是沒有意料到封湛現如今竟是會說出這種話。
她不由得伸出手去扶了扶自己的額頭，整個人看起來都是一副有些無可奈何的模樣，此番同封湛開口說話時，倒也是越發的不知所措。
“王爺，小女絕非是這個意思的。”
雲川自然是將沈婃與封湛談論的模樣看在眼裏，記在心裏的。
以前雲川跟隨著封湛的時候，可從未見到過封湛能夠同任何人以這般輕鬆愉快的方式相處的，而沈婃總是讓雲川覺得，自家王爺原來也是會笑的，他也絕非是什麽冷冰冰的，不近人情的王爺。
“王爺，您若是有什麽需要小女做的事情，您盡管說便是了，但凡是小女能夠做得到的事情，小女定是會竭盡全力的滿足王爺您的需要。”
在沈婃的眼中看來，她一直都認為封湛最多是讓她繼續留下來準備一些膳食。
可沈婃根本就沒有想到過，封湛竟是會突然提及於婚嫁之事。
“若真是如此的，你可願意嫁給本王？做本王的瑞王妃？”
突然聽到封湛說出的這番話時，沈婃隻覺得這一切似乎都是自己聽錯了。
她呆呆愣愣的傻站在原地，一時半會兒的竟是不知該如何是好。
沈婃總覺得這是自己的幻覺，跟前的封湛麵帶笑容，神情怡然自得。
不僅僅是沈婃為此感覺到驚詫至極的，就連一旁靜候著的雲川也是傻了眼的。
雲川從未意料到自家王爺竟是能夠同沈婃說出這種話的，或許封湛從來都是無心去爭搶太子之位的，可不管怎麽來說，雲川都很清楚，封湛身為皇室子弟，隻怕接下來的處境也斷然不會好到哪裏去的。
若是封湛娶了沈婃這般沒有家世，沒有背景的女子，別說是沈婃了，恐怕都會牽連與封湛，甚至是整個瑞王府。
可真正意義上能夠讓封湛高興的人，是少之又少。
雲川一個人為此事糾結猶豫了良久，卻是從來都沒有考慮過沈婃對此事的看法到底是什麽的。
再三的斟酌猶豫以後，雲川還是決定，不論如何都支持自家主子的決定。
若封湛真是喜歡沈婃的話，那就娶。
封湛絕非是想要爭搶太子之位，也從未有任何野心，此番他根本就不需要依靠任何朝廷中的勢力，僅僅是需要保護自己的安危即可。
雲川這般想著的同時，跟前的封湛便是微微斂了斂眼眸。
“本王適才是說笑了，你還是不要將其放在心上。”
如果沈婃毫不猶豫的應允下來，不論娶她為妻到底是多麽困難，亦或者是會有多少艱難險阻的，封湛都會毫不猶豫的執意堅持下去。
可偏偏是因為沈婃停頓，乃至於錯愕不已的緣故，封湛方才是後知後覺的意識到自己此番的舉措難免是太過於著急了。
一切都是需要慢慢來，亦是需要循序漸進的進行。
想到這些事情的時候，封湛緩緩的舒了一口氣，順勢伸出手去狠狠地揉了揉沈婃毛茸茸的小腦袋，眼底多了些許不易察覺的寵溺，乃至是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