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上京佳節
如今正是中秋佳節，天香樓熱鬧的緊。
裏裏外外用餐的客官更是數不勝數的，好在多數的店小二從來都是舉動輕快利索的，以致於這時候倒也是沒有疏漏了什麽，反倒是熱絡的忙活起來。
眼看著現在的時辰差不多了，阿生便是沒忍住抬起眼眸看向一旁櫃台前站著的沈婃。
瞧著沈婃時不時的抬起手指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阿生便趁著這好不容易得了空的時間上前兩步。
他特意湊在沈婃的跟前，還是一本正經的說道：“掌櫃的，我聽說你家那個弟弟許元歲回來了？”
阿生好歹是關心自己的情況，沈婃並未毫不猶豫的冷漠作答。
她勉強打起精神來，唇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舒緩的笑容來，眉眼中多了些許顯而易見的溫柔之色。
“是啊，小圓子回來了。”
“昨日天色不早的時候，義父突然就將小圓子給送回來了。”
提及於此事的時候，沈婃的眉眼中滿是喜色，顯然是遮掩不住。
跟隨著沈婃這麽些時日，阿生自然是知曉沈婃這掌櫃的確是極好的，她平日裏向來都是平易近人的，也正是因為這些事情的緣故，阿生才會特別喜歡將自己所了解的上京之事盡數告知於沈婃的。
“掌櫃的，今日是上京最為熱鬧的中秋佳節，您不妨跟著一起去熱鬧熱鬧？”
話雖是如此，可沈婃忙碌了整整一日，哪裏還有什麽心思想要去湊熱鬧的？
她直接伸出手連續不斷的擺動了兩下，眉眼中多了些許無可奈何的意味，隻是同跟前的阿生特意開口道謝。
“阿生，謝謝你啊，隻不過我這太累了，怕是根本就沒有辦法能夠打起精神的。”
見沈婃這般模樣，阿生自然是不好多說的。
他瞧著現如今天香樓裏麵的客官人數漸漸的減少，阿生索性是提議道：“掌櫃的，您若是覺得累了的話，不如先回去歇息，反正現在也沒有多少客人了，我們幾個人也都是能夠忙活過來的。”
阿生之所以會說出這種話，自然是因為他親眼看到沈婃從早一直到現在都沒有停歇。
說是不心疼，自然是假的。
平日裏沈婃對他們這些店小二，從來都是體貼入微的好，不管是誰家有什麽困難，亦或者是遇到了什麽問題的，沈婃絲毫都沒有回避這一切，反倒是會主動的提議亦或者是伸出援助之手。
對上了阿生關切的目光以後，沈婃緩緩的舒了一口氣，倒也是沒有繼續推拒的。
畢竟不管怎麽來說，正如她適才所說的那般，沈婃的身子骨的確是特別勞累，她現如今當然是希望能夠好好的歇息。
“既然是這樣的話，天香樓上上下下其他的事情，接下來就需要麻煩你們了。”
看著沈婃這般客氣至極的模樣，阿生略微不好意思的伸出手去撓了撓自己的腦袋，僅僅是停頓了片刻的時間，阿生便是不再猶豫的作答。
“是掌櫃的您太客氣了。”
好在現如今沒有多少人，不然隻怕沈婃也根本就沒有辦法能夠放心早些回去。
沈婃孤身一人打道回家，途中竟是偶然之間遇到了喬裝打扮的封素。
她原是一臉的驚詫，看著跟前穿著藕粉色襦裙的封素時，難免是有些不知所措的。
與拐角突然出現的沈婃對視上的時候，封素直截了當的提起裙擺一路小跑著上前來，她一隻手伸出去捂著沈婃的嘴巴，另外一隻芊芊玉指則是掩在自己的鼻尖與唇間。
她特意示意沈婃小聲一些。
“噓……”
待身後浩浩蕩蕩的隊伍徹底的離開不見了以後，封素方才是漸漸的安下心來，她將跟前的沈婃給鬆開，眉眼中多了些許打量的意味。
“沈婃，你在這處做什麽？”
被封素這般搶占先機的提問，沈婃隻覺得有些好笑。
她輕輕的咳嗽了兩聲，慢條斯理的抬起手指拍了拍適才大幅度動作導致衣衫上的褶皺與痕跡，隨即作答的時候，依舊是帶著些許不急不緩的語氣。
“端素公主您說這話是何意啊？”
見封素微微錯愕不已的模樣時，沈婃便是繼續說道：“端素公主有所不知，草民回家是需要經過這邊的街巷，反倒是端素公主您，眼下理應是在皇宮裏麵赴宴才是，也不該不合時宜的出現在上京長街。”
被沈婃這般質問一番，封素的確是有些不知所以。
她微微向後退了兩步，試圖想要同沈婃解釋什麽的。“咳咳咳，這件事情也絕非是如同你說的這般，本公主從來都沒有……”
見封素說謊的時候，連臉頰都是不自然的紅了紅。
沈婃從一開始就沒有想過要繼續追究什麽的，她莞爾一笑，順勢伸出手去拍了拍封素的肩膀，不急不緩的作答。
“端素公主，您大可以放心，草民斷然不會將今日的事情泄露出去的，畢竟不管怎麽來說，您是大封國高高在上的端素公主，若是其他人知曉了你的這番行徑，隻怕……”
話說到一半的時候，沈婃也並未繼續說下去。
她很清楚接下來若真是如此，到底是會發生什麽事情的。
以致於在這種情況之下，沈婃是絲毫都沒有猶豫的笑了笑，並未多言。
“若是端素公主現下沒有其他的事情需要吩咐草民的，草民便先行退下了。”
聽聞沈婃的話，封素不自然的扯了扯沈婃的衣袖，帶著些許小心翼翼的口吻詢問著。
“沈婃，我想要去附近的燈會瞧一瞧，可是這附近都是來回巡查的侍衛，隻怕我還沒有來得及去湊熱鬧，就直接被人給發現帶回去了。”
封素說出這番話時，的確是可憐巴巴的模樣。
以致於沈婃一時間動了惻隱之心，她無可奈何的歎息了一口氣，索性是在這種情況之下決定好人做到底。
她伸出手指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氣以後，還是對著跟前的封素輕輕的點了點頭應下來的。
“既然是這樣的話，那草民便恭敬不如從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