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她的抉擇
如今的局勢略微有些複雜，封湛自然是知曉此事不可能輕而易舉就解決。
停頓了片刻以後，封湛索性是主動的抬起腳步走上前，他慢條斯理的伸出手去拍了拍許重的肩膀，又是盡可能的勸說著他。
“閣下理應是很清楚，若是如今的這種情況來看，你也斷然是不可能強行將小圓子帶走。”
提及於此時，封湛特意停下來。
他看了一眼依舊是有些渾渾噩噩的沈婃，繼續說道：“與其這般強求，倒不如閣下略微等待一段時日，等到你漸漸的與小圓子相處的熟悉了，再將這件事情的真相告知與他，自然是再合適不過的。”
聽到了封湛說出來的這番話時，許重隻得點了點頭，應允下來。
畢竟不管怎麽來說，許重都能夠看得出來，這幾個孩子彼此之間都是特別親昵的，若是他不顧惜一切的將小圓子給強行帶走，隻怕日後小圓子也不會高興起來的。
想到這些事情時，許重輕輕的歎了一口氣，心情依舊是沉重複雜。
得到了許重的回答，沈婃便決定暫且讓他們先回去，其他的事情，理應是由他們暫且溝通的。
適才沈婃的心情的確是特別沉重，可偏偏是在孩子的跟前，沈婃隻得保持著些許笑容來。
“你們都先回家，等會兒姐姐回家了，就給你們做好吃的。”
不知情的小四聽到這話，嘴巴咧開，露出一抹笑容。
“好！”
小圓子亦是如此，他主動的小跑上前，伸出手去拉著小景的另外一隻手。
“姐姐，我和小四都會乖乖的，也都會聽小景哥哥的話。”
唯獨是小景，他的麵容中有些沉重複雜。
可對上了沈婃關切的眼眸時，小景隻是輕輕的點了點頭：“婃兒姐姐，我會照顧好小圓子和小四的，你放心處理這些事情便是。”
歸根結底的來說，小景依舊是個孩子。
可即便如此，小景不管是在什麽時候，似乎是將所有的事情都看的特別透徹徹底的，以致於沈婃是越發的心疼他。
眼下見小景牽著小圓子和小四一同漸行漸遠，沈婃的心情依舊是煩躁。
但是沈婃心裏麵很清楚，許重是小圓子的親生父親，他有權利選擇將自己的孩子帶走，甚至是離開這裏的。
隻不過，沈婃根本就舍不得任何人一個人。
不論是小圓子，亦或者是小四，再者說是小景，這三個孩子始終都是沈婃特別在意的弟弟，她本以為自己能夠護著他們三個，陪伴著他們長大成人。
可依照如今的情況來看，這些不過就是自己的癡心妄想罷了。
等到孩子離開以後，封湛看了一眼沈婃。
她表麵上的確是故作鎮定，可實際上，沈婃的眉眼中滿是憂慮，以致於是舍不得的意味。
“不知閣下如今是怎麽考慮這些事情的？”
封湛說話時的聲音清清冷冷，卻是足以讓許重和沈婃二人聽個一清二楚。
許重自然是希望能夠將小圓子帶回家好好照顧，順勢能夠讓夫人的病情漸漸的好轉起來，隻不過許重也能夠看得出來，小圓子是根本就離不開沈婃，也離不開這裏。
以致於許重斷然是不能隨意的做出自私的決斷。
他先是輕輕的搖了搖頭，稍微停頓了片刻，又是忍不住看向跟前垂眸頷首的沈婃。
“沈姑娘，此番當真是需要謝謝你的，若非是你的話，隻怕元歲根本就不知道會落得什麽結果的。”
感謝的話，本就是無益。
沈婃隻是輕輕的搖了搖頭，盡可能的露出一抹燦爛的笑容。
“您不必客氣什麽的，畢竟當初是我選擇收留小圓子，照顧他本就是我理應做的事情。”
“眼下元歲……小圓子暫且便先行留在沈姑娘你這邊，我此番會將小圓子的事情盡數告知於夫人，等到與夫人商榷了對策，便再次前來同你說明接下來處理的方式，可好？”
原本許重是口口聲聲的喚著小圓子為元歲的。
或許這元歲便是小圓子的本名。
可偏偏是因為許重處處考慮到沈婃的心理感受的緣故，他眼下便是將自己對小圓子的昵稱改掉了。
或許其他人對此事皆是不會在意，但沈婃的心裏麵的確是為此感動。
沈婃完全尊重許重的選擇，此番更是毫不猶豫的點了點頭。
“好。”
送走了許重以後，沈婃方才是有些無力的向後退了兩步，她的眼眸中帶著些許複雜的意味，一雙黑漆漆的眸子裏很是沉重。
“你心裏麵若是不舒服的話，為何不說？”
他說話時的聲音清冷，眉眼中帶著少見的關心。
聽聞此話，沈婃的唇角微微上揚，勾起一抹自嘲的笑容。
“說了又有什麽用處？不管怎麽來說，小圓子都是許重的親生兒子，他是武林盟主，定然是能夠將小圓子保護的很好，也能夠教給小圓子很多東西，我不過……”
話說到一半，沈婃也沒有繼續多說。
正是因為沈婃在封湛的跟前，不顧一切說出這番話的緣故，封湛的眼眸中多了些許考量的意味。
“你當真是不害怕本王將這些事情泄露出去？”
她後知後覺的意識到自己到底是在說什麽的。
沈婃當即是回過神來，抬起眼眸看向跟前的封湛時，一張巴掌大的小臉上有些不知所以，可是當沈婃對上了封湛那一雙深邃的眼眸時，她竟是莫名其妙的安心下來。
“瑞王爺向來都不是這般落井下石的人，草民自然是清楚的緊。”
說罷，沈婃故作輕鬆的笑了笑。
封湛伸出手去揉了揉沈婃的腦袋，順勢從衣袖中取出來一塊錦繡手帕遞給沈婃，不疾不徐的說道：“別笑了，笑得比哭還難看。”
“想哭就哭吧，本王倒也是可以陪陪你。”
沈婃從來都沒有想到過這封湛竟是如此欠揍的。
“我才不會哭呢！”她這般爭辯著，可眼淚卻是不爭氣的落下來。
一想到小圓子會離開的時候，沈婃心中便是越發的酸楚起來，根本就沒有辦法能夠冷靜沉著的麵對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