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算是了了心願
臉色最屬難看的，便是一側端坐著的穎妃。
她斷然是沒有想到過，因為沈婃的緣故，這被禁足的容妃竟是會如此輕而易舉的逃離，乃至於是脫離這種困境。
要知道這可是她煞費苦心準備的一切，現下竟是被她化險為夷，順勢是引起了皇上的重視，再者說便是成為了今日宴席上的矚目焦點。
封湛自然是察覺到了穎妃的神色反常。
畢竟不論怎麽來說，母妃之所以會被禁足，全然都是拜她一人所賜。
他微微斂了斂眼眸，盡可能的裝作一副若無其事的模樣。
現下在皇宮裏，亦是在皇上的眼皮子底下，若是封湛的舉措未免是太過於失常，隻怕會引起皇上的懷疑。
“草民見過容妃娘娘。”
沈婃微微扶了扶身，向容妃行禮問安。
她的眉眼低垂，麵色中帶著些許敬意，可即便是在諸位達官顯貴麵前時，沈婃依舊是保持著一副淡然自若的模樣。
見沈婃這般模樣的時候，容妃不由得多看了兩眼沈婃。
她的身上散發出來的氣息，的確是尋常女子不曾有的，想來也絕非是什麽簡單的身份。
容妃隨意的擺了擺手，示意沈婃起身。
“不必多禮。”
正當這種時候，皇上輕輕的咳嗽了兩聲，清了清嗓子，又是提醒著容妃此番尋她的意圖。
“容妃，今日這小丫頭想要彈琴祝壽的，眼下也需要你幫忙伴舞，不知道你意下如何？”
聽聞此話，容妃自然是不曾回絕什麽的。
她當即低眉順眼的應下，許是因為身體不適的緣故，略微不適的咳嗽了兩聲，麵色越發的蒼白，可正是因為容妃這般模樣的緣故，讓皇上原本冰冷的心有了一絲絲觸動。
“臣妾明白了，多謝皇上能夠給臣妾悔過的機會。”
沈婃隻覺得容妃在皇上跟前時，身份地位皆是特別卑微，她忍不住暗中偷偷看了一眼封湛，隻見他的麵色沉重，卻是不曾多說什麽的。
想來封湛的心裏麵也定是不好受的。
畢竟容妃是為了他的緣故落得如此地步。
稍微停頓了片刻，沈婃便輕輕巧巧的抬起腳步走上前去，她特意湊近了一些，附在容妃耳邊低聲細語的開口說起自己的想法和接下來需要的舞蹈。
“容妃娘娘，草民想要用古琴彈奏一首高山流水來替皇上祝賀的，還希望您能夠助草民一臂之力。”
話雖是如此，可容妃又怎麽會不知曉，若非是沈婃的話，隻怕自己也不可能能夠在這種時候被人請來。
她輕輕的點頭，也算是應下來。
待沈婃在古琴跟前緩緩坐下來的時候，她閉上一雙黑漆漆的眼眸，似乎是漸漸的融入了這種氛圍之中。
遠處的封素上下打量著沈婃，著實是覺得這沈婃的確是有很多令人驚詫的地方，她這般看似平平無奇的民間女子竟是會常人所不能及的古琴，單單是這件事情，就讓封素覺得驚喜。
古琴的音色是極具特殊性的，時而高亢，又時而低沉。
不論是渾厚的高山且是潺潺的流水，皆是在這一首曲子中顯露出來。
容妃的舞蹈僅僅是算得上襯托。
“不論是潺潺的小溪，亦或者是氣勢磅礴的大江東去，甚至是連瀑布傾斜的奔騰景象，皆是被你這首曲子展露出。”
稍微停頓了片刻，皇上輕輕的伸出手指敲了敲桌案。
他微微眯了眯眼眸，似乎是又想起來什麽事情的，此刻便不疾不徐的繼續說著。
“若是朕記得不錯的話，這其中理應是還有幾個清澈透明的泛音，想來便是說明山泉叮咚水花清揚的景象。”
高山流水相映成趣，沈婃能夠將這種曲子彈奏出沆瀣千裏的景象，想來她也是個奇女子。
沈婃不疾不徐的站起身來，她躬著身子行禮問安，順勢看了一眼不遠處的容妃，特意將功勞全部都推到容妃的身上去。
“皇上，是您謬讚了，如今若非是容妃娘娘伴舞是超凡脫俗的，隻怕民女也斷然不可能能夠彈奏出如此絕妙的曲子，歸根結底的來說，這都是容妃娘娘的功勞。”
不論是行事處事的態度上，沈婃不邀功，且是聰穎過人。
考慮至此的時候，皇上便覺得沈婃當真是個不錯的，他輕輕的點了點頭，倒也是沒有推辭什麽，當即開口吩咐下去。
“今日容妃伴舞一曲助興，即日起也不必繼續禁足。”
聽到了皇上說出來這番話時，沈婃自然是暗中高興的，畢竟沈婃所做的一切皆是為了能夠救出容妃，讓封湛心裏麵能夠好受一些的。
容妃輕輕的扶了扶身，順勢向皇上行禮言謝。
“多謝皇上的好心，臣妾日後定是會多多注意自己的言行舉止，免得再次做錯了什麽事情的。”
容妃始終都是不卑不亢的態度。
偏偏是在穎妃的眼中看來，這是容妃一而再再而三的向自己叫板子的舉止行為，她微微皺了皺眉頭，眼底多了些許厭倦煩躁之色。
“今日的宴席就此終止吧，朕有些累了，都散了吧。”
皇上緩緩的起身，身側的公公又匆匆忙忙的迎上前來，他顫顫巍巍的扶著皇上。
待皇上離開以後，穎妃想也不想的直接抬起腳步走到容妃的身上去，她硬是伸出手去掀了掀容妃的衣裳，眉眼之中多了些許不屑一顧的神色。
“容妃娘娘千萬不要多想什麽，此番皇上之所以會大人有大量的暫且放過你，全憑這不知道哪裏來的野丫頭。”
稍微停頓了片刻，穎妃的眼底多了些許冷意。
“而皇上從來都沒有在意過與你之間的感情如何，他也根本就不願意與你多說什麽，你瞧瞧皇上，他這不都已經被被你氣走了嗎？”
先前穎妃好歹都是在背地裏做什麽小動作，可依照如今的情況來看的話，穎妃分明就是不顧一切。
原本保持著冷靜理智的封湛騰的一下子站起身來。
他慢條斯理的抬起腳步走上前去，一雙猶如黑曜石般的眼眸中多了些許冷意。
“穎妃娘娘這是作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