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章 乖,什麽都別怕
警察又問詢了葉子衿的舍友米雪嫻。
據米雪嫻講,那些巧克力是葉子衿在公寓裏自製的,是她親眼所見。
但葉子衿卻說她從沒有自製過巧克力也沒有買過巧克力,並向警察說明了那天她吃過飯回到公寓,公寓裏的酒味以及巧克力。
她說凶手和米雪嫻有關。
更讓警察感到意外的是,那些自製的巧克力上麵,既沒有葉子衿的指紋,也沒有米雪嫻的指紋。
究竟是誰在說謊?
“是葉子衿在說謊!”作為被害者家屬,劉思源指控葉子衿謀殺了小旺旺。
她的理由是,她和米雪嫻無冤無仇,互不認識,米雪嫻沒有謀害小旺旺的理由和動機,而葉子衿,因為和她老公楊建東曾是戀人關係,後又被迫和楊建東分開,所以對她懷恨在心,所以會謀害她的兒子。
李秀娥也是這麽說的。
失去孫子的李秀娥完全忘記了葉子衿曾經治好了楊旺旺的病。
劉思源還說,說她曾在病房公開說過葉子衿是第三者,葉子衿一定是因為這個才報複她的。
而劉思源在病房挑釁葉子衿的時候,趙主任和其他幾位實習生都是在場的,這又給劉思源的話提供了人證。
一切證據都對葉子衿極為不利。
因為,除了葉子衿,任何人都沒有謀害小旺旺的理由和動機。
葉子衿卻說,正因為如此,米雪嫻才要栽贓陷害她,真正的凶手是米雪嫻。
於是,葉子衿和米雪嫻被同時下了拘捕令,即將被收押在江北市看守所。
得到這個消息的那一刻,米雪嫻怕極了,她大哭大鬧,說她是冤枉的,說她一點都沒有害人的心,說她沒有那麽傻。
因為她知道,一旦進入看守所,那將是一生的汙點。
有了這段插曲,能不呢拿到畢業證都是個問題。
十幾年寒窗苦讀都將會付諸東流。
她哭著為自己爭辯,警官卻說:“不必驚慌,隻是暫時收押,如果你無罪,會很快被釋放的。”
暫時收押也是收押啊。
米雪嫻大哭大鬧!
她嚎哭著罵起葉子衿,說是葉子衿坑了她,說葉子衿是掃把星,說她遇到葉子衿之後做什麽都沒順利過。
葉子衿呢,雖然沒有鬧,心中也是絕望的。
多年來,她雖然活得小心翼翼、如履薄冰,而且幾次差點丟了命,但卻沒有淪落到蹲監獄這一步。
誰成想,好不容易即將大學畢業,卻來了這麽個事兒。
盡管知道自己是無罪的,但如果這案子如果破不了,找不到真正的凶手,那自己豈不是真要償命?
這也不是沒有可能,古來冤案不也有很多嗎?
坐在去往看守所的警車上,聽著米雪嫻歇斯底裏的嚎哭謾罵,葉子衿的心越來越涼,從來沒有像現在這麽怕過,她在心裏不斷地祈禱,希望能有個天神從天而降,救她一救。
蒼天啊,大地啊,各路神仙啊,我葉子衿從小到大,都是積德行善,從未做過壞事,沒有撒謊害人,沒有偷竊過,隻要讓我躲過這一劫,我一定更加善良,努力地做一名好醫生,懸壺濟世,拯救蒼生……
不知是她的祈禱靈驗了還是怎麽的,到了看守所,但她卻沒被關進去,而是被送上了另外一輛等候在看守所門口的車。
是一輛賓利。
開車的司機她不認識。
車啟動後,司機才說:“太太,是慕董給您辦了取保候審。”
太太?
葉子衿一時沒反應過來。
還以為對方是搞錯了。
因為她覺得她和“太太”這個稱謂沒有什麽關係。
她又不是已婚婦女,怎麽就成“太太”了?
但聽到“慕董”二字和“取保候審”四字後,她又確定是她了。
因為,這兩個詞和她大有關係。
看來是祈禱真的靈驗了,救星真的從天而降了。
除了慕易曦,還真沒有誰能救她。
她聽到司機手機裏慕易曦的聲音:“太太接到了嗎?”
“接到了,正在回慕宅。”司機答。
說著,就把手機遞給葉子衿:“慕董電話。”
葉子衿接過手機,還未說話,那頭就傳來慕易曦沉穩溫暖的聲音:“乖,什麽都別怕,有我在呢。”
頃刻間,葉子衿的眼淚就奪眶而出,那顆分崩離析慌張不已的心一下子就安定了下來,全身緊張的神經也鬆弛了。
已經是深夜,車窗外花燈璀璨,流光溢彩,葉子衿的心裏卻是一片黑暗。
她怎麽也想不到楊旺旺會死。
一個才剛剛三歲的孩子啊。
是誰下了毒手呢?
米雪嫻?
米雪嫻為了陷害她而害了旺旺?
不可能,正如米雪嫻剛才的哭吼,米雪嫻確實沒有那麽愚蠢。
那麽,又會是誰呢?
葉子衿百思不得其解。
精神高度緊張了半天,加之心理壓力大,葉子衿隻覺得很累很累,漸漸地,她閉上了疲倦的眼睛……
賓利開到了慕宅,葉子衿還在沉睡。
不知何時,已經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
慕易曦打開了車後座,將一塊毯子裹在葉子衿身上,抱小孩似的把葉子衿抱下了車。
葉子衿醒了,聞到了熟悉的清冽的氣息。
她想要說點什麽,卻被一陣冷風噎得上不來氣。
慕易曦一直將葉子衿抱到了燈光明亮,溫暖如春的浴室裏,他親自調好了洗澡水,對葉子衿說:“你累了,好好泡個熱水澡,換身幹爽的衣服。”
他指了指搭在一邊的衣服:“衣服是我洗的,放心穿。”
“謝謝你。”葉子衿的眼眶再一次濕潤。
“又來客氣,你是我老婆。”慕易曦的聲音溫柔。
葉子衿沒有再說什麽。
她還記得慕易曦第一次喊她“老婆”的時候,她是怎樣反駁的。
這一刻,她一點也不想反駁,隻想抱著他大哭一場。
當她陷入困境的時候,隻有這個人,像親人一般,救她與水火。
他是她的親人啊。
泡在溫度適宜的浴缸裏,望著眼前氤氳的霧氣,葉子衿淚流滿麵。
洗過澡,換上慕易曦準備的衣服,葉子衿和等在浴室外的慕易曦一起到了餐廳。
望著一桌子豐盛的晚餐,葉子衿問:“這是給我準備的最後的晚餐嗎?”
慕易曦給葉子衿夾菜:“我發現,這幾年,你變傻了。”
“現在發現還不遲。”葉子衿拿起筷子把慕易曦剛夾在自己碗裏的菜吃了下去。
慕易曦笑了笑,摸小孩似的摸了摸葉子衿的頭:“傻丫頭。”
葉子衿也沒有再反駁,一口一口地吃著慕易曦搛到她碗裏的菜。
“我沒有殺人。”她說。
“我知道。”他摸摸她的頭,再搛一筷子菜給她。
“可她們都說是我殺的。”她又說。
“那是她們說的,不算數的。”他又搛了一筷子菜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