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最熟悉的陌生人1

  屋外月色清亮，淡淡銀輝灑下，清幽而淡然。


  盈盈月光偶爾照射在白安然尾指帶鑽旋轉的白金指環上，發出一道漂亮簡約的柔光。


  白安然聽后，看著桌案上的茶盞，並沒多大情緒起伏，倒是淺笑嫣然的說起了一個漫長的故事：「從前，有一個獵人，在偶然的機會抓住了一隻雌鷹，經過一番觀察，這隻雌鷹的攻擊性不強，卻也能值些銀錢，獵人準備隔天拿到集市上去賣了，當天夜裡，獵人將這隻雌鷹用粗繩綁在自家門口的木樁上。」


  「第二天早上，獵人發現雌鷹身邊多了一隻不知何時來的雄鷹之王，在這隻鷹王快要將雌鷹身上的繩子啄穿的剎那，獵人成功捕獲了兩隻鷹。」


  「後來，買鷹的客人高價要了雄鷹王，獵人將雄鷹王單獨關入一個鐵籠子，遞給客人的時候，雄鷹王突然一頭撞開了鐵籠。」


  「頭破血流的雄鷹沒有飛走，而是安靜守護在雌鷹鐵籠前，帶血朝天鳴啼。」


  「九天之上聞聲趕來的鷹群，數量龐大，壓低了雲層。」


  「這趕來的鷹群驚走了集市的人群，還齊心協力救走了雌鷹。」


  「雌鷹叼著重傷下奄奄一息的鷹王，與鷹群一起飛往藍天高處，鷹群齊齊停留盤旋在一處瀑布懸崖的高空上，最後，雌鷹叼著氣數已盡的雄鷹王雙雙墜潭。」


  白安然自顧自說完，舉杯將手中的茶水一飲而盡，從位置上落落大方站起，無懼一切的對上陸老夫人的視線，一身的卓爾不群。


  「老夫人，鷹是猛禽，卻並非無情，雄鷹明知道愛上雌鷹可能會成為束縛，依然而為之，正因為，它不會因以為會發生的事，而選擇不開始。」


  「它雖無法預知是否能護住雌鷹一生，可一旦選擇，那便是.……上至黃泉下碧落。」


  陸老夫人看著燈光下靜然而立的女孩，沒有再多話，靜默片刻后，嚴肅的臉緩緩散了開：「時候不早了，我讓下人送白小姐先回去。」


  或許，在這一刻，陸老夫人對『白安然喜歡陸年華』這件事深信不疑。


  又或許，從白安然的眼神里，自己就已經全然相信，白安然是真的會用生命去護陸年華一世安好。


  可是……

  她卻只希望，她的孫子，能在平淡安好的前提下去榮華一生啊。


  因為。


  看慣生離死別是一回事，發生在自己孫兒身上又是另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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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安然剛被下人帶出書房，隨後進門的侍者在低頭清理茶水時，輕聲問了句：「老夫人，今晚……」


  陸老夫人低頭看著墨翠佛珠上泛著通透水潤的微光，眼中劃過一絲深然，沒等侍者把話說完，緩緩的捻起珠子，似嘆似奈：「今晚成事後，替我將這佛珠投擲北冰洋。」


  願那三萬英尺的海水，能洗清她半生殺戮，半世浮華。


  侍者離去的時候，身後傳來陸老夫人悠悠淡淡的嘆息。


  「可惜了，可惜了……」


  正當屋內陸老夫人喃喃自語，她的腦海像是放慢鏡頭一般，忽然停留在某個點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