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挑事的姨太
正屋中堂之中，紫紅色的高腳椅上坐著一個五十來歲中年人，正在閉目養神。秦明月猜想這個人就是左顯道，春梅跟他提起過。左顯道古銅色的臉上，皺紋很深，看來是經過風雨的人。
在中堂的牆上有一副觀音的畫像，觀音兩邊是善財童子。在大遼國他們信奉兩種教，一個是薩滿教，一個就是佛教。這個時期契丹人和漢人已經混在了一起，契丹慢慢地被漢人的文化所同化。
在正堂的下方，坐著兩個女人。這兩個女人擦脂抹粉，使正堂香氣撲鼻，與外麵的香味截然不同。左天姬走到中年人麵前飄飄萬福。
“爹爹在上！小女天姬給爹爹請安了！”秦明月站在左天姬旁邊，也跟著施禮。他的眼睛落在了那兩位女子的身上。這兩位女子一個看上去比左天姬稍微大一點，一個看上去年紀和她差不多。衣著光鮮奢華，兩個濃妝豔抹的臉上透露出了一絲不屑，那雙畫如貓眼的眼睛，射出睥睨的目光。
接著左天姬帶著他朝這兩個女人行禮，“二姨，三姨！天姬給你請安了。”
那個年紀稍大一點的二姨揮動著手中，猶如殘血般色彩的手帕，說道：“罷了！天姬你看這是什麽天氣也不早點來，你想把我們餓死。”說完馬上就站了起來。
“二姨怪我來晚了，你們不用等我，可以先吃的！”左天姬勉強笑了笑說道。
“你說的到輕巧！如果我們先吃的話，老爺不罵死我們才怪！”那個小一點的三姨，杏眼斜看著坐在正堂的左顯道，撅著小嘴說道。
“好了！你們說夠了沒有！天姬剛剛從戰火彌漫的東京遼陽回來。那是要冒多大的風險！你們不知道嗎？我們稍微等她一下又如何？平常你們等過嗎！到分銀倆的時候，我看你們兩個從來沒有少要過，可考慮過天姬的辛苦！”左顯道說完狠狠的瞪了他的女人一眼。
“好了！爹爹！我們吃早飯去。”左天姬說完走向正堂扶起左顯道，二姨和三姨站在旁邊，一時沉默起來。秦明月看得清楚，從他們的表情和談話中，知道這個深宅大院的水很深。不要說左天姬的那幾個叔叔，就是眼前這兩個神獸，也夠左天姬喝一壺的，看來她剛毅的性格，不是與生俱來的，而是後天環境造成的。
早餐過後，回到正屋，大家坐下，左顯道剛想說話。二姨太這時候站起來，走到秦明月身邊，微微的一笑說道。
“楚才！雖然我們兩家是世交！但是我對你還不太了解。從你的著裝來看，恐怕還沒有功名吧！”秦明月一楞，他沒想到二姨太會問這個問題。天知道這個耶律楚才有沒有功名，他一時答不上來，看了看旁邊的左天姬。
此刻，站在旁邊的春梅額頭冒出了冷汗，雙手全是汗水，他知道姑爺已經失憶了，許多事情都想不起來。一旦說話露出了馬腳，小姐肯定會追查到底，要是說出了真相。她一定會提刀去找那幾個堂兄弟。
左天姬沒有說話，秦明月摸了一下腦袋，看了看自己的衣服，是一件白色的長袍，袖口處有黑色的絲線收口，材質相當普通。這使他想起了遼國的製度與官場吏製。
遼國的國家製度，官員設置，都是仿宋朝的，從丞相到縣官所有的品階都是照抄不誤。唯獨在初入功名的時候有所區別。在宋朝考取舉人以後，著裝為紅色圓領長袍，遼國為紫色圓領長袍。
秦明月穿著白色的素衣，顯示他就是一個白人，頭上並無功名。秦明月趕緊站起來，微微地一躬身，笑著說道。
“小婿暫無功名！本來去年想參加鄉試的，無仍家中有事，身體又不好，所以放棄。本來今年想參加的，可是，狼煙四起，東京遼陽已經被大金所占領。”秦明月腦子非常好用，綜合自己的知識，這句話被他迎刃而解，但是，腦門上也出了微微的白毛汗。
“這個不要緊！等明天我見到二弟，跟你在燕京某個差事。”左顯道端起了蓋碗茶，吹了吹上麵漂浮的茶葉，喝了一口說道。
“哎呦！老爺有所不知！楚才可是有本事的人。”三姨太的話一出口，所有人的眼光都看著她。
這一句話把秦明月嚇了一跳。我靠！不是這個耶律楚才是煉家子吧，如果那樣叫我表演飛簷走壁，我非摔個骨斷筋折不可，他的眼神就落在了三姨太身上，握緊拳頭緊張的看著。
“楚才昨天晚上說，他一個人可以把十個人喝倒。結果，二公子天明，三公子天亮不服，還有幾個人一起就鬥起酒來。”
三姨太的話還沒有說完。旁邊的春梅已經嚇得腿腳發軟，她知道姑爺的事可能瞞不住了。
“你還別說，楚才真行，結果喝倒了天明這邊四五個，但是，天亮酒量大沒有倒下，後來楚才還是喝醉了，你們說說楚才這算不算有本事！”三姨太說完，臉上露出了嘲笑的表情。
此刻，左天姬麵無表情地看看旁邊的秦明月，那雙美麗的眼睛射出的寒光，有一種殺他而後快的鋒芒。這時候，二姨太站了起來，揮舞著手中那條如殘血般的手帕，笑盈盈地走到秦明月的麵前。
“楚才呀！昨天你喝了醒酒湯沒事吧！我真怕你有事。天亮稀裏糊塗把醒酒湯搞錯了，不過沒什麽大的問題都是補藥！”二姨太說完，壞笑的看著秦明月，繼續說道。
“楚才！這湯酒是醒不了，可是給你大補了身體。將來為我們左家弄個胖小子出來。”二姨太說完，看了看旁邊的三姨太兩個人嘿嘿地笑了起來。
左顯道一聽，“呯”一聲，把茶杯重重地放下，一轉身走進了內宅。秦明月看著左顯道遠去的背影，知道他降不住麵前這兩個神獸。不然的話左天姬也不至於這樣辛苦，看到麵前這兩個妖孽，以及飄忽不定的眼神，秦明月感覺到這兩個決不是什麽好東西。
此時，左天姬站起來走到二姨太的麵前，麵帶笑容地說道。
“二姨！不知道天亮兄弟給楚才喝了什麽湯。”左天姬看著二姨太問道，二姨太一愣，用手捂著嘴巴剛想說，就在這時，旁邊的三姨太笑著走了過來。
“大補的藥湯！楚才可沒有吃虧。是保胎藥！”三姨太說完哈哈的笑了起來，緊接著又傳來了二姨太那鬼哭狼嚎的笑聲。
左天姬聽完，柳眉倒豎，杏眼圓翻，刷一下從身上拿出了一把匕首，一轉身就向外麵走去。秦明月和兩個丫鬟驚得站在那兒，一動不動，把兩個神獸嚇得驚叫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