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喧鬧
這種情況，沈源不算陌生，雖然往年這種總院選拔賽前的切磋交流，沈源並不在場，但是他也偶爾關注過。
往年前往南陽州，和其它蒼羽分院切磋交流的弟子，在去之前，都是興高采烈，甚至眸光流轉間，都充滿了濃烈的自信。畢竟能夠代表此地蒼羽分院參加總院選拔賽的，不會是庸碌之輩。也只有在分院中嶄露頭角的弟子，才有資格代表分院去參加總院選拔賽。
這些弟子，平日間已經在分院弟子的競爭中，贏得了優勢，自然養成了強烈的自信。但和南陽州其它各地分院弟子進行切磋之後，前後的變化可不會小。總體來說，他們都會對自己的定位有了一個更加清晰的認知。不會再一味幻想著能夠在總院選拔賽上一鳴驚人。因為他們見識到了不會比他們弱絲毫的其它分院弟子。甚至超過了他們天賦和戰力的分院弟子也不會少。
有些弟子經歷了和別處分院天驕的切磋，還算能夠穩定心性，神色間有了凝重，但卻不會真的失去自信。但有些弟子，無法接受這種落差，一蹶不振的也不少。
如同此時的公羊煦，他在青崇郡蒼羽分院中的名聲不可小，周圍也匯聚了足夠的蒼羽弟子對他馬首是瞻。而他本人也在眾多同期弟子中第一個達到了三階境界，被沈源等人看重，只不過這一次選擇公羊煦參加總院選拔，更多的只是為了讓公羊煦有這種經歷，知道將會面對怎樣的對手，為第二次參加選拔賽做準備而已。
但此時的公羊煦卻不會太多想到沈源等人的心思，他只是覺得自己好像從眾星捧月的天才人物，瞬間跌落到了普通人一般。至少他輸的對手中，有一位比他還要更晚突破到三階，但在實戰中，卻穩壓自己。這是一種讓公羊煦這種平日間眼高於頂的人，很難接受的現實。
方千然在人群中看著公羊煦落寞的神色，心中一動，算是明白了沈源讓自己晚點回來的用意。
在沈源乃至這青崇郡蒼羽分院中任何一位長老看來，即便有慕容狂那樣的高度評價，即便他們對於慕容狂絕不會像一般弟子那樣去對待，至少青崇郡蒼羽分院中，知道慕容狂有不凡背景的人，都已經信了三分慕容狂所言。但對於慕容狂的話，他們的理解是，方千然這一趟歸來，有了成為青崇郡蒼羽分院弟子第一人的可能。但絕非一回來，便會成為此地分院最強者。
畢竟一個大半年前剛剛突破了一階境界的弟子，即便他天賦異類，擁有強悍的實戰能力，但境界終究是硬傷。故而沈源才會派蒼羽弟子去原城查探方千然是否歸來，一來慕容狂離去之前說一兩日方千然便會回來，這一個信息顯然有些出入，如今方千然是回來了，但卻遲了半月。這派遣弟子去原城的舉動，自然也有沈源的擔心。二來，便是準備讓方千然避開這一次選拔賽之前的，頗有針對性的切磋交流。
沈源不知道南陽州別處蒼羽分院的長老之流，是否知道慕容狂背景不凡，是否和他們一樣收到了總院的告誡。但半月前慕容狂被請入蒼羽總院，卻是早已鬧得沸沸揚揚的一件事。這在旁人看來，分明是一位被總院破例招收的天才弟子。
那麼這樣一位能夠被總院破例招收的弟子，他所說出的話，就算有人會懷疑，但也總會好奇，會對這個慕容狂口中的，青崇郡最強的方千然，充滿了挑戰的興趣。
方千然的天賦，註定了其在每一個境界，都會成為此境界最具有戰力的一列人。但在沈源等人的印象中，擁有修行緩慢這種硬傷的方千然，還需要時間，來讓他最終有大放異彩的可能。
故而沈源不希望方千然來參加這次選拔賽前的切磋交流，甚至這次選拔賽，方千然到底會不會代表此地蒼羽分院去參賽，還需要等見到方千然本人，再衡量一二。與參加選拔賽的經驗相比，一個少年天驕的自信心無疑是更重要的。這也是歷屆參加選拔賽的分院弟子，很少會出現二階境界弟子的原因。
二階境界，在和三階境界為主導，四階境界的弟子領頭的選拔賽中，無疑是會被打擊的有些厲害的。一個只有十幾歲的少年人，若真的被打擊到了自信心，可不是那麼容易緩的過來的。
方千然看著此時公羊煦的落寞，腦中想到了很多。不過最後卻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
「這樣的顧慮，終究是因為對於弟子沒有信心啊。若真的是天驕，又豈會怕對比？」
是了，如公羊煦之流，在青崇郡蒼羽分院中，在與其它人的對比中，建立了自信。但和其它分院的天才對比中，變的普通，甚至成為對方突顯天賦的陪襯。這一切，不過是因為公羊煦還不夠格罷了。
青崇郡終究是有些小了，而青崇郡蒼羽分院的天才，面對整個南陽州，面對整個龍黎帝國各處的蒼羽分院天才，還能不能稱之為天才，這確實要看這個天才，到底夠不夠天才了。
一群從各地蒼羽分院中選出來的天才，在面對總院選拔賽的競爭中，終究會在慘烈而直接的對比中，有些不再擁有天才的頭銜，而有些人，則會坐穩這個天才的頭銜。畢竟一個時代，能夠稱之為天才的人，就那麼幾位，若人人都背負天才之名，這天才，也太廉價了。
在方千然偶有所思的這片刻時間，那手持闊刀戰敗了公羊煦的人，站定在擂台正中心，輕笑著看著周圍青崇郡蒼羽分院數百圍觀的弟子，雖然沒有明顯的輕蔑神色顯現，但這樣的姿態，這樣自信的微笑，已經足夠說明問題了。
「這混蛋，吳師兄，讓他一隻手，將他扇下擂台！」
「若秦師兄出手，此人撐不過三招！」
「……」
現場青崇郡蒼羽分院的弟子，此時紛紛從吵雜中，呼喝出了兩人的姓名。吳雄，秦陽良。
這二人，也是這一次將要代表青崇郡蒼羽分院，參加總院選拔賽的人。只不過這兩位都是第二次參加選拔賽了，而且也正是這一次選拔賽，被青崇郡蒼羽分院寄予厚望的兩人。